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剛拿著自己的這塊芙蓉種祖母綠石頭坐到旁邊休息了一會,剛才聽到有些人說那邊對賭的小伙子承受不了垮掉的毛料,好像發了瘋一般的事情后,他就一直抽著空觀察著方游。
當看到方游那滿臉的灰暗,不要命的切著垮得不能再垮的毛料時,沈剛那平靜的心出現了波動,面上有些驚異,這方游之前看起來并不像承受不住打擊的人,可是現在他那面上的灰暗卻不像是裝出來的,這使得沈剛有些懷疑了,難道之前他臉上的自信才是裝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么這個方游實在沒資格當自己的對手,可是接著,當方游將最后一塊毛料放在解石機上時,臉上重新恢復了自信,這實在讓沈剛的腦袋直接就變成了漿糊,根本搞不清楚這方游到底是真的有自信能賭漲,還是裝出來的。
沈剛笑著搖了搖頭,無論這小子是真自信還是假自信,自己一定能贏得最后的勝利。
看著自己放在地上,精心挑選出來的最后一塊毛料,他的眼暴射出絲絲厲芒,緊接著,他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不再休息,將最后一塊毛料親手搬到解石機上,他要和方游一起將這最后一塊毛料,共同解出來,然后一決勝負。
旁邊的圍觀者看到二人都將最后一塊毛料放到了解石機上,頓時一個個臉上充滿了激動,沈剛和方游這兩個人都有一漲一垮的相同經歷,而且那賭漲的毛料所解出的翡翠價值也大致一樣,那么這最后一塊毛料,是真正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分別盯著解石機上所放的兩塊毛料,期待著最后結果的出現,這毛料是漲是垮,直接決定了他們二人誰勝誰負。
方游看著眼前的毛料,即便是不再用遁術觀看,他也能清晰的記得這塊毛料的三色翡翠究竟在哪個位置,只是因為這三色翡翠給他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不同的顏色,組成了一個極為和諧的翡翠,這讓見慣了綠色翡翠的方游,有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奇特感覺。
沒有去管其他的事情,方游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塊毛料上,這塊罕見的三色翡翠,必須要用全部的精力去解開它,讓它顯露出最美麗的光彩,如果稍一走神,毀壞了一點,方游絕不會原諒自己。
看了一會,方游不再遲疑,將毛料換了個位置后,拿起粉筆,很是認真的在上面劃了條線,然后開動切割機,不帶一點猶豫的直直的向毛料切了下去。
滋啦,一陣難聽的切割聲過后,從這塊毛料上,切下了近乎五分之一的石塊,切割機剛一停下來,周圍的人便紛紛涌上前去,想要看看這塊毛料的第一刀情況如何。
依然是毫不透明的如沙子般的白色晶體,這些人不禁再次搖頭嘆聲,接連不斷的垮了垮了的聲音,從方游這邊傳遍全場。
方游笑了笑,絲毫沒有在意,他只是怕自己手不穩的話,會切傷里面的三色翡翠的玉肉,那樣實在有些得不償失了。
好了,切了這一塊,差不多離翡翠的一種顏色還有幾公分,接下來,便是擦石了,用慣了一刀切下去定勝負的方法,用起擦石機來,方游還有些不適應,他順著那塊大的毛料切口邊緣,向里面擦了起來。
“小兄弟,再切一刀啊,這什么都沒露出來,你擦什么石啊有翡翠沒翡翠,直接從間來一刀不完事了嗎。”一些人有些心急的說道,這塊毛料雖然不算大,可是要擦石的話,要擦到猴年馬月才能出現翡翠啊。
方游卻是搖頭一笑,沒有理會這些無知的人,從間切開,確實對于一些不知道情況的毛料而言,是確定里面是否有翡翠最好的辦法,就算是把一整塊翡翠切成了兩半,也不會對它的價值有太大的影響,畢竟翡翠能做的首飾多了去了,做成擺件的話,除非有人特別定做,否則,擺件絕對比手鐲這些常用的首飾要難賣多了。
可是這塊翡翠的情況卻有所不同,這塊翡翠里擁有的是一個整體的三色翡翠,方游想讓它保持一個完整的形態顯現出來,而不是變得七零八散,那樣的話,這一個罕見的三色翡翠,和普通的單色翡翠又有什么不同。
那邊的沈剛并沒有像方游般先切一刀,而是仔細看了看毛料的表現之后,順著上面的一條裂紋向著里面擦著毛料,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塊毛料絕對會大漲。
沈剛緩慢的擦著石,他的心已然完全投入了這塊毛料之,根本沒在意旁邊那些人的著急。
忽然,沈剛似乎看到了那擦掉的石皮一閃而過的光亮,猛的將手停了下來。
“哎,好像有顏色出現,沈小哥,趕快停下來。”在沈剛停下來之后,一旁仔細觀看毛料的人似乎也發現了毛料上的不對,下意識的喊著停,可是發出話語時,卻注意到沈剛早已停下來,正在抹著毛料擦口上的灰塵,觀看著毛料的狀況,發出話語的人不禁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旁邊沈剛的跟班見狀,連忙遞過來一碗清水,沈剛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直接潑掉了剛才擦掉毛料的位置。
頓時那被擦去表皮,露出白色晶體的毛料擦口處,一抹藍藍的光點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顯露了出來,向著周圍散發著瑩瑩的藍光。
“淺藍色翡翠,不過這點太小,看不出種水,可以肯定的是,從這透明度上看,這種水肯定在芙蓉種之上,沈小哥,麻煩再擦開一點,讓我們能一睹這藍色翡翠的光彩。”旁邊有位老人看到藍光,很著急的湊了上去,摸了摸上面的藍色光點,有些興奮的說道。
看到這老人說話語氣很是柔軟,沈剛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把毛料挪動了一下位置,然后開動擦石機,動作輕緩,很是謹慎的順著剛才出現的那個藍色光點向著周圍擦著。
慢慢的,那個藍色光點越變越大,那斷斷續續,透明晶瑩的藍色翡翠不禁讓周圍的人看得有些陶醉,藍瑩瑩的光彩,比起綠色來,充滿了妖異。
“冰種,這是冰種,冰種藍花冰,冰種藍花冰,大漲啊,大漲啊……”那名老人僅僅只是看了幾眼,面上的興奮瞬間轉變為激動,他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向著周圍的人群不斷的高聲喊著。
大漲了,冰種藍花冰,聽到這聲音,后面的人再也顧不得什么了,紛紛使出吃奶的力氣向著前方擠著,這吳陽的賭石店鋪開了快一個月,解出來最好的也就是花青種,芙蓉種之類的,至于頂級的水種,冰種,則是沒有見到別人解出一個。
這時候,沈剛解出了冰種翡翠,還是極為難得的藍花冰,這讓吳陽的這些從未見過冰種的賭石玩家們頓時瘋狂了,哪怕擠掉自己幾斤肉,也要見識見識傳說的冰種藍花冰是怎樣的模樣。
沈剛僅僅只讓別人看了一會,便讓一旁馮老板派來的大漢將人群擋住,開動擦石機,繼續解著手的冰種藍花冰毛料,縱然是他,見到這藍花冰,內心不禁也是一陣狂喜。
冰種,除玻璃種之外,最為難得的頂級翡翠,竟然在自己的手出現了,這讓沈剛面上有些激動,看了看旁邊毫無動靜,仍然在解石的方游,他的下巴向上抬了抬,似乎在俯視著方游那邊,他的心里,早已把勝利歸屬于他自己了,現在有了冰種藍花冰,他更加的有把握,除非這方游解出玻璃種,否則,這次對賭的勝利者,必然屬于他。
在這一個小地方,能出玻璃種,那么頂級的翡翠嗎,沈剛不禁有些好笑。
聽到沈剛那邊賭漲了,而且還是冰種藍花冰,在方游這邊僅剩的一些人有些站不住了,這方游到現在還在擦著毛料,除了白色晶體,一點翡翠的綠毛都沒出現。
緊接著聽到沈剛那邊不斷傳來的驚嘆聲,這使得他們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紛紛涌到沈剛那邊,同樣想見識見識這冰種藍花冰的魅力。
已經解出了冰種的毛料,和一些現在連翡翠都沒見著的毛料,哪個更吸引人,不用想,從兩人面前的圍觀人群的數量就可以看出。
方游這邊僅剩了幾名還略有期待的人,而沈剛那邊,已然圍得水泄不通,馮老板見到此狀,再從外面喊了幾個人過來維持秩序,同時喊過一名工人,吩咐他去買幾掛鞭炮,等會聽從他的指令,在外面燃起。
將事情吩咐完畢后,馮老板內心終于壓抑不住,滿臉激動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今天過后,他這個店鋪解種冰種藍花冰的消息就會傳遍吳陽整個大街小巷,那個時候,自己這個比不過其它賭石店鋪的小店,就要狠狠的紅火一把了。
終于,聽到沈剛那邊再次傳來的一陣驚嘆聲,站在方游旁邊的幾個人忍耐不住了,僅剩他們幾人孤零零的站在這里,著實的讓人有些尷尬,為了面子,同樣是為了一睹冰種翡翠的尊榮,他們對視了一眼,抬起腳步準備向沈剛那邊走過去。
那一直支持方游的鐵桿年人,看著幾人的動作,同樣有些意動,這冰種翡翠可是難得一見啊,他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可是看了看面色依然平靜的方游,他又有些猶豫,他把目光放在了那不斷出著白色晶體的毛料上,終于嘆了口氣,準備離開。
正在這時,這年人的余光從毛料上離開之時,忽然看到了與白色不同的顏色出現,他頓時停住了腳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解石機上的毛料,不禁驚叫一聲,“黑色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