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警車停在鴻賓樓門口,從上來下來一個身穿警服的中年人。
那中年警察下車,疾步繞到另一側,拉開車門,客氣地請一個老人下車。
中天大學醫學院副院長郭槐下了車,抬頭看了看鴻賓樓道:“董所長,治病就治病,何必要來這里吃飯呢?”
董振河拉著郭槐往里走:“郭老您何必客氣?飯總要吃的嘛!在哪里不是吃?再說這也是汪局長的意思。”
上了五樓,董振河敲開了一間包間的門。
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來。董振河見了忙道:“汪局,這就是郭老!”
“哎呀,郭老,請到您真是榮幸啊!”汪局長走出門口伸出兩手握住郭槐的手道:“早聽說您神醫的大名了,只是一直無緣見面。”
郭槐道:“汪局長客氣了,就是個醫生罷了,神醫什么的可不敢當!”
“哎!郭老的大名誰不知道?您老可是我們中天市的一寶啊!”
見汪局長那么客氣,董振河心里也很高興,虧得自己認識郭老。
北門分局的局長汪兆銘是通過董振河的頂頭上司:清河分局局長秦劍川找到他的,目的是找郭老治病。
北門分局是管不到大學城派出所,但是汪局長和秦局長是老同學。只要把汪局長的事情辦好了,秦局長自然不會虧了自己,下半年自己升職也就有望了。
董振河見汪局長高興,便道:“汪局,郭老,里面坐吧!”
“嗯,”汪局長看了董振河一眼:“董所長你這轄區管的不錯啊,我昨天還在和老秦說呢,大學城的治安情況在全市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董振河聽汪局長表揚自己,心里高興,嘴上卻客氣道:“那是秦局長和分局領導的功勞,我們只是切實執行了領導的指示。”
幾人正要轉身進門,忽然不遠處一個包房門一下子打開,幾個人魚貫而出,飛奔到他們對面那個包房,撞開門闖了進去。
董振河見了心里那個恨啊,這都什么人啊?早不出來晚不出來,老子正在這兒表功呢,你們倒沖出來鬧事了,這不誠心跟老子過不去嗎?
眼見汪局長臉色不好,董振河忙道:“汪局,郭老,你們先坐,我過去看看!”說著便沖進對面的房間去了。
董振河一進包間立刻大叫:“住手,警察!你們是干什么的?”
李長興接到黑夾克發來的信號,帶著幾個手下闖進高天林訂的包房,剛把徐濤圍住,猛然聽到有人大喝,也吃了一驚。
聽對方說是警察,李長興便拿出證件晃了晃道:“我是富東鎮派出所所長李長興,現在正在辦案,有人敲詐勒索!”
徐濤聞言冷笑一聲:“敲詐勒索?我看是栽贓陷害!”
外面郭槐無心管這鬧哄哄的事情,正要走進包房,忽然聽到對面的聲音覺得耳熟,不由回頭開了一眼。
“咦,這不是徐濤小友嗎?”
郭槐一下子興奮起來了,向那包房走去。這兩天他一直在后悔當時沒拉住徐濤呢,失傳已久的回陽九針重現,就這么錯過了,郭槐如何甘心?
身為分局局長,汪兆德見多了這種打架鬧事的事情,既然董振河去處理了他也不想出頭。不過今天他可是有求于郭槐,郭槐走過去了,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只得跟在后面走了進去。
董振河聽說對方是富東鎮派出所的,心里也有些不爽。
富東鎮在城北,與他們大學城八竿子打不著。你辦案子辦到我的轄區來了,也不跟老子打招呼,那是怎么個意思?何況你丫還挑汪局長在的時候動手,董振河不由懷疑起李長興的動機來了。汪局長可是他們富東鎮派出所的頂頭上司,沒準他早知道汪局長在這兒,就是想在局長面前表現呢,不然哪有這么巧的?
“李所長,這兒可是我們大學城的管轄區,不是你們富東鎮!”
“抱歉,這是我的案子!”李長興是不想到這里來抓人,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他也不能退縮:“這個人我一定要帶走!”
這時候郭槐卻走了進來:“你可是徐濤小友?這是出了什么事?”
“是您老啊?”徐濤看見郭槐,認得是在中天商廈里準備出手救人的那老者,便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們忽然沖進來攔住我,也許認錯人了吧!”
“哼,抓的就是你!”李長興道:“銬起來,帶走!”
“慢著!”董振河見郭槐認識這年輕人,而汪局長也已經向這邊走來,便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道:“這里是我們大學城的轄區,既然我遇上了也不能不管,你這到底什么案子啊?”
“你什么意思?”李長興不樂意了,這跨區辦案也是經常的事情,雖然理論上說是應該跟轄區警方通個氣,但這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遇到突發事件及時處理再正常不過了,董振河這么說就有點不給面子了。
郭槐卻有點急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徐濤,自然不肯再錯過,再說一個醫術高超,而且能毫不猶豫出手救人怎么會是壞人,難道是因為救人惹了麻煩?
這么一想,郭槐就叫道:“你們怎么隨便抓人呢?”
“你是誰?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若是在富東鎮的話,李長興恐怕就要罵老東西多事了。
李長興說話的當口,已經有人掏出手銬撲了過去,卻被徐濤一推,跌倒在沙發上。
徐濤推倒那人道:“你們再胡亂出手,我就不客氣了啊!”
“媽的,還反了!”李長興今天是有備而來,見徐濤反抗,當即掏出槍來道:“給我上,敢拒捕,老子當場斃了你!”
“李長興,究竟怎么回事?”汪兆德認出了李長興,沉著臉發話了。
“汪局?”見汪兆德進來,李長興也有些意外,忙收起手中的槍。
“你這是什么案子,怎么就動槍了?有逮捕證嗎?”汪兆德不愧是老警察了,一開口就直指問題的關鍵。
“我們接到舉報,有人敲詐勒索!”
“敲詐勒索?”徐濤道:“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敲詐勒索了?有什么證據?”
邊上一個黑夾克叫道:“證據就在你那個手提袋里,你剛從高書記這里敲詐了十萬塊,就在那個手提袋里。”
汪兆德早就認出了高天林。
富東鎮也是他分局的轄區,汪兆德自然知道這個一手遮天的書記兼鎮長。富東鎮一向自成體系,警察局的垂管力度不大,派出所只認鎮政府,他這個分局長的話都不太好用。汪兆德對高天林自然沒有好印象。
一看這情況,汪兆德當然知道是高天林和李長興設局抓人,眼前這年輕人多半是得罪高天林了。
汪兆德對高天林沒有好感,并不介意阻撓他的行動,但是如果這年輕人被抓了現行,證據確鑿的話,他也不便強出頭。
于是汪兆德咳嗽一聲:“有證據就查,不要輕易動槍,你的職責是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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