在校團委內，韋耀算是跟李一誠跟得最久的一個之一，而且一向做事也還算能讓李一誠滿意，因此，李一誠在離開之前，也想給韋耀一個更好的機會。
科創中心主任！
盡管科創中心只是校團委下的一個二級單位，可按照它現在的規模和發展趨勢，已經勝過了校團委下屬的其它任何機構，因此，韋耀只要能在這位置干好了，起碼有機會升到校團委的副職。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現在科創中心有的是資金，是學校內為數不多的肥水單位，抱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李一誠也覺得在自己走之前，把它移交到自己人手里。
只是余文鋼會同意嗎？
對于這一點李一誠還真是有點忐忑，因為他發現，盡管韋耀是第一時間調到科創中心的，跟余文鋼有的是接觸機會，但讓他意外的是，韋耀跟余文鋼的關系卻只是一般般，遠沒有到關系親密的程度。
“我無所謂啊。”
余文鋼卻還是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
對于韋耀這人他怎么看？
能力還是有的。
在科創中心里，李一誠這個主任是掛名的，他這個常務副主任是不怎么管事的，因此一大攤子事實際上都是韋耀在負責，在過去的幾個月里，科創中心之所以能順暢地運轉，客觀來說，確實是韋耀的功勞。
只不過從私人感情上來說，余文鋼就沒什么感覺了，因為他本能地察覺到，韋耀其實并不怎么服他，對他的尊重只是浮于表面。
不過不要緊，只要能做事，余文鋼確實就無所謂，他從不指望自己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香餑餑。
“那行，我先找他談談。”
李一誠松了一口氣。
只要余文鋼不反對，那這事基本就成了，他決定明天一早就先找韋耀談談，跟他透個氣，然后再全力運作此事。
韋耀的機會似乎來了。
一旦他在科創中心主任的位置上坐穩了，成為校團高官就是遲早的事，然后因此就能進入市團委甚至是省團委的考察范圍之內，成為后備干部，前景一片光明。
只可惜……
在這兩天，當其他人在忙碌時，于厚林也沒閑著，按照老任的交代，他在忙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挖內奸。
從表面上看，這是一件難度非常大的事，可實際上卻并非一絲頭緒都沒有。
在華為的小靈通系統還處于嚴格保密狀態的情況下，UT是如何獲取信息的？
有兩種可能性。
一，華為內部，二，江陵這邊。
可是在華為本部那邊，絕大部分人對小靈通項目所知并不多，知曉項目外包組人員情況的更是幾乎沒有，因此第一點可以暫時排除，把排查重點放在江陵這邊即可。
江陵這邊也有兩種可能性。
一，華為江陵研究院的人，二，江大的人。
這兩種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因此，于厚林開始轉換思路，那就是從目標那邊入手。
不管是誰當這個內奸，有一樣是免不了的，那就是通過必要的通信方式跟對方保持聯系，要么是電話，要么是郵件。
也就是查通信記錄。
本來這事是不太好查的，因為但凡是精通技術的人，都知道如何去規避被查的風險，可于厚林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開始去查了。
讓他稍感幸運的是，當他跟江大配合，通過技術手段去對江大和華為江陵研究院的人同時進行排查時，意外的收獲竟然就來了。
收獲來自于江大這邊。
線索之一，江大這邊有一臺電話分機，在最近幾個月內存在頻繁跟京城那邊聯系的情況，頻率高達每周平均兩三次。
這似乎有點不正常。
再稍稍一核對京城那邊的電話號碼，就發現了問題。
那些號碼，有幾個是跟軟銀（中國）有關的，還有幾個竟然是跟UT有關的！
而江大這邊這臺分機的歸屬，則屬于科創中心。
準確地說，是科創中心副主任韋耀的號碼。
內奸有可能是韋耀？
在得到這一核查結果后，于厚林不敢怠慢，又通過技術手段進一步進行核查。
在有了線索后，進一步核查起來就簡單多了，他將核查范圍擴大到了剛開通不久的小靈通手機上，從小靈通試驗網的后臺把屬于韋耀的那臺小靈通手機的通話記錄全部調了出來。
結果更為明朗了。
在這臺剛開通幾天的小靈通通話記錄上，竟然也存在大量的京城號碼，而且有一部分還是集中在同一個時段。
準確地說，就是在電信下達封停令之前的前兩天。
基本可以確定了！
只不過因為韋耀是江大的人，而且身份還比較敏感，因此于厚林不敢怠慢，在將情況匯報給老任之后，按照老任的指示，他帶著相關證據來到了余文鋼的辦公室。
內奸竟然有可能是韋耀？
對于這一結果，余文鋼也稍感驚訝，要知道，在前一天晚上，李一誠還跟他打招呼，說準備提韋耀為科創中心的主任。
李一誠這是瞎了眼嗎？
驚訝歸驚訝，可稍稍一推斷，余文鋼就知道，這結果八九不離十。
原因很簡單。
在科創中心這邊，負責跟孫正義保持聯系的正是韋耀，而孫正義又是UT的投資商，在利益攸關的情況下，孫正義發展韋耀為線人，讓他為自己及UT提供情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在商業場上，商業間諜的存在是很普遍的事。
只可惜……
唉，無知害死人啊！
他忍不住一陣惋惜。
他也沒想到，一件原本是很難查、很隱秘的事，竟然如此輕松就有了結果。
可能韋耀和UT都沒想到，所有參與項目研發的人，竟然都簽署了極其嚴格的保密協議，因此，他們的挖墻腳行動剛一出，華為這邊立即就有了線索。
而并不太精通技術的韋耀也不知道，在技術時代，任何行為都是有跡可循的，盡管現在還沒到大數據時代，可個人的通話記錄、郵件記錄等，但凡跟通信和網絡有關的，都是可以通過技術手段檢索出來的。
尤其是像江大這種，網絡用的是校園網，固話接的是學校的程控交換機，小靈通還是華為自己的試驗局，再這種情況下，不加防范，想不暴露都很難。
“你等等，我讓李書記過來一下。”
原本不想管事的他，又不得不插手這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