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電話里所傳出的話語,不禁讓一旁的葉語晴松了口氣,本來山田會長的話語,就已經讓她有所驚喜了,而后面李老和楚老那毫不猶豫只為方游著想的話語,更是讓她在喜悅的同時,心中有了深深的震撼。
山田會長的話或許不能當真,但是李老和楚老的話,絕對會言出必行。
李老和楚老在中國有多大的能量,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李老身為玉石協會名譽會長,手下弟子無數,玩玉石的人,哪一個沒有幾千萬的身家,不僅僅有商界,更有一些政界人士,甘當李老弟子,只為把玩玉石。
而楚老的身份,一直很是神秘,她曾經問過自己的父親,葉天翔并沒有正同回答她,只是向天上指了指。
這一個動作,頓時讓她明白了楚老的身份,對于普通人來說,就如同九天之上般的高高在上,只能仰望。
她沒有去考慮楚老為什么會住在吳陽這個小城市,但是她知道,她的父親絕不會騙她,現在看來,楚老與方游的關系,甚至比上一次自己去到楚老家里,所見到的更加親密。
大使館代表著一個國家的主權,為了方游,而指揮大使館的人前來,她簡直有些像是在做夢一般。
此時葉語晴內心的擔心完全的退去,有了李老和楚老在后面撐腰,再加上大使館的人,他們足可以平安無事。
“方先生,您好,我們是華夏駐東都總領館的工作人員,我們現在已經出發,很快便能到達國際會展中心,請問您現在的具體位置。”就在方游掛斷楚老電話的瞬間,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方游手機上,按下了接通鍵,熟悉的漢語。不禁讓他有些激動。
方游將自己現在的位置報給了他,然后這位工作人員,安慰似的說道:“方先生,不用擔心。想必你也知道,現在應該做什么,在原地等候我們,如果真的抵抗不住,那么先順從他們,我們已用衛星對您的手機進行定位,到時。我們會在半路截下他們,切記,一切以保證自己安全為重。”
“多謝你們。”方游心中一暖,帶著感激說道,抵抗不住,除非他們打算拿沖鋒槍掃死自己,否則,絕不會出現抵抗不了的情況。
當然。如果他們敢拿的話,那或許就不是普通的外交事件。
掛斷了電話,方游心中充滿感嘆。李老和楚老毫不猶豫的維護,讓他感受到了如同親情般的溫暖,更有的是來自內心的不斷感動。
為了自己的事情,而不惜這么大動干戈,其目的就是為了完全保證自己的安全,方游一直知道楚老的身份不凡,可是自從跟隨楚老學習古玩開始,對于自己的身份,老爺子連一次都沒有提過。
甚至有些時候,自己遇到了困難。他也不去幫忙,只是看著自己一路過關斬將,達到了今天的成就,那次在大海之上,海巡船在他們后面一直在跟著,這他在事后才知道。心中明白這是楚老對他的一種保護,楚老讓自己經歷磨難,也要告訴自己,他不會看著自己面臨致命困難,而無動于衷。
可是在明面上,楚老很少提及自己的身份,更不用說借助權力,幫助他完成一些事情,現在,楚老毫不猶豫的動用權力,讓他的內心升起的除了陣陣的感動,更多的卻是暖意。
自己這些年最大的收獲,不是得到了遁術,不是獲得了什么名望,不是賭出了多少極品翡翠,更不是淘到了多少珍稀的古玩,而是結識了楚老,李老這些和藹可親的老爺子。
自己不過是抱著普通人的心性,卻是得到了這么多老爺子的愛護,這讓方游有了一種自己何德何能的感受。
而一旁的那些兇猛大漢,雖然對于漢語一竅不通,但是其中卻也是聽懂了幾個詞語,這幾個詞語,卻是讓他們內心深深的震撼,至于山田會長的電話,他們則是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電話里是誰,但是那種帶著威嚴的語氣,絕不是普通人能夠說得出來。
掛斷電話,看著方游二人變得異常輕松的面孔,那名陰狠大漢,不禁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說不定這兩個人的來頭比村口上奮更大,這次村口上奮要遭殃了,陰狠大漢心中有些幸災樂禍,對于這個害自己和手下人被暴打一頓的村口上奮君,他再也沒有了一點點好感。
“對不起,大哥哥,大姐姐,多謝你們救了我,是我害了你們,我不該聽他們的話,去吸引你們過來,我是個壞人,你們應該把我交給警察吧。”
似乎知道事情發展到了很嚴重的地步,這名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面帶自責的站了出來,臉上滿是痛苦,在她陷入絕望之時,大哥哥和大姐姐并沒有放棄自己,相反冒著生命的危險救了她,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大哥哥和大姐姐只會繼續著浪漫的約會,而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在她眼里,大哥哥打敗了這么多人,應該很厲害,可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一會發生的事情可能是大哥哥都無法克服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救自己。
葉語晴有些憐惜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面帶笑容,柔和的說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大姐姐,我叫千月櫻子。”小姑娘面露憂傷的說道,再也沒有了當初遇到她時的那甜甜的笑容。
“千月櫻子,名字真好聽,櫻子,你說我和大哥哥是不是你的朋友。”葉語晴微笑著說道,小島人的名字向來都是亂七八糟,甚至沒有多少能夠讓人聽著順耳的,諸如村口上奮,武部司仁,還有那日川鋼板,都是讓人厭惡的存在,這個名字卻是能給人帶來一股清新的氣息。
小姑娘點了點頭,“當然是。”說著,她深深的低下了頭,“只是。我這種壞人,沒有資格與大姐姐和大哥哥成為朋友。”
“櫻子,你有一顆善良可愛的心,不能因為一時的錯誤而否定你整個人。這件事情你沒有錯,你只是在用自己的力量救自己的父親而已,換做是我們,也會這么去做,你愿意成為我們的朋友嗎。”葉語晴嘆了口氣,揉了揉千月櫻子的頭發。
聽到葉語晴的話,小姑娘那有些暗淡的眼睛猛的一亮。“我愿意,我愿意。
“櫻子,你看,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么你有危險了,我們肯定會來救你,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不是被你吸引而來,而是為了朋友,所以。你不必自責。”葉語晴安慰似的說道,然后看了看千月櫻子,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對了,櫻子,大哥哥給你的玉佛呢,你怎么不帶在身上。”
“那玉佛……”小姑娘遲疑了一下,她實在不想再為大哥哥和大姐姐找麻煩。
方游冷冷一笑,在自己之前問時,小姑娘有些慌亂的說忘在了家里。不用想,他也知道現在玉佛在什么地方。
“我給櫻子的玉佛,應該在你們身上吧。”來到這些人面前,方游面無表情的說道,忽然,他動了動鼻子。似乎聞到了什么氣味,剛才情況危急,再加上鮮血氣味的遮蓋,讓他沒有能聞到,可是現在平靜的來到這些人身前,他卻是聞到這一股淡淡的熟悉氣味。
這正是土地的味道,難不成,這群人還是一群跟周老二一般的地老鼠不成。
方游想了想,沒有揭破,而是用腳碰了碰陰狠大漢的身體,傳過過了一絲灰色氣流,這灰色氣流在他的意志下,只會為他做指引方向之用,絕不會幫助他恢復身體上的傷勢。
可是看到這陰狠大漢身上那嚴重的傷勢,方游搖了搖頭,又傳過去一點灰色氣流,幫助他治療一些傷勢,畢竟這陰狠大漢才是他們的老大,如果這家伙一時不支,昏倒了過去,估計事情可能會產生變化。
聽到方游的問話,那陰狠大漢沒有遲疑,立刻說道:“大哥,是在我們身上,不過今天下午我們在見到村口上奮時,被他看到,并從我們手中搶去,說這是好東西,放在我們身上浪費。”
方游輕輕一笑,那塊玉佛做工精致,其年代已經達到宋代,這個村口上奮身為玉石協會副會長,哪怕再懶惰,對于玉石還是能夠明白一些的,自然能看出這塊玉是上等和田玉做出來的好東西。
“櫻子,不用擔心,大哥哥一會肯定把東西給你要回來。”方游面帶微笑的說道,自己的東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正在這時,一陣警笛聲由遠至近的來到了他們周圍,接著,便是那噪雜但有序的腳步聲,其中還夾雜著幾聲凄厲的呼喊聲,看情況,好像是在組織人沖進來。
聽到這腳步聲,那些兇猛的大漢面色有驚喜,又有擔憂,陰狠大漢望了望方游,有些遲疑的說道:“大哥,我們……”
“按原來說好的去做,有些話,我并不想在重復第二遍,只要你們能夠堅持,我擔保你們無事。”方游面帶平淡的說道,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這即將到來的危險。
陰狠大漢點了點頭,面色陰沉的對手下人說道:“我們變成現在這副凄慘的模樣,完全是村口上奮一手造成的,我們不能正面打他,但是背地里陰他一把還是可以的,另外,這也是為了我們以后的安全,各位,按照剛才所說,堅持到底。”
“老大,我們完全聽你的。”這些兇猛大漢皆點了點頭。
緊接著,方游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對著他們耳語了一陣。
這卻是讓他們不禁搖了搖頭,說身上的傷是他們自己打架造成的,便沒有一點危險,可是說這些話,卻是可能遭來報復。
不過在方游的威逼利誘下,他們卻是不得不答應,答應了或許有一線生機,不答應,看這小子面帶殺氣的模樣,恐怕他們現在就要遭殃。
方游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路口,心中冷笑了幾聲,算計我,就必須要付出代價,想要毫發無傷的離開,這怎么可能。
在同這群大漢說完這些話的同時,方游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臉上和身上來了幾拳。而且滿是鮮血的地面上打了個滾,在他這種自殘之下,看起來身上的傷勢,甚至比這群大漢更加的嚴重。
看著方游臉上和身上那貨真價實的傷勢。旁邊那些兇猛大漢,面上不禁有些驚恐,娘的,見到自殺的,可是他們卻沒見過自殘的,他們有些后怕,自己如果不同意這小子所說的事情。會有怎樣的后果。
這小子對自己都這么狠,更何況對別人呢。
葉語晴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臉上的傷口,“小游子,很疼吧。”對于方游剛才與這些人商量的事情,她自然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
“沒事,這些人想要對付我們,就必須要付出代價,哎。別揉了,疼。”方游面無表情的說道,卻是突然咧了咧嘴。有些痛苦的說道,剛才他一咬牙,打了幾拳,現在整個身上都是一片劇烈的疼痛,再加上他壓制著灰色氣流,沒有治療傷勢,這更加讓他痛苦。
除了在跟陳宗義對練時,他受過這樣的痛苦,在其他時候,還真沒有受過幾次傷。
“讓你逞能。還知道疼,不過,既然要做戲,那么就做大一點吧。”說著,葉語晴竟也把自己那柔順的頭發,揉成了一片亂槽槽的。又用方游沾滿鮮血的手,往自己白皙的衣服上摸了幾下,留下了幾個鮮紅的手掌印。
方游有些無奈,“語晴,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些人想要對付我們,必須要付出代價。”葉語晴又將方游剛才所說的話,如數返還。
忽然,聽到了他們要行動的聲音,方游不再理會其他,淡淡的說道:“語晴,照顧好櫻子,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應該是交給我們。”葉語晴笑著說道。
緊接著,便是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向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為了能夠抓個正著,他們甚至連慣例的喊話都放棄了。
如果方游逃跑了,正合他們的意思,有了這些受害者,罪名還不是任由他們來決定,估計這小子連辯解的可能都沒有,如果沒有逃跑,只不過需要多費些力氣而已,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方游好過就對了。
一路走來,那滿地血跡和雜亂的地面,讓他們心中不免有些興奮,走到不遠處,看到這群大漢身上破爛的衣服,和身體上的傷口時,他們更加的興奮,一切都按照他們所想的一樣,方游跑與不跑,這些人死與不死,都沒有關系,反正這罪名,在此時此刻,已經被定了下來,鐵證如山,任何人都是無法翻案。
可是走進來之后,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頓時茫然了,預想中的方游已經逃跑的情形沒有出現,預想中的方游正在毆打這群人的情形同樣沒有出現。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方游和這群大漢正坐在一塊聊天說笑的模樣,看到他們進來,甚至都回過頭來,對著他們咧嘴笑了笑,那笑容在滿是鮮血的臉上出現,充滿詭異,如果不是現在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甚至懷疑這些人是不是被打死之后,尸變了。
不僅如此,連方游的臉上,都是高高腫了起來,上面布滿鮮血,身體上到處都是血跡和泥土,像是被一群人猛烈毆打了一般。
看到這一幕,跟隨警察而來的村口上奮,不禁也是面露茫然,這他娘的到底是哪跟哪啊,他們不是應該躺在地上慘叫嗎,怎么現在竟與方游在一塊說說笑笑。
剛才第一眼所看到的,或許有假,但是在對著他們笑過之后,他們這些人不顧身上還流著鮮血的傷口,竟又同方游在一塊聊起天來。
而且方游的全身上下,卻也是布滿傷口,這是他最為疑惑的事情,據先前的電話,他派來的這群人應該被方游打得滿地爬才是,怎么這方游身上,也有如此嚴重的傷勢。
那聊天話語中,英語中夾雜著小島語,外加半生不熟的英語,讓村口上奮不禁有些凌亂了,他面色陰沉了下來,先不管方游了,把這群人搞定再說,走到這群人的近前,手捂著嘴,大聲咳嗽了幾聲,似乎在提醒這些人,該辦正事了。
可是這群人依然我行我素,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扣著自己的指甲,更多的人,卻在扯掉旁邊人的衣服,在包扎自己的傷口。
村口上奮又用力的咳嗽幾聲,其中一名熟悉的大漢,竟用一種害怕的眼神望著他,“大叔,你干什么,別打我了,我害怕,我害怕。”
聽到這話,看著這些情形,村口上奮徹底茫然了,恨不得仰天大吼一聲,他媽的,有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這群人,沒有按照預定的計劃行動,為什么這群人竟與他們的仇人在一塊聊天,他們身上的傷勢,雖說不致命,但是也的嚴重,除了方游所作,會有別人嗎,現在,他不禁有些懷疑這群人是不是被打傻了。
就算是被方游打怕了,看到他們過來,應該產生安全感,然后一窩蜂的沖上來,一把血,一把淚的,控訴方游的罪行,可是現在這些人,寧愿身上的傷口在流著血,卻也是不愿做任何的動作。
難道他們受了方游威脅,對,就是這樣,現在方游這小子就在他們旁邊呆著,肯定拿生命威脅他們,而且剛才一個大漢說別打他,他害怕,肯定就是因為方游的威脅。
可是方游身上的傷口是怎么回事,村口上奮越想越迷糊,卻是沒有再去想,無論如何,方游的罪名都無法逃脫,他大手一揮,“警察同志們,先把這些受害者保護起來,我們再進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