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條件!
余文鋼就是這么直接,根本就不問他愿不愿意來。
可問題是吳鷹有說不的勇氣嗎?
當然沒有。
如果連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都不懂,非要死守面子的話,那他這幾十年就真是白活了。
“條件就不用談了,余總看著給就好了,我要是真離開了ut的話,一定來你這邊。”
他很光棍地來了這么一句。
既是表態,又給自己留了些許的余地,至于條件方面的,等離開ut了再談也不遲。
“吳兄,別熬了,再熬下去你真是連一絲體面都沒有了。
“至于我這邊,你如果愿意來的話,我直接給你理想集團百分之十的期權,若是你能在理想呆滿五年,這期權直接變成股份。
“至于待遇的話,你自己給自己定吧,反正等你來了之后,整個待遇體系都交給你來負責。”
余文鋼卻是又來了這么幾句。
吳鷹一下就聽傻眼了。
理想集團百分之十的期權及股份機會?
他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要知道,單是理想信息10的股份,余文鋼就曾向孫正義開過四億美金的價碼,后來甚至連機會都不給了。
還有,任總那邊所擁有的理想集團的10的股份,是拿同等華為股份來換的。
而現在,只要他來理想,余文鋼卻立即送上同等的期權及五年后的股份機會,這是不是太大手筆了一點?
這算是萬金買馬嗎?
真有這樣的待遇,那……
其實吳鷹不得不承認,他之所以還在糾結,沒有立即答應余文鋼,其實主要的原因是還在心疼自己在ut的那點股份,若是ut真倒了,他就一文不名了,因此他還在想著如何來變現一點點,這需要時間去處理。
“那行,給我一點時間去處理ut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立即過來報到。”
他立即就表態道。
有了這么好的條件,他還有啥好猶豫的?
“行,我給你時間,不過現在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個忙。”
余文鋼又接了這么一句。
吳鷹疑惑地問道:“請講。”
“我想把江陵電信的袁宏韋給整下來,麻煩你遞把刀子來當入伙的投名狀吧。”
隨著余文鋼的這一句,吳鷹一下就傻眼了。
入伙的敲門磚?
怎么感覺像混江湖似的?
還有,剛才不還再說要講德性,現在轉眼就要開始整人了?
“這……”
他支支吾吾地回道。
把袁宏韋整下臺的刀子?
如果他真要遞的話,肯定是有的,關于ut和袁宏韋這邊私下達成的協議,他其實都是清楚并默許的,因此這把刀子確實存在,只是這么做合適嗎?
這可真是為難吳鷹了。
盡管那是上不了臺面的協議,可轉身就把人給出賣了,似乎也并不是一種優良的品質,這跟他的行事風格也不相符。
“你不用擔心,不會暴露你的,我另外有捅刀子的人,你只要把刀子遞給我的。”
余文鋼又加了這么一句。
可吳鷹卻是沉默不語。
不是他不想答應,而是這實在是有違他做人的原則,所以他還在糾結。
一邊是未來,一邊是德行,真的很難取舍。
“你是不是覺得這么做有點不道德?”
余文鋼又追問了一句。
這樣給了吳鷹很強的壓迫感,但他卻可以順水推舟道:“有點。”
“吳兄,你錯了,其實你們跟袁宏韋之間那種上不了臺面的交易,已經是違法的事了。
“法律是什么?
“法律是道德的底線。
“連法律都違背了,你現在卻來跟我說不道德,這樣是不是太虛偽了一點?”
余文鋼立即又來了一長串。
壓迫感十足。
壓得吳鷹有點喘不過氣來,不得不分辯道:“我知道這樣是違法的,可現在目前這樣的營商環境,有哪家公司敢保證不干一點打法律擦邊球的事?”
“不,最起碼有一家公司不會這樣,那就是理想,你給我記住,你來了這邊以后,啥大膽的決定都可以做,但有一點,嚴重違法和不道德的決定絕不能做,一旦做了,很可能就是你離開理想的日子。”
余文鋼卻又來了這么一句。
吳鷹:“……”
他開始懷疑,余文鋼并非是一個成功的創業者,而是一個道德圣人。
現在開公司的,有幾家是絕對遵紀守法的?就算那些原本遵紀守法的,也被大環境給逼得慢慢去打擦邊球好吧!
對此,他很是有點不理解。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目前的理想確實有遵紀守法的資本,因為它的起步很好,競爭力也非常強,屬于在同行里暫時沒對手的那種,因此確實沒必要不擇手段去開路。
這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干凈的經營者。
可問題是,如果這投名狀不投,他能獲得這一機會嗎?
或許余文鋼是對的。
揭露不法行為并非不道德,而是迷途知返的優良表現。
他開始給自己尋找理由。
這理由一來,他就艱難地開口了:“需要我怎么做?”
余文鋼回道:“我有一記者朋友,我把他約過來,你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就好了,等過幾天,你處理完ut那邊的首尾之后,他就會以匿名人士透露的方式將事情給揭示出來,然后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吳鷹倒吸了一口涼氣。
竟然還準備登報紙!
這是準備把袁宏韋往死里整的節奏!
這老板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這樣的狠,讓他都稍稍有些心里發毛,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余文鋼慮事也還是相當周密的,為了不連累他,還懂得把事情押后一陣子,等把他洗白了再發。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既然他都已經準備離開ut轉投新主,那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好吧。”
他終于痛快地答應了。
其實一旦考慮清楚了,吳鷹還算是一個很果斷的人,知道在關鍵時刻如何去做取舍。
投名狀就這么遞了出來。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完全處于被動應對狀態,在余文鋼的安排之下,他跟一位叫龍一成的記者朋友見了一面,把他所知的一些情況透露了出去,然后又快速離開了江陵。
改弦易張,他該回去遞辭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