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辰萬沒想到這江永寧居然沒有逃走的意思,反而在重整被迫擊炮沖散的不對,甚至頗有打回來的意思。“不好!難不成這老小子是狗急跳墻了?”付辰臉上突然又多了幾分笑容,“好,既然想死,咱就送你一程!”
江永寧不愧是跟了付玉廷幾十年的人,張海鵬之流跟他一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眨眼間被沖散的騎兵就集結起來,再加上小鬼子提供的武器精亮,火力迅速交織成要命的火力網。
“媽的,這老狗還真兇啊!”付辰一邊指揮著手下們射擊,另一方面,他現在最想的,還是趕快撤退。
要知道這地兒可是齊齊哈爾的近郊,鬼子的大本營就在眼前。誰他媽知道小鬼子現在是不是在觀戰——目前這情況他們吃掉江永寧這幾百號騎兵并不是什么問題。
可吃掉歸吃掉,他們身上的彈藥并不充沛,把江永寧打垮小鬼子撲出的話,他們還是要吃大虧的。
眼看著這兄長的部隊一邊掃射,一邊在向己方靠攏,付辰轉臉對掩體后面的父親喊道:“父帥,咱們還是快撤吧!小鬼子指不定在哪兒貓著呢,萬一殺過來,咱們都得死在這里!”
付玉廷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話,甚至把手上的槍又換了彈,頗有[些帶著人要沖鋒陷陣的意思。
付辰緊咬牙關,還是撲上去拉扯老爹:“父帥,還是撤吧!”
“別拉老子!”然而付玉廷卻掙開了兒子的手,怒道,“今兒我不收拾了這個狗日的叛徒,我還有什么臉回去面對東北軍的將士們,未來還有什么臉指揮戰斗!”
“可是,父帥這里太危險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付辰心知付玉廷心中別的一股氣,畢竟這幾個月來他背負著叛徒的名聲,又要在小鬼子中間周旋,可以說心中的怒氣早已經不是一點半點了。
然而現在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以小鬼子的尿性,絕對又是讓偽軍打頭陣,然后等雙方人馬打得天翻地覆的時候再殺出來撿現成的。
媽的,但現在是急眼的時候嗎?
你他媽是主帥啊!
付辰剛想罵,付汗青帶著他的騎兵們已是迂回了過來,下馬就道:“司令,不是耽誤的時候了!快撤吧!”
可付玉廷顯然是下定了決心,他一把將付辰推到付汗青的身邊:“老大,你帶著你弟弟快走,以后哈爾濱和抗戰的事就交給你們兄弟了!這是命令!”
這一下用力極大,幸好兄長在側及時扶住,不然付辰能直接跌個仰八叉。
兩兄弟無奈。于公于私,他們都要聽黑豹子的。
打吧!
他媽的反正眼前這個叛徒付辰也早就想干死了,不管是國仇家恨,老子跟你卯上了!
轉瞬間戰斗又是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雙方人馬完全是殺紅了眼,白色的冰雪世界頓時成了戰火的海洋。
硝煙在空氣中彌漫,血腥氣息越重。
慘叫聲在這種不斷響起,付玉廷帶著騎兵們又是一輪沖擊,再加上付汗青這次帶了一些擲彈筒來,大量的迫擊炮在江永寧陣中爆炸,又有付辰在側翼不斷沖擊,江永寧帶著他的人不斷后退,很快被趕到了一條小河邊。
盡管嚴寒的天氣將整條河凍結,足夠支撐部隊踩著撤離——但是整條河連個掩體都沒有,真要是被趕下去,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活靶子!
江永寧這才知道兵敗如山倒,今天算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眼見江永寧無路可逃也發了很,付玉廷舉槍吼道:“兄弟們給我上,拿下姓江的回去重重有賞!”
他要帶回去這個叛徒祭旗,從而一雪前恥。
“是!”手下的將士們收到了付玉廷的命令齊聲回答,其實就算沒有司令的命令。對于這個叛徒,士兵們依然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面對遠來的侵略者,這些平日里和自己稱兄道弟叛徒更加可惡。
因為,他們吃里扒外。
因為,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笑著捅你一刀。
“付玉廷,老子……”江永寧絕望地大吼著,但他卻突然聽到了頭頂有個詭異的聲音。
這是……
抬頭,忽然間看到了三架幾乎以齊頭并進的架勢飛來的日本戰機,江永寧臉上的絕望瞬間被“皇軍來了”的喜悅一掃而光。
誰不知道日本人的戰斗機十分厲害,就之前齊齊哈爾包圍戰的時候,幾架飛機就讓東北軍損失慘重——現在黑豹子這點人,還夠看的?
當下剛想對著眾人大喊一聲皇軍來救我們了,然而,他卻聽到了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咻……”聲。
忽然意識到這是什么該死的聲音,江永寧的臉都扭曲了!
完了,皇軍派的是轟炸機!
“媽的,小鬼子投彈了!”付辰大喊一聲,照著一側的巨石掩體就是狂奔。
然而,第一枚炸彈就在河面上降落,沖天的火光夾帶著彈片四射而起,河灘上那十幾個江永寧的手下瞬間炸成了渣。
付汗青大吼一聲,撲到弟弟身上一陣翻滾,兩人同時掉入一條壕溝之內,才躲開了那些要命的彈片襲擊。
來不及躲閃的弟兄瞬間被完全擊穿,更有幾個讓火光掀起,落地便成了焦尸。
“臥倒,都臥倒!”付辰嘶吼著大叫,“俊鋒,帶著霆鈞趕快……”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許霆鈞一手拖著李俊鋒,就滾下壕溝;而站在付玉廷最近的郭鐵頭也是一條漢子,以不要命的姿態把司令搶了下來。
就在更多的弟兄飛身躍進這道救命的壕溝之內時,第二枚第三枚炸彈接連落下,付辰甚至根本來不及抱頭,巨大的氣浪混合著炸藥和鋼鐵的氣息就掀翻了他的鋼盔,灼熱襲面而來,這種感覺差點令他窒息。
這條天然形成的溝大概是因為雨水沖刷而下限出來的,士兵們并沒有散兵洞可躲,一陣陣的氣浪簡直讓人感覺全身上下都著火了一般。
“別動!”付玉廷悶叫一聲,立刻將整個身體擋了過來。
付辰根本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背上的父親發出低沉的悶叫,已跌倒在地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