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宗義沒有在身邊嚴厲的監督著,方游卻仍然一絲不茍的將整整七十四式太極拳全部打了一個遍,一個月來,他幾乎每天都在練太極拳,來靜養身心,早上起來如果不打的話,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打完太極拳,已然到了早上六點多鐘,走進房間里,此刻方母早已把早飯做好,看到他進來,方母笑了笑,“小游,剛才我在你在院子里打的是太極拳嗎,怎么跟隔壁你李阿姨打得有些地方一樣,有些地方不一樣啊,而且你李阿姨翻來覆去也就是那幾個動作,你比她的動作要多很多啊。”
“呵呵,媽,我們練的不是一個派別的太極拳,但所有太極拳都是殊途同歸,有些地方有區別沒什么奇怪的,媽,吃完飯我就去楚老家里了,中午惶旎回來就不一定了。”方游笑著搖了搖頭,跟方母大致解釋了一下。
陳宗義跟他說過,健身太極拳是在楊式太極拳的基礎上,刪去繁難和重復的動作,選取24式,編成簡化版的太極拳,練時簡單明了,一學便會,為太極拳在中國的廣泛傳播起了重要的作用,現在公園里那些老頭老太太基本上打的就是這簡化版的太極拳,只為健身,不為實戰。
“恩,去吧,楚老幫了你那么多,別空著手,跟他老人家帶點東西過去。”聽到方游的話,方母欣慰的笑了笑,然后囑咐著。
方游點了點頭,有些無奈,什么時候自己去楚老家里沒拿東西了。
吃過飯后,方游鉆進床底,發動遁術,從床下面土地中拿出一壇花雕酒,想了想,他又拿出了在劉胖子那里得來的徐霞客游記,還有陳宗義給的紫砂壺,自己和母親平時也不喝茶,還是送給每天在樹下乘涼,小飲幾杯的楚老比較合適。
除了這件,貌似還有一件在鬼市上那幾個盜墓賊手里淘來的明嘉靖的盤子,不過比起里面陪葬室的瓷器來,確實有些劣等了,方游搖了搖頭,將它從背包里拿了出來,小心的放在了柜子里,再劣等也能值個十來萬,自己現在雖然不在乎錢了,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總不能把到手的錢往外邊扔吧。
將那一壇花雕酒裝進了一個大尼龍袋子里,方游背上背包,一手提著花雕酒,走出了門外,叫了輛出租車,直奔楚老所住的小區。
聽到方游所去的小區,司機瞪大了眼睛,然后有些奇怪的打量了方游全身和他手里拿的東西,去這小區的基本都是求人辦事的,拿的全是成箱成箱的禮品,要不然什么都不帶,直接給錢,這小子看樣子根本就像個學生。
該不會這小子手里拿的尼龍袋子里裝得都是錢吧,司機看了一下,搖了搖頭,從袋子被撐大的形狀上看,像是酒壇,僅僅愣了一下,司機便不再關注方游,油門一踩,向著那小區而去。
出租車行駛到小區門口,被門衛攔了下來,即使是方游有通行證,他也不放這陌生的車輛進入,方游無奈,只得付了錢,將花雕酒給提了下來,緩緩的向著楚老所住的四合院而去。
幸而在陳宗義那的一個多月里,方游每天都在鍛煉著身體,不然,這一壇花雕酒要提到楚老家,非把他累趴下不可,要不是怕人看見,方游早就把袋子放進土里,然后一只手拉著袋口向前走,想必土地變成了虛無,應該很輕松就能拉動才對。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到最后,方游卻還是自個提著花雕酒,來到了楚老家門口,輕喘了幾口氣,看到楚老家里依然大門敞開著,方游不禁笑了笑。
真不知道楚老爺子是什么身份,每次來到這里,他總是不關門,或許是這里的治安太好了也說不定,可是路過的其他別墅般的住宅,都是一個大鐵門緊緊關閉著,楚老卻是一副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的模樣。
胡思亂想了一會,方游提著花雕酒走進了門內,入眼便是楚老正坐在大樹下面太師椅上,正乘著涼的熟悉身影。
一個月未見楚老爺子,方游很是想念,他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大步走進了院子里,沖著楚老大喊著,“楚老,我回來了。”
“哈,我倒是誰敢在我院子里大喊大叫,原來是小游,呵呵,這來我這里還拿什么東西,不過,既然拿了,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楚老笑了笑,一把接過方游手中的尼龍袋,向內一看,頓時笑了,果然是花雕酒。
方游苦笑了一下,“楚老,你還真不客氣。”
“呵呵,跟小游你客氣,不就把你當外人了嗎,呵呵,不開玩笑了,小游,此去天海一行,我可聽說你的戰績不菲啊,出外歷練一次,收獲很大吧。”楚老笑了笑,把花雕酒放在了旁邊,然后給方游倒了一杯茶,笑著問道。
方游趕忙從楚老手中接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后,然后把背包放了下來,最先從里面拿出了放在最上面的徐霞客游記,遞給了楚老。
楚老小心翼翼的接過書籍,放在桌子上,將茶壺和茶杯拿到旁邊,然后輕輕翻看著,徐霞客游記他早年曾看過,不過卻都是現代印刷本,看著這古樸的紙張,和字跡,他似乎有了不同的感受。
“徐霞客,真乃千古奇人也,不懼天險,不怕虎狼,敢于與任何困難做斗爭,永不言棄,這種精神,很值得我們現代人去學習一下。”在書中看到徐霞客視萬丈懸崖為無物,僅憑身上的一條布帶,沖出了懸崖,楚老不禁搖頭感嘆著。
方游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徐霞客靠徒步,行走大半個中國,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復制的傳奇,他雖然擁有遁術,可是很輕易的視懸崖天險為無物,可是要靠徒步,他根本無法做到,這已經不是一個能力的問題,而是敢與不敢的問題。
方游自問,看到萬丈懸崖,決無法做到毫不動容,甚至連探出頭去看一眼估計都不敢,更何況從懸崖上,用一條布帶墜下去了。
“楚老,在劉胖子那里得來的另外三件東西在王浩那里,您老如果想看,我讓他給您送過來。”在楚老的感嘆中沉默了一會,方游笑著說道。
楚老擺了擺手,面露笑容,“別拿了,那些東西我早就看過了,雖然我不認識那個劉胖子,但是這次估計他要哭出來了,呵呵,小游,做得不錯,對于這些奸商,必須要做到毫不留情。”
想到劉胖子那傷心欲絕的模樣,方游不禁捂著嘴笑了起來,然后從背包里拿出了陳宗義給他的紫砂壺。
“楚老,這是師傅他老人家送給我的紫砂壺,我放著也沒用,就給您送來了,不過從賣相上看,這紫砂壺雖然精美,卻只是現代的東西,除了下面的宜興紫砂,我找不到其他的印記。”方游一邊打開紫砂壺外面精致的包裝,一邊有些不安的向楚老說道,他實在擔心楚老會看不上這件東西。
聽到方游的話,楚老有些詫異的問道:“師傅?”
“嘿嘿,楚老,雖然陳老爺子沒正式收我為徒,可是在我眼里,他已經是我師傅了,您老也一樣,聽陳老說,您跟他認識。”方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然后有些好奇的問道,他不明白,楚老這個身份不明的大收藏家,怎么會認識一個打太極拳的陳老,這兩種行業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方游話還未說完,楚老臉上便堆滿了笑容,臉上露出了回憶之色,“原來是姓陳的那個老不死,一個月前我說他怎么跟我打電話詢問你的事情,原來小游你的太極拳就是給他學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自己人都遇到一塊了,我和他嗎,是在……。”
“咦,小游,你這紫砂壺有些眼熟啊,哈哈,原來如此,小游,這陳老家伙對你甚是喜愛啊,連這件寶貝都送給了你,當年我可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要了幾個月,都沒要到手啊。”正說著說著,忽然楚老的眼光完全放在了方游那打開包裝的紫砂壺上,頓時忍不住從桌上拿過紫砂壺,一邊愛不釋手的把玩著,一邊哈哈大笑著。
楚老那突然的笑聲,讓方游整個人有些茫然了,他指著楚老爺子手上的紫砂壺,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楚老,難道說這壺還是寶貝不成,我看它根本沒有任何朝代的痕跡啊,根本就是個現代工藝品啊,而且還除了一個宜興紫砂,還個制作人的底款都沒有。”
“小游,再教你一個道理,不是時間越久的東西越值錢,就像是石器時代的一個石刀,和宋代的鈞窯相比,哪個值錢,就像這紫砂壺一樣,雖然是距今只有幾十年,但它的價值卻是比你面前這本徐霞客游記還要高上很多,沒有制作人的底款,嘿嘿,那是你不懂得制作這紫砂壺之人的習性,制作人的款不一定非要在下面,在上面同樣可以,給,好好再看看這紫砂壺,我看你能不能找到那個款。”看到方游一臉的疑惑,楚老笑了笑,教了方游一些知識后,把紫砂壺遞給了他。
款不一定在最下面,方游以前確實不知道,他所熟知的瓷器,一般都在底蓋上刻上款,所以久而久之,底款的名號就叫了出來,可是他從來沒見過有名款在瓷器的其他地方的。
方游拿著紫砂壺,仔細的看了一個遍,甚至連壺內都沒有放過,卻還是沒有看到楚老口中的款在哪里,他有些無奈的拿起桌上的壺蓋,準備將蓋子蓋上,然后詢問楚老。
就在這時,他的眼睛余光看到了壺蓋內壁好像有字出現,頓時他拿起壺蓋仔細的看了看,隱約的認出了上面的字跡,可心。<!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