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只要告訴威廉,他找的人在太廟里就行。
其余的,就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
由于若音底下的產業遍布大清各地。
不管是百貨行、酒莊、客棧,那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是人群最集中的地方。
而她這個命令傳下去,不過幾天的時間,江南一帶的客棧就來了消息。
“娘娘,江南那邊的客棧寫了信,說是找到與畫中相似的異國男人,且和您說的一樣,他擁有藍色眼睛。而他們一行人也四處打聽了消息,似乎在找人。我們的人告訴他,他要找的人在京城,一開始他還不信呢。”如霞匯報道。
“哦?”若音挑眉。
“不過,他聽說是您讓咱們的人告訴他,當時就動身,說是要快馬加鞭趕到太廟呢。”
聞言,若音總算是欣慰地點點頭。
覺得自個又報了恩,又幫助了對方,算是還了一樁人情。
然而,她是這么覺得,可威廉兩兄弟卻未必這么覺得。
起碼,虛云就不這么認為。
正如如霞所說,威廉帶著一行護衛,快馬加鞭趕到京城的太廟。
幾日后,太廟的一處小院落,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站在屋頂上談話。
他們一個如妖孽般邪魅。
墨色爵士帽,斜斜地遮住額頭,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凜冽桀驁的藍色瞳孔,極其深邃而神秘的眸子。
鷹鉤鼻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
左耳上,閃著刺眼光芒的墨色耳釘。
火紅的大禮服,上面鑲嵌著刺眼的鉆石。
渾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囂張味道,和藐視一切的貴族氣息。
一個如圣人般禁欲。
棉麻材質的僧人紅袍。
同樣英挺的鷹鉤鼻,同樣性感的薄唇。
就算是在夜色中,也能看出他和威廉幾近相似的面部輪廓。
只有那雙極其深邃的深褐色瞳孔,是最能夠將他們區分開來的標志。
比起威廉眼里的桀驁不馴,他的眼里有的只坦蕩、明亮、睿智。
他們,就像是正與邪的化身。
要不是他們容貌相似,真不敢想象他們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親兄弟。
“跟我回去吧。”威廉先開的口。
“我不認識你。”虛云雙手合十。
“我是你哥。”
“我出生時,身邊除了母親,就沒了親人。母親去世后,我便成了孤兒,直到遇到章嘉國師,他收我為徒,教我佛學。若是說這個世上還有誰是我的親人,那便是師傅。”
這話意思很明顯了,他除了母親,沒有別的親人。
現在唯一的親人,也只有章嘉國師。
威廉見虛云不認他,卻不氣餒。
反而直接道:“你再怎樣否認,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弟弟的事實,我們的身體里,流淌著一樣的血,我們長得相同的容貌,難道你看不到嗎,這是怎么都欺騙不了你自己的。”
“......”虛云沒說話,只是雙手合十。
“虛云,父親身體快不行了,他想見你最后一面。而且,月上帝國需要你。”
“太廟需要我,師傅需要我。”虛云淡淡地道。
威廉被虛云弄得有些無語,“太廟那么多喇嘛,少你一個還不是照常經營。你師傅有那么多徒弟,缺你一個又不會怎樣。”
“我心意已定,你還是請回吧,若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虛云雙手合十,微微彎腰。
眼看虛云要躍下屋頂,威廉莫名的來火。
他本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來前他就聽說了,但凡出了家的,別說九頭牛了,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可是,既然拉不回來,那就綁回去!
想到這,威廉聲音一沉,再次問道:“你確定不跟我回去是嗎?”
“是。”虛云云淡風輕地回。
“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黑夜中,威廉的錦袍下擺在空氣飛揚。
只見他朝身后做了個手勢。
頓時,就有一群護衛躍上了屋頂,將虛云團團圍住。
見狀,虛云從袖口取出一枚信號彈,迅速往空中一扔。
“咻!嘭嘭嘭!”伴隨著一道哨聲,尖銳的聲音劃破夜空,聲震四野。
然后,他開始應付這些身軀魁梧,渾身是肌肉的大塊頭護衛。
威廉站在一旁觀戰,嘴上還不放心地道:“別傷著他!”
聽到這話,原本就小心翼翼地護衛,就更加小心了。
虛云是出家修行之人,有一顆慈悲心腸。
既然對方不想傷到他,他也不想傷到對方。
導致這么一場打斗,簡直就跟友好切磋似得。
虛云只一個人,對方有數十個人。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一臉沉穩淡定,沒有絲毫慌張之色。
他的每一個打斗動作,都在穩健的基礎上。
松軟沈穩的氣勢,如載重之船,沉沉穩穩地蕩于江河之中,既有沉重而又有軟彈之力。
每一個招式,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全身之力量集中爆發。
令人不可抵御,亦無從抵御。
可是,到底是一人對數十人。
即便他功夫再好,也不是數十個彪形大漢的對手。
所以,沒多久他就占了下風。
一只手被繩子給綁住,行動也沒那么方便。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淡定地用一只手防御著眾人的攻擊。
只不過,因為一只手被綁住,攻擊不如之前,很快整個人都被綁住了。
于是,他索性定在原地,淡然地看著威廉。
正在這時,周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人群逐漸靠近。
果然,只聽屋檐下有一道老練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何人,為何要綁虛云。”
說這話的,正是拄著禪杖的章嘉國師。
而他的身后,也跟著數十名喇嘛。
每個人手中,都高舉著火把,將小院落照得通亮。
章嘉國師穿著紅色的禪袍,微微昂頭,看著屋頂上的眾人。
聽到這個聲音,威廉縱身躍下。
護衛們也帶著被綁的虛云,從屋頂縱身一躍,就要圍住章嘉國師。
見狀,章嘉國師身后的喇嘛也紛紛做好備戰姿勢。
“住手!”威廉和章嘉國師異口同聲地道。
于是,雙方的人這才慢慢后退。
他們以威廉和章嘉國師為中心,分成了兩個不同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