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非要我跟你睡一覺,你才能得到更好的機會?”
余文鋼又笑著開口了。
挖人過往及內心是一件技術活,需要用到很多技巧,包括突襲、直接、犀利等。
而在直接和犀利這一點上,在他這種王者級別的老牛虻面前,劉璐這種大姑娘級別的,勉強能算得上是青銅級的就不錯了。
于是乎,劉璐又被他這簡單粗暴甚至粗俗的一句給弄懵了。
弄了好一會,她才笑著接了一句:“難道不是嗎?”
只是在她的笑容里,卻有那么一絲絲的不自然。
余文鋼卻搖了搖頭說:“我真要是把你給睡了的話,可能會給你一些經濟方面的補償,可機會這東西,你想都別想。”
劉璐:“……”
余文鋼又問道:“知道為什么嗎?”
劉璐只能搖了搖頭,她確實不懂其中的邏輯。
“因為在我看來,把個人私欲跟公事混為一談,是最愚蠢的做法,明明可以花點小錢來解決的事情,為什么要去影響動輒數千萬上億的大投資?這不是愚蠢是什么?”
劉璐:“……”
花點小錢來解決?
你口中的小錢是多少?幾萬?幾十萬?幾百萬?
你這么說,是不是意味著,誰想靠睡你來獲得機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得不笑道:“老板,你這算盤未免也打得太精了一點吧!”
“所以啊,在理想這里,誰也別想通過搞歪門邪道的手段來上位,不僅是我,也包括嚴則純他們,誰要是因私情而影響工作,那他在理想的日子基本上是混到頭了。”
余文鋼又說了一句。
劉璐又楞了一下。
很明顯,余文鋼的這一說法,又有點顛覆她的認知。
這是要在理想系杜絕潛規則的節奏?
在娛樂圈里混,一點潛規則都不玩,這可能嗎?
對此,她表示懷疑,于是笑道:“老板,你這一想法是不是太過于理想化了一點?”
“對啊,所以理想才叫理想嘛,要是理想會跟現實同流合污的話,又怎么能稱得上是理想?”
余文鋼又語帶雙關地回道。
劉璐再次楞了一下。
若不是余老板提醒,她還真沒想過,理想集團為啥會叫理想,這么說來,余老板的目標是打造一家近乎理想化的企業?
在這家企業里,沒有潛規則,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爾虞我詐,一切都會盡可能公平、公正?
這可能嗎?
她的認知再一次受到了沖擊。
因為不知該怎么接,她只能楞楞地看著余老板。
余文鋼也短暫地沉默了。
但他的臉上卻再次露出了笑容。
挖人隱私確實是一個技術活,因此在認知上的沖擊也是必要的,而他剛才的這番話,就是相當于一個洗腦的過程,目的就是為了顛覆劉璐的認知。
那接下來,可以開始深挖了。
他又笑著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快二十六了,再不奮斗就老了。”
劉璐也笑著回道。
原本問女人年齡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但這得看是誰在發問。
余文鋼又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在我這個年紀時,腦子里在想什么?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得靠出賣自己的肉體去換取上位的機會嗎?”
最為犀利的問題來了。
劉璐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靠出賣肉體來換取上位的機會?
毫無疑問,這對她來說,其實是一個帶有羞辱性的問題,就算余老板這么問本意并非是為了羞辱她,可還是會讓她覺得尷尬。
“要不要說得這么直接啊?”
她尬笑著接了一句,可她的記憶還是被帶入到了數年之前,剛進大學的時候。ωωω.九九九)xs(
那時的她是什么樣的?
應該是比現在的湯佳茗還要單純一點,除了有上大學后的新奇和興奮之外,根本就不會去想太多的未來,更不會有現在這么強的功利心……
一想到這,她又楞了一下。
余老板之所以這么問,是在提醒我完全變了嗎?變得早已不像原來的自己了嗎?
“余董,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嗎?”
她苦笑著問道。
“是啊,你有沒有發現,絕大部分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是很單純的,可一旦步入社會之后,很快就會變得面目全非,變得連自己都討厭,你有這種感覺嗎?”
余文鋼又誘導道。
挖人內心確實不容易,也好在他有著前世的經驗,可以通過一定的言語技巧來引起他人的共鳴。
此時的劉璐確實被共鳴了。
是啊,我是怎么一步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要是七年前的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恬不知恥地想靠出賣肉體來換機會,會不會鄙視?
肯定會的!
這么說來,我真的變得連自己都討厭了起來嗎?
她忍不住捫心自問起來。
更多的記憶涌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大一的時候,她確實啥都不懂,一門心思只知道學習,去參與各種社團,努力去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到了大二大三,隨著接觸面變廣,接觸的人變多,想法也開始有了改變,開始羨慕那些獲得了很好的鍛煉機會,或找到了好工作的師兄師姐,并且同學之間也暗暗有了競爭跟比較。
到了大四,則更是變得現實了很多,開始想未來、想發展,想要一份好工作。
不過總的說來,沒出校門之前的自己還算是比較單純的,甚至還有些過于幼稚和理想化,把未來想象得過于美好。
誰不曾想,一步入社會后,生活便迎面給她潑來了一盆接一盆的冷水。
隨著回憶的深入,劉璐的表情又變得僵硬了起來,甚至臉上還夾雜上了一絲痛苦。
是的,她承認,自己確實變了,變得跟數年前的自己面目全非。
可這能怪她嗎?
若不是經歷了社會的毒打,經歷了血與淚的教訓,誰又愿意變成連自己討厭的模樣?
“老板,你真的好討厭,為啥要跟我說這個?”
她有點抗拒地說道。
之所以抗拒,是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又那么一些不情愿去回想的事。
余文鋼卻笑道:“我這是在幫你,我不得不提醒你,現在的你,其實是跟理想的文化格格不入的,若是不反省跟改變的話,未必能在理想走得太長遠。”
劉璐:“……”
這是要剖析我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