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師,久等了。”
“李書記,不客氣,請坐。”
進了包房后,李一誠主動跟俞一塵打起招呼來,不過他發現,與余文鋼的隨意相比,俞一塵卻還是那么客氣。
這就是所謂的敬而遠之。
這又搞得李一誠很是有點郁悶,他多么希望,俞一塵能像余文鋼那樣,不把他當一回事,在他面前隨隨便便的。
唉,這兩姐弟的性格差異怎么這么大呢?
暗暗嘆了一口氣后,他坐了下來,在喝了一口茶之后,他主動發起了話題:“俞老師,小俞,你們這兩姐弟,性格差距實在是有點大啊,跟小俞相比,俞老師你太安靜了一點。”
他嘗試主動來拉近距離了。
“這不很正常嗎?我跟我姐又不是親姐弟。”
接話的還是余文鋼。
與上次故意隱瞞自己學生身份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主動揭破了李一誠的另一個盲點。
不是親姐弟?
搞了半天,他倆竟然不是親姐弟?
虧得我為了接近俞一塵,還主動認他當弟了!
這烏龍擺得……
這讓他又有點郁悶,只得訕訕地問道:“原來你們不是親姐弟啊,莫非是堂姐弟?”
“也不是,一點姐弟關系都沒有。”
余文鋼又回道。
李一誠徹底蒙圈了。
正當他納悶時,俞一塵微笑著接了一句:“文鋼也是這次軍訓大隊文藝表演隊的學生,后來我認了他當弟。”
既沒血緣關系,也沒親屬關系?
搞了老半天,原來這姐弟關系也是假的?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起了俞一塵跟余文鋼。
一個是臨時過來教表演的老師,一個是江大的新生,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俞一塵竟然會認一個臨時學生當弟,這既不符合俞一塵一貫恬靜的風格,也不符合常理。
難不成……
他開始往歪處想了。
也由不得他往歪處想。
這就涉及到一個頗有爭議的話題,那就是男女之間到底有沒有純潔的友誼。
在李一誠看來,相信男女之間存在純潔友誼的,一定是那種把世界還想象得太美好的小盆友,而在他這種成年人看來,男女之間存在純潔的友誼,那是扯淡的事。
就好比說他對俞一塵。
哪怕俞一塵是他心中多年的女神,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也還是有著不切實際的渴望和幻想。
因此在李一誠看來,俞一塵和余文鋼之間這種非常突兀的姐弟關系,恐怕并不那么純潔。
他決定試探一下。
“俞老師,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啊,你怎么會想到認他當弟呢?難不成是他厚著臉皮認你當姐的?”
因為余文鋼在他面前的隨便,這讓李一誠也少了很多顧忌,他大膽地以玩笑的口吻,問出了自己心中很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這讓余文鋼忍不住開始腹誹他。
我去,怪不得能爬那么快,這黑人的手段夠高明的!
“不是,是我主動認他當弟的。”
俞一塵先來了這么一句。
以她的性格,能糾正一句就算不錯了,解釋是不存在的。
解釋的事還是得靠余文鋼來。
“李哥,你這話說得……那我問你,你為啥又讓我叫你李哥呢?”
他又開始嗆李一誠了。
在很多人看來,江大團高官是一個很了不得的人物,絕對不能輕易得罪或冒犯,但余文鋼卻沒有這樣的顧忌。
團高官又如何?
未來主政一方的大領導又如何?
如果脾性不合,大不了不靠你吃飯就是了,天下那么大,機會那么多,余文鋼還用擔心沒飯吃?
邏輯就這么簡單。
李一誠真的又被嗆住了。
他總不能說,我是看在俞一塵的份上才那么說的,當時我并不知道你們并不是親姐弟。
“呵呵,拿還不是因為跟你還算聊得來。”
他總算找到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理由。
“那不就得了!我跟我姐,也是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才認了姐弟關系的。”
余文鋼立即就接了一句。
這是自黑的一句。
盡管現在他跟李一誠正處于交鋒之中,盡管他正在嗆李一誠,但還不至于要把氣氛搞得話不投機的境地,因此他又開始調節氣氛了。
余文鋼立即又笑嘻嘻地來了一句:“事先聲明,我是綠豆。”
俞一塵反應了過來,立即又拍了他一下:“你才王八呢!”
這一幕,看得李一誠實在是有些妒忌。
他從沒看到俞一塵對其他男人有過如此親昵的行為。
“李書記,既然咱們有緣坐在一起,我就跟你說幾句心里話吧。”
跟俞一塵鬧了一下后,余文鋼又開口了。
他并沒有忘記今天這頓飯的使命。
接下來,他準備借題發揮,開始套李一誠了。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其實是很奇妙的,有的人認識了一輩子,也只能保持一種你好我好的客套關系,永遠也沒辦法拉近距離。
“而有的人呢?那么只見了一兩次面,也會感覺比兄弟姐妹還親。
“這中間的區別,就在于兩個字:對眼!”
李一誠又見到了讓他感覺差異的一面。
之前的余文鋼,還是在嘻嘻哈哈鬧騰著的,可現在的他,卻變得無比嚴肅認真,在一本正經地跟他說著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這變臉的速度夠快的!
最讓他驚訝的是,余文鋼一本正經地說出的這番話,他竟然還挑不出毛病來。
對眼!
沒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個理。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為啥我跟我姐這么快就能成姐弟,比親姐弟還親了吧?
“因為從本質上來說,我跟我姐就是同類人,看對眼了!”
余文鋼又來了這么兩句。
你們是同類人?
我怎么沒看出來?
他也是醉了。
一個才大一的學生,竟然在他面前一本正經地談起人際關系來,若不是在余文鋼身上已經有了太多太多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絕對會對此嗤之以鼻。
他立即就笑著說道:“你為啥說你跟俞老師是同類人?我看你們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啊!“
這是對余文鋼的說法明確地表示質疑了。
當然,以李一誠現在的水準,他當然知道如何把這種質疑的話當成玩笑來說,以免讓交談陷入針鋒相對的境地。
但他還是低估了余文鋼想嗆他之心。
“李書記,你這話可是讓我有點失望啊!虧你還是團高官,原來看問題只會看表面。”
我看問題只會看表面?
之前還在親熱地叫我李哥?現在卻開始叫李書記了?
你這是要氣死我的節奏吧?
“哦,說說看,為啥這么說?”
他不得不又笑著問出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