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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金汁

  付辰不由偷笑:看來不光是日本人在利用國黨報復,自己也存著利用國黨報復的心嘛!到時候來個全城戒嚴,什么青木良平,林志的,都讓他們有來無回!

  想到這里,付辰踏實了些,起身進浴室擦洗了一番,然后換了套衣服走出房間。

  雖然兄長一直催著休息,但付辰還是記掛著受了重傷的江景澤。

  出門直奔他的房間,敲門進去就看到個婆子正端著盆熱水要出門。

  “少爺,您怎么來了?”

  “忙你的吧。”付辰擺擺手,就見床邊的大個子轉身過來:“三少爺!”

  若沒記錯,他就是隨著兄長一塊來到的軍醫趙磊。

  據說,這是東北最好的軍醫,屬于少帥麾下。少帥聽說了付家的事,就讓這位貼身的軍醫隨行。

  大約四十上下的趙磊是個黑瘦的漢子,沉靜的面孔一看便是見慣了世面的。

  “我這一頭拱進來,沒打擾到吧?”好歹也算是同行,付辰最是清楚不過,醫生們平常最煩的就是治病的時候,有什么人沖進來打擾了。

  “三少爺言重了!”趙醫生一下子唯唯諾諾起來。

  付辰微怔,也是,順子這些人不也怕自己怕的要死?轉而笑了笑道:“他這,不會死的吧?”

  “呸,怎么輪到我頭上,又是死啊死啊的!”床上的江景澤聽了,立刻不滿地嚷嚷起來,“我好得很!要不然咱倆現在就打一架試試唄?”

  聽到他這么嚷,嚷得還這么響,顯然是真沒大礙。

  付辰插著腰上前:“打架嘛,隨時奉陪,但我這也不能趁人之危啊!”說著,不顧阻攔伸手掀起他的寢衣:還在滲血的傷口,卻有些潰爛化膿的跡象。

  似是被觸到了有些痛,江景澤身子微顫,臉不自覺地抽了一下。

  “很疼嗎?”付辰不由蹙眉,心道:這不對啊,昨晚分明看過他的傷口,愈合得相當不錯,怎么才短短十幾個小時,傷口又惡化了?

  趙磊分明看出付辰臉色一沉,趕忙說道:“三少爺,您這也看到了,我也就不瞞您了。創面很大,但我仔細看過了,縫合得相當不錯,可奇怪的是,消毒,還有清理創傷卻似乎沒有做好,現在傷口有潰爛的風險。”

  “胡扯!”聽到這話,付辰頓時是怒了。

  那日在卡車上幫他縫合傷口前,付辰清清楚楚記得幫他做好了消毒和清創——他一個來自21世紀的軍醫,消毒和清創要不會做,那他還混什么?

  一句不怒自威的“胡扯”,頓時嚇得趙磊退了半步。

  要知道這位小公爺在東北的時候稍是不爽就把人往死里整。萬一將他惹急了,嚷嚷手下把自己麻袋一套扔秦淮河里,那只有跟河神講理去了。

  付辰一心都記掛他這兄弟,哪里看到這位遠道而來的軍醫嚇壞了的模樣。

  “喂,你們倆說得好嚴重……可我感覺沒什么事啊!”江景澤分明還在逞強,勉力笑著還想坐起來。可他雙臂一撐,竟是又拉扯到了傷口,不由悶哼了一聲倒回床上。

  “瘋了吧你!”付辰氣得頭疼,“快把衣裳脫了讓我仔細看看!”

  江景澤哪里肯依,火冒三丈的付辰抬頭瞪趙磊:“你他媽還在那里愣著?過來幫忙把這小子給我扒了!”

  聽大少爺講,他們家這位三少爺念了個黃埔改性了,現在看來哪有什么改了的跡象?趙磊不敢怠慢,上前幫著他趕緊把江景澤的寢衣脫了。

  “哎,你們這是要動粗還是咋的?”江景澤抗議著,付辰哪里管他這么多,順手搶過趙磊手上的鑷子和手術剪,一手按著他肩膀。

  付辰給他縫合傷口用的是可吸收的羊腸線,但這種線有個壞處,線會順著傷口的長勢粘連在一起。一旦出現傷口潰爛,就只能順著傷口一點點拆出來。

  傷口已經開始化膿,還有潰爛的跡象,付辰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下鑷子。

  “嘶……”劇痛讓江景澤汗珠順著額頭就下來了,“疼死我了!你這……在干嘛?”

  “少廢話,假如你小子還想活命的話!”都他媽什么時候了,還在嘰嘰歪歪。說著,付辰一抬頭對趙磊說著,“告訴蔣媽,去準備熱水。把你的酒精還有紗布全給我!”

  這三少爺,不會是想給他治傷吧?

  江少爺這情況連他這個軍醫都棘手啊!

  可話都已然吩咐下來了,不照做又不行。趕緊把東西都遞上去,趙磊轉身快跑出門。

  “昨晚,是我去你病房的。”凝視著傷口替他挑開羊腸線,付辰一面小聲說著,“可我只是給你敷了些有助傷口愈合的傷藥!可現在看來,他媽的有人在我走后,給你使壞了!”

  源于傷口的劇痛讓江景澤腦子很亂,可聽到這話還是圓睜雙眼道:“使壞……他們,他們對我做什么了?”

  “兄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任何事的。我發誓!”付辰側臉看了他一眼,臉上雖帶著憤怒的表情,但這雙漆黑的瞳子始終保持著絕對的鎮定。

  這種毋庸置疑的鎮定,讓原本眼神渙散的江景澤立時平靜下來:“兄弟,我信你!”

  付辰一笑:“別動……若是疼,就喊出來。”然后,他穩定了一下有些發抖的雙手,繼續挑開這些羊腸線。

  一股難掩的臭氣從傷口傳來,付辰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果然證明了他的推測:創面被污染過了,而且如果他沒猜錯,對方用的是金汁。

  所謂金汁,其實就是糞水——這玩意在幾千年前的古戰場就有人用過了。有人在刀劍上涂抹,更多的是在飛矢上涂抹,很多中了箭的士兵們,傷口會被金汁所攜帶的細菌所污染,在缺醫少藥的年代,很多人因此陣亡就不足為奇了。

  付辰暗想著,這個下手的人夠陰的,為了不讓發現,肯定是用灌了金汁的注射器,然后通過縫合表面的縫隙,把臟東西打進創口內部去。

  “混蛋!”付辰一拳搗在床板上,把江景澤嚇了一跳,還沒等他發問,滿頭冷汗的兄長和林清泓急急火火地趕了過來。

  “家赫,你這又打算干什么?”看著江景澤的那個碩大的傷口不住地滲血,付汗青急了,“不是有好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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