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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遠遠的站在雷震他娘的身后,他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但是仍然耳聰目明,他小心翼翼的觀查那只因為受驚,已經兇相畢露的母狼,和一直小心拱護的狼巢。思索了半晌,村長才低聲道:“雷家大妹子,你別怕,也不要回頭,我們都來了。你能聽到我說的話嗎?”
雷震的母親,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看清楚了,它是一條剛剛產了崽兒的母狼。”村長看著那條母狼明顯過于鼓脹的**,道:“母狼生一窩狼崽,最少也有四五只,它的窩里卻只有一只,看樣子它叼跑了你的孩子,不是餓了,而是脹得難受,想讓雷震幫著吸它太多的奶。它喂養了雷震這么久,雷震身上已經有了它的味道,它已經把雷震當成自己的狼崽了。”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看著被母狼叼走十七八天,依然活力十足的雷震,雷震他娘點了點頭。
“我看就是因為雷震的身上,也有你的味道,那條母狼才會讓你靠得它這么近,我們這樣的生人,根本不可能靠近它。”
村長又思索了半天,才繼續道:“母狼要是被逼急了,會咬死自己的狼崽,要是大伙一擁而上,這條母狼是跑不了,不過那樣只會坑了雷震。”
“你想拿回雷震,只有一個辦法。”
看著抱住身邊的小狼,露出一臉幸福笑容的雷震,母親雖然心急如焚,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無論是見識頭腦,村長都比她強得多,她必須要牢牢記住村長說的每一個字,按照他說的每一句話去做。
“狼也通人性,你身上有雷震的味道,它應該知道你是誰。你去找它商量,看它愿不愿意把雷震還給你。”
雷震的母親呆呆的望著面前這條因為村長的出現,眼睛里已經透出一分不安,九分野性的母狼,村長絕對給她丟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她是一個人,又不懂狼語,如何去和一條母狼去商量,求它把兒子還給她?
“你不要把它當成一條狼。”村長站在雷震母親的身后,小心提醒道:“你就把它看成是一個搶了你的兒子,又喜歡上了他,真的把他當成自己兒子的女人。”
回想著雷震在滿月時,什么也沒有抓到手里,雷震的娘只覺得膝蓋打軟,如果這條母狼不把自己的兒子還回來,那雷震這一輩子不是真的象“滿月抓”儀式中預示的那樣,什么也學不會,什么東西也不會做,只能變成一只不人不狼的怪物了嗎?
雷震的母親突然用力抬起了手臂,就在村長心中暗呼不妙的同時,雷震的母親已經指著那條死死盯著她的母狼,放聲叫道:“我站在這里這么久,也沒有見你那口子,你也和我一樣,是一個寡婦了吧?你有自己的孩子,你為什么還要搶我這個寡婦的兒子,我不是有兩有三啊!我還指著兒子傳宗接代,我還指著養兒防老,我不能讓雷家就在我手中絕后……”
說到委屈的地方,雷震的母親已經是泣不成聲,她指著眼前這條母狼,哭叫道:“我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求求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好嗎……他可就是我的命根子啊!”
母狼靜靜的望著眼前這個泣不成聲的女人,看著這個女人悲傷而絕望的眼淚,一串串的從她的臉龐上滑過,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短暫而美麗的流線后,狠狠墜落到這片堅硬的土地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時候開始,它眼睛里的戒備與野性,漸漸的變成了一種深隧難懂的顏色,它的喉嚨中更發出一陣低低的嗚嗚聲。
它低下頭,用復雜的眼神,望著正在和小狼抱成一團的雷震。在雷震母親心臟都幾乎從胸腔里跳出的窒息緊張中,它把自己的鼻尖放在雷震的臉上,輕輕摩娑著。可能是覺得很癢,可能是喜歡母狼鼻孔里,噴出來的那種溫溫熱熱的氣息噴灑到臉上的感覺,雷震竟然在這種絕對詭異的時刻,躺在狼巢里,發出一陣單純到極點的笑聲。
雷震的母親死命咬住了嘴唇,拼盡全力讓自己沒有發出驚惶的嘶叫,因為在這個時候,那條母狼竟然張開了它的嘴,對著雷震咬下去。雷震才剛剛過了滿歲,不要說是讓母狼那一排可以生生咬碎一根木棍的牙齒咬中,就算是被母狼那條可以把骨頭上的肉渣都掃得干干凈凈的舌頭舔中,雷震也受不了啊!
到最后,母狼竟然咬住了自己那條和雷震滾作一團的小狼崽,把它叼在自己的嘴里,然后默默的向右邊,退開了幾步。
雷震母親的身體不停的顫抖,在村長的示意下,她用盡可能不引起母狼誤會的動作,小心翼翼的走向狼巢,望著一個人躺在狼巢里,沒有玩伴已經不滿的厥起了嘴,似乎隨時準備大哭一場的雷震,當她的雙手終于抱住已經失散了十幾天,卻得而復失的孩子,品嘗著那種母子之間血脈相連的動人感覺,感受著那種山窮水盡柳暗花明后復雜到極點的情緒,雷震的母親真的癡了。
在這個時候,這個經歷了人生大悲大喜,為了找回自己的兒子,付出了絕對努力的母親,緊緊抱著自己的兒子,對著站在一邊的母狼,不停重復著相同的一句話:“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母狼只是靜靜的臥在那里,靜靜的望著被雷震母親抱在懷里的孩子,在它的眼睛閃動著的,是一種如果用人類的角度去看,可以稱之為“悲傷”的光芒。
村長攔住了握著各種武器要沖進山谷獵殺那條母狼的村民,在所有人的擁簇中,雷震的母親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微笑,她終于可以帶著兒子回家了。走了沒有多遠,她突然聽到一個村民的驚呼:“看,那條母狼還沒死心,在跟著我們呢!”
“不要緊,”村長看了一眼遠遠跟在大家身后的母狼,輕嘆了一聲,道:“它能把孩子還給你,就不會再搶回去。它大概是舍不得雷震,想送送我們吧,畢竟它也喂了雷震這么長時間的奶。”
就這樣,那條母狼,一直跟著村民和雷震的母親,遠遠跟到了小山村的村口,才獨自走開了。
過了幾天后,在一天夜里,雷震的母親突然聽到在門外,傳來了一陣類似于敲門的聲響,當她點起油燈披上衣服去開門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敲門的人已經不在了,而在門框下面,卻多了一只喉嚨上帶幾顆牙印,身體還在微微抽搐的野兔。
每隔幾天,就會有不同的野味,送到她家的門前,這些獵物無一例外,在脖子部位都有幾顆深深的牙印。
面對這種情況,村長對雷震的母親道:“看來那條母狼,真的把雷震當成自己的狼崽了,它這是不放心,生怕孩子餓著了啊!”
看著懷里不知道為什么顯出幾分瘦弱的孩子,雷震的母親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她的男人死得早,生活的壓力本來就影響了她的身體健康,再帶著兩個女兒每天風餐露宿,更不停的摔摔打打后,她已經沒有辦法,再給雷震喂奶了。
一個才一歲大的小孩子,每天只能喝用白面和玉米面摻在一起煮出來的糊糊,雷震怎么可能不迅速消瘦下去?
已經大略猜到事情原因的村長,無言的搖了搖頭。
當夜色再次來臨的時候,一條嘴里叼著獵物的野狼,輕車熟路的潛進小山村一幢用泥磚砌成的房屋前,它放下嘴里叼著的獵物,當它猛的人立而起,用自己的前爪去抓那扇緊閉的木門時,它驚訝的發現,那扇本來應該緊緊插住的木門,竟然被它推開了。
一只帶著幾分狐疑,幾分期盼的腦袋,悄悄透過門縫探進了房間,它的兩只眼睛,在黑暗的空間中,散發著幽幽的綠光。很快它的注意力,就被躺在土炕上的雷震給吸引了,它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雷震的面前。
當它探過自己的鼻頭,輕輕在雷震的臉上摩娑的時候,還在睡夢中的雷震發出一陣“咯咯”的輕笑。當一個柔軟的東西塞進他的嘴里時,雷震本能的開始用力吸吮,好久沒有品嘗到的甘甜與芬芳,讓雷震干脆伸出兩條胳膊,緊緊抱著送到他嘴邊的東西,更加用力的吸吮起來。
母狼呆在屬于人類的房間中,動物的直覺讓它清楚的知道,在這幢泥磚小屋的另外一個小房間里,有人類的存在,那些人甚至正在偷偷看著它。這種感覺讓這條母狼渾身不安,可是看著緊緊抱著自己,正在努力吸吮的雷震,它最后還是選擇了靜靜趴在雷震身邊,直到雷震吸夠了喝飽了,它才從土炕上跳下來,用復雜的眼神望了一眼小隔間那一直沒有被掀起來的門簾,然后沒有發出一絲聲息的穿過門縫,轉眼間就消失在遠方沉浸在黑色的原野中。
雷震的母親從隔間里走出來,在她的身邊,還有兩個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女孩。借著窗頭透過來的幾絲月光,雷震的母親用同樣復雜的目光,看著一臉心滿意足,睡得踏踏實實的雷震,她伸手輕輕擦掉雷震嘴角的一絲奶漬,沉默了很久,她才低聲道:“兒子,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有兩個娘了。它也是你的娘,你的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