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辰面對鄭三的標點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挺識相的。”身后有手下趕忙送來一把椅子,他大刺刺地坐下,“那剩下的還需要我多問嗎?”
鄭三聽到付辰問,一雙三角眼轉了轉,才回答:“之前,我姐夫叫我幫忙找兩個人,說是跑到了通縣,就是他們兩個。我當時找他們以后,把他們關了幾天,然后我姐夫就來了。”
他說完指了指兩兄弟,此時曹家兄弟兩個正在瞪他,眼神和要吃人似的,不是這個混蛋騙他們說有大買賣等著他們,他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被抓了?被關起了吃了不少苦不說,現在又被弄到這個鬼地方關了起來。
鄭三也是皮厚,并沒有打理兩兄弟我眼神,繼續道:“至于姐夫和他們說了什么,他們為什么被關在這里我就不知道了。大爺,我就是個給杜老板跑腿的……那個老板說什么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在道上也混了不少年了,一眼就看出付辰這群人不是什么土匪,更不是地痞流氓,他的手下們一個個站姿筆直,還行軍禮,肯定來頭不簡單。
這一次他那個姐夫恐怕也是踢到鐵板了,他還是早點撇清關系的好。
付辰見到鄭三說著說著又不老實了,氣得又踹了他一腳:“有沒有關系是老子說了算的,少給老子玩貓膩,老實交代我還能留你一命,不然……”他獰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烽火臺上的木架,“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嗎?你不想當被老子當柴火燒吧?”
“不敢不敢!”鄭三知道付辰不是開玩笑的,這人身上就帶著殺伐決斷,絕對沾過人命,“不過,杜老板的事情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我就知道我姐夫最近和通縣一個什么治安保長走的很近,還讓我去給送過禮。”
“那個治安保長?叫什么?”付辰聽到鄭三的話倒是隱約猜到了一些,不過還是打算先問清楚。
“姓張的,叫什么張大成。”鄭三回憶了一會接著一拍大腿,“那老小子好像還是個什么洋灰廠的管事的,那肥的真是油光滿面。”
“張大成?”果然就是付辰猜測的那個人,這個張大成卻能在日本人的廠子里做管事,來歷可不簡單。
之前他光顧著偷水泥,怎么就沒多注意這個人呢?
想了想他又問:“兩人來往頻繁嗎?”
“這……”鄭三想了想道,“以前有沒有什么聯系我不知道,反正去年過年杜老板讓我去送了一次禮,然后就是十天前張大成找到我,叫我送了封信給杜老板。”
“十天?”付辰瞇著眼睛盤算了一下,那不正好是他買水泥之后的事情嗎?
難道對方察覺到了什么?
之后付辰又問了幾個問題,覺得再也問不出什么以后,起身離開。
就在他離開的時候,鄭三還不甘心的大喊:“大爺,我該說的都說了,您就放過小的吧!小的家里還需要人照顧!”
付辰走出監獄,爬上了長城的烽火臺,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后抬眼看向周圍一片林海。
雖然是萬物興榮的季節,放眼看去一片翠色,但這盛夏已是強弩之末,一股秋意正在悄然而來。
只是熟悉歷史的他卻清楚,在這片美好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枯骨被掩埋,多少亡魂流連于此。
所謂的不過是“家國天下”四個字。
“哎……”他淡淡的嘆了口氣,心中感慨萬分。
“家赫,曬太陽呢?”
就在這個時候,江景澤也得到消息跑了過來,他看到付辰站在高高的臺子上,忍不住喊了一句。
江景澤這話頓時把付辰心中的萬丈情懷給壓了下去,他突然發現身邊有幾個二貨,他竟然連多愁善感都沒機會了。
“哎……”再次嘆了口氣,這次是無語,接著下了烽火臺,“你事情辦好了?”
之前他派江景澤去天津聯系制藥的機器了,畢竟要大批制造,光靠人力是不夠的。
“我辦事你放心。”江景澤得意地揚了揚頭,“你要的機器我各訂了五臺都是洋貨,另外還按照關先生的囑咐又訂了一些西洋藥。”
“那就好,這些東西你仔細點盯著,可千萬別處紕漏了。”付辰抬手拍了拍江景澤的肩膀,這些事交給江景澤他才最放心了。
“你放心,辦不好我提頭來見。”江景澤聽到付辰的囑咐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笑,鄭重其事的回答了一句。這話說完,他指了指監獄,“聽說抓到了杜老板的小舅子?”
付辰也正好想要和江景澤商量一下,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還沒說完,就迎來江景澤一陣大笑,他邊笑邊豎起大拇指:“這個徐海水,還真有一套,要是我恐怕也就會直接進去抓人了。”
付辰想起徐海水的手段也是好笑,他搖了搖頭:“直接抓人太引人注意容易打草驚蛇,再說了你無緣故在通縣抓人勢必驚動保長,到時也是暴露了身份,不如這么抓走沒人回多在意這種色鬼的風流事的。這一點,徐海水做的很不錯。”
一番閑話之后,他收起笑容正色道:“張大成不簡單,不然日本人的廠子也不會用他。還有那個杜老板,也有問題,這兩個人咱們要想辦法抓來。”
事態越來越嚴重了,日本人的活動也越發頻繁,他必須早日杜絕風險。
江景澤想了想:“抓張大成簡單,找個沒人的暗巷,然后叫人打悶棍就行,這種事常見,那些警察也沒地方查去。可是那個杜老板在北平還是有些人脈的,想要動他難度有點大。”
雖然以付玉廷和他們身后黑豹子家族的能耐,抓個賭場老板還是很容易的,不過那樣一來動靜太大,而且無緣無故抓人也是說不過去的。
江景澤說的付辰也想過,他也是犯愁這事,北平不比通縣,凡事都要謹慎。
就這樣兩人一時間都在苦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付辰想無忽然想到了什么,賊笑了一聲把江景澤叫到跟前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江景澤越聽臉上的表情越精彩,接著大笑起來:“你還說徐海水,你也夠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