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不要移動床。
否則的話,對肚里的孩子不好,會動了胎氣。
具體哪一塊不好,她也說不清楚。
反正像主子這樣的,已經失去過兩個孩子,這些方面就更加要小心了。
然而,主子才有孕的時候,剪刀和針都用過了。
現如今,屋里的東西早就被那些人翻了個遍。
那些太監還拿著小錘子東敲敲,西砸砸,都趕上拆房子了。
適才那幾個老嬤子,也把主子睡的大床里里外外搜查了個遍。
如此一來,主子幾乎是什么忌諱都犯了。
這讓她這個做奴才的,能不擔心嗎!
大約半個時辰后,那些嬤子和奴才,總算是把翊坤宮給翻了個底朝天。
一個老嬤嬤走到毓貴妃身旁,道:“貴妃娘娘,這翊坤宮奴才都盤查完了,您也可以安心養胎了。”
說完,她行了個禮,就帶著那些奴才離開。
待那些人離開后,紫青看著已經冷掉的湯,道:“主子,湯都冷了,奴才讓小廚房的人熱一下再給你喝吧。”
“不了,本宮沒胃口。”毓貴妃淡淡道。
“那哪行啊,您今兒都沒吃什么東西。”紫青著急地道。
毓貴妃卻皺著眉頭,不放心地道:“紫青,你說莊貴人這次,是誰害的她。下一個,會不會是本宮。”
“哎呀娘娘,您想多了,這一次咱們宮殿里里外外都很謹慎,還有兩個來月,您就要生了,就不要再想這些糟心的事情了,也別自個嚇自個了。放寬心等著生產,就比什么都好。”
“你說的這些,本宮都知道,只是心里總覺得不安生。”毓貴妃一臉憂愁。
“主子,咱不說這些了,大不了奴才讓院子里再多加小心便是。”紫青扶著毓貴妃,“這榻上躺著不舒服,奴才還是扶著您去床上好生歇著吧。”
毓貴妃點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由著紫青扶著她下了榻。
然而,她的腳才落地,腰上就一陣墜痛。
身子也有一陣暖流溢出。
“不行......”毓貴妃彎了彎腰。
“主子,您怎么了,您別嚇奴才啊。”紫青緊緊地扶著毓貴妃。
“我......我好像又流血了,你快去叫馮御醫來一趟。”此刻,毓貴妃哪里還顧得上轉移到床上,只繼續在榻上躺下。
這幾個月來,她隔三差五的就見紅。
每次都是喝藥保胎。
流血的感覺,她實在是太熟悉不過。
如今只要感覺不對勁,她便知道又是見紅了。
紫青安頓好毓貴妃后,又檢查了毓貴妃是不是真的見了紅。
當她看見衣料上巴掌大小的紅印子時,嚇得立馬就去請馮御醫了。
一炷香后,馮御醫背著藥箱,要給毓貴妃行禮。
毓貴妃早就等他多時了,立馬急急地道:“你快別行禮了,趕緊過來給本宮診脈吧,適才本宮不過是從床上移到了榻上,這就又見了紅。”
馮御醫聽了后,立馬就上前,替毓貴妃診脈。
他一面診脈,一面問道:“貴妃娘娘,這次見紅的量,大概有多少。”
“這一次似乎比之前多,有巴掌大小,顏色也比上一次要深,紅艷艷的,怪嚇人的。”毓貴妃回。
聞言,馮御醫收回診脈的手,神色凝重地道:“毓貴妃,奴才給您開一方安胎藥,您早晚喝一次,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但是,接下來您不能再走動,更不能下床了。”
“馮御醫,你老實告訴本宮,這一胎,我能保得住嗎?”毓貴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之前雖說她也天天躺在床上安胎。
但出恭的時候,都是奴才扶著她去茅房的。
如今聽馮御醫的意思,似乎在生產前,無論吃喝拉撒,她都得在床上度過了。
這一刻,她就想馮御醫回答她,給她一顆定心丸。
否則本就時常見紅,導致她的神經脆弱。
又被太后派來的奴才這么一攪合,心里更加亂糟糟的。
唯恐一個不小心,辛苦懷胎好幾月的孩子,就這么離她而去了。
“只要您按照奴才說的去做,不出意外的話,定能保住的。因為奴才早就說了,前三個月才是最關鍵的,一般熬過了前三個月,胎位都已經很穩,不會有什么事情。雖然您一直見紅,但也不是多大的事。”馮御醫道。
“好,那本宮就借你吉言,他日若是誕下了皇嗣,定好好獎賞你。”毓貴妃總算是松了口氣,吩咐道:“紫青,送送馮御醫。”
“是。”紫青說著,就帶著馮御醫出去了。
可是,當她們走到翊坤宮門口時,馮御醫的腳步卻頓了頓。
“紫青姑娘,如今娘娘的情況非常嚴重,你們翊坤宮一定要多加小心,否則的話,情況不妙。因為她這次不似以前,血呈褐色。此次流的血量大,且鮮紅,這代表她體內還在流血。”
他指的小心,自然是小心照顧著毓貴妃。
還有,就是小心后宮使的陰招。
好歹在宮里當差這么久了,什么腌臜事他沒見過。
“可你剛剛在屋里的時候,不是說我家主子沒事的嗎?”紫青緊張地問。
“那是因為我看出來了,貴妃娘娘精神不濟,若是跟她說了實情,恐怕嚇都會嚇出問題來,所以只給開了止血安胎的藥,沒敢說出實情。”
“啊?那可怎么辦?”紫青說著就給跪下了,“馮御醫,您可一定要給我家娘娘想辦法啊。”
“唉......”馮御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身為大夫,面對這種情況,無能為力又感到深深的無奈,“上一次我來的時候,貴妃娘娘還好好的,即便是見紅,也只一丁點褐色的,這眼看沒多久就要生產了,怎么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還不是太后命人來院子里鬧事,還搬動屋里的東西,吵得我家主子沒休息好,還嚇得我家娘娘疑神疑鬼,膳食都不敢吃,吃什么都沒胃口。”紫青埋怨道。
一聽說是太后搞的,馮御醫哪里敢附和。
他只淡淡地道:“既然這樣,那就小心小心再小心,其他的,只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