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讓華為去給西山那個窮地方破地方投資?
對于這一點,老任其實是不情愿的,盡管現在的華為將會越來越不差這幾個億,可是作為企業行為,他也必須對公司的其他股東負責,因此,他較為委婉地說道:“那你總得給我一個說服其他股東的理由吧?”
這是迫不得已下的委婉。
之所以迫不得已,是因為他之前接收了余文鋼的條件,不好意思明著來反對。
考驗余文鋼的時刻又到了。
在老任來之前,他最為頭疼的問題,是如何打發前來化緣的西山來客,那真的讓他很頭疼,因為往西山投資,真的不符合理想的發展理念。
按照他的計劃,理想將會專注于網絡信息和文化娛樂領域,也就是所謂的務虛,在短期內暫時不會涉足于實體經濟尤其是制造業。
而西山那邊,先不說投資能不能賺錢的問題,問題是所有可投的項目基本沒一個能符合理想的要求。
不符合也硬投?
余文鋼真的不情愿。
商業行為就是商業行為,不能過度妥協于人情世故,因此他真不想開這個不好的頭。
而華為一場提前到來的危機以及老任的出現,則給了他解決西山問題的靈感和方法:理想不可以投,華為可以啊!
余文鋼之所以把理想定為于信息和文化娛樂領域去務虛,并非務實不重要,而是他還擁有華為的股份和相當一部分的實際決策權,因此他把務實這一塊定為在華為這邊。
既然華為是務實的,那實體經濟方面的投資就由華為去干唄!
這就是他再次借機訛詐老任的原因。
當然,訛詐只是一種近乎于玩笑的手段,要想讓老任接受并給其他人一個交代,他必須拿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我說了,深挖洞,廣積糧,為未來戰爭做準備,這筆投資就跟這點有關。”
他開始了艱難的說服過程。
老任又楞了一下,不解地問道:“具體怎么講?”
很明顯,他很不清楚投資西山跟這有啥關系。
其實連余文鋼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因此他不得不挖空心思去找聯系。
“老任,我問你,一旦華為做大做強,可能面臨的打壓將會來自于哪些方面?”
一個很有深度的問題又被他丟給了老任。
這也是一個老任尚未認真考慮過的問題,因此他只能試探性地問道:“技術授權?關鍵設備的元配件供應?”
以華為現在的發展程度,他能回答出這兩點已經很不錯了。
連余文鋼也承認這一點。
但這并不符合余文鋼的需求,因此他又搖了搖頭說:“老任,你的格局還是小了點,等華為真的做大做強了,你還滿足于跟在別人屁股后面撿殘渣吃?不,我要的是在前面領跑,讓別人跟在我屁股后面聞屁香。”
因為需要,打擊模式又一次開啟。
老任:“……”
我靠,又來了,這樣打擊下去,我會嚴重懷疑人生的!
因此他只能郁悶地問道:“所以呢?”
“所以,面臨的打擊是全方位的,別忘了,太平洋彼岸的那個國家一向很霸道,從來就不允許又別國在經濟和科技領域超過他們,尤其是通信這種能決定未來國家命運的核心技術,因此華為即將面臨的,將是集舉國之力的全面打擊,不做好準備的話,下場很凄慘。”
迫不得已之下,余文鋼開始了劇透,提前來給老任打起了預防針。
老任又短暫地沉默了。
作為前世有名的商場謀略家,他對世界格局的發展也是非常關心的,因此,他并不覺得余文鋼的話是危言聳聽,而是可能性極其大。
關于這一點,已經有兩個很好的例子,一個是鷹國的老對手前老大哥,一個是鷹國的同盟日本。
前老大哥就不必說了,鷹國對它的打壓是全方位的,最終的結果是導致前老大哥解體。
而日本這位鷹國的同盟國,在二戰后的發展速度很快,尤其是在經濟方面,一直緊跟鷹國,是世界上第二發達國家,并且跟鷹國的差距越來越小。
毫無疑問,發展越來越快的日本勢必會在很多領域動了太平洋那邊的奶酪,比如說汽車制造業及電子等領域,于是在95年,鷹國牽頭弄出了一個廣場協議,通過美元升值日元貶值來加強鷹國出口的競爭力,并趁機打壓日本。
這一協議的簽署,最終的結果是讓日本這一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發展立即陷入了停滯狀態,并且一停滯就長達十年。
從高速增長到長期停滯,這一現象被經濟研究領域的專業人士命名為“失落的十年”。
從表面上看,這是國與國之間的競爭,可老任知道,其實打壓就是從經濟領域著手的。
比如說在七八十年代,日本汽車業的迅猛發展,曾一度逼得鷹國的三大汽車公司差點關門倒閉,而在經歷了失落的十年之后,盡管日本的汽車制造業還很不錯,可鷹國的汽車制造業也因此起死回生了。
類似的還有電子制造領域。
因此,老任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一旦中國變得越來越強大,那鷹國對中國的強力打壓也是遲早的事情,也就是所謂的修昔底德陷阱,而華為作為中國通信業制造領域的領頭羊,面臨全方位的打壓也是必然的。
只是……
“這跟投資西山有啥關系?”
他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我給華為未來的定位分為三大部分,一是通信標準及設備領域,二是消費者終端領域,三是企業應用領域,在這三大領域,我的目標都是成為世界領跑者。”
迫不得已之下,余文鋼只好又開始給老任畫餅了,開始講述一些之前從未跟老任說過的計劃。
之前之所以不說,是因為計劃太過于超前,很多解釋需要劇透后世的發展軌跡才能說得清楚。
而現在,為了讓老任心甘情愿地來幫他背鍋,砸錢到西山那個破地方去,他又不得不再次來當一把神棍,來為老任預測未來。
唉,人啊,為啥要那么看重鄉情呢?
這不是徒為自己增添煩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