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怕”米蘭的眼眶忍不住的泛紅,淚水在她明亮的眼眸中打轉。
之前,醫生就給米蘭講了這個手術的困難程度,那個時候米蘭就感到害怕,又不知道該向誰傾訴,現在見到蕭陽,她眼淚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
“不怕,不疼的,知道嗎,你安心的睡一覺。”蕭陽將一手放在米蘭的臉頰上,給她安慰,另一只手給跟他進來的醫生打著招呼。
那名醫生意會,準備麻藥,開始給米蘭注射。
高效的醫用麻醉劑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使病人陷入昏睡狀態。
在注射麻醉劑后,米蘭身體的抖動漸漸平緩下來,緊繃的肌肉也開始放松,她感覺眼皮子很沉,在看到蕭陽輕輕拉開自己的病服后,她再也抑制不住那股疲憊,昏睡過去。
“手術刀,止血棉!”
“速度快!”
“告訴我數據!”
蕭陽的聲音快速而又穩重的響起,他的速度很快,但每一個步驟都很穩定。
“不行,接下來接近心臟了,儀器看不清楚!”一名女醫生發出焦急的聲音。
做一些胸內手術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儀器無法看清,這樣主刀醫師將很難知道患者體內的情況,無從下手。
“不用儀器。”蕭陽摘掉手套,他的雙手經過消毒,沒有任何細菌,“止血棉,大量,給我切刀,觀察患者的呼吸。”
“失血過多!呼吸微弱!”醫生看著儀器上傳來的數據,眉頭緊緊皺起。
這個手術,總共有兩個難關要克夫。
第一,腫瘤的切除,腫瘤與心臟連接,同時與數根大管接近,切除的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患者體內大出血。
第二,開胸過程中的血液流失,患者造血功能下降,一旦開胸時間過長,患者就會有生命危險。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需要速度與精密相結合的超高難度手術,幾乎沒有人敢說,自己有把握將這個手術做成功。
在儀器的輔助下,主刀醫師可以清楚看到患者體內情況,進行腫瘤切除,但如果當儀器都無法看清患者體內的情況時,就只能靠醫師的雙手了。
通過醫師的觸覺,去感受那幾根貼近心臟的大管位置,進行腫瘤切除,這樣的難度,光是輔助蕭陽,就讓那三名經驗豐富的女醫生感到心驚肉跳,哪怕有不到半厘米的偏差,都會造成嚴重后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蕭陽呼吸勻稱,他閉上雙眼,手上的動作穩重而又迅速。
手術室外,馬會長等一眾醫生們都在焦急的等待著。
在一個小時零七分鐘后,手術室上的紅燈轉換成綠色。
手術室大門打開,馬會長等人第一時間就圍了上去。
一名經驗豐富的女醫生第一個走了出來。
“怎么樣?”馬會長焦急的問道,眼中帶著擔憂。
“奇跡!簡直就是奇跡!讓人嘆為觀止,我相信,如果今天這場手術能記錄下來,絕對能載入醫學史冊!他的手法,比最最精密的機器還要標準,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手術成功!”
最后這四個字,讓手術室門前響起一片歡呼聲。
蕭陽從手術室中走出,擦了把汗,笑道:“馬會長,幸不辱命。”
“小師傅!佩服!我真的佩服啊!”馬會長激動的豎起了大拇指,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醫生,這手術的難度,不用去做,光是聽,就知道有多困難,而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還會發生預料不到的意外,可就這樣,蕭陽都能在一個小時將手術做完,這是讓馬會長望塵莫及的!
當米蘭醒來后,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整潔的病床上,一陣虛弱感襲來,米蘭渾身都用不上力氣,她只能微微扭動頭部,看到蕭陽正坐在床邊,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醒了?口渴么?”蕭陽拿起一杯溫水。
米蘭面色蒼白的搖了搖頭,嘴巴微張,“我好了么?”
“好了,腫瘤成功切除,你要不要看看?長得還挺可愛的。”蕭陽開玩笑道。
“算了。”米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現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蕭陽拍了拍屁股,從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行,醒了就好,你現在還很虛弱,多休息一下,晚點我帶云舒來看你,你說說你,出這么大的事,也不給我們說,這幾天沒見你,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別!”米蘭臉上露出一抹驚慌,“別告訴云舒,我怕她擔心。”
“沒事,已經脫離危險了,你現在就是失血太多,有些虛弱,我在手術的時候盡量將傷口切得很小,你恢復起來會很快,我再去給你熬副藥,喝了休息兩天就能下床了,你再睡會吧。”蕭陽將那杯溫水放在米蘭床頭,往杯中插了根吸管,“盡量喝點水,閉上眼睛躺一會。”
“嗯。”米蘭點了點頭。
蕭陽又交待兩句注意事項后,離開病房。
等蕭陽離開后,米蘭動作緩慢的拉開自己的病服,當看到胸口左側那一尺長的傷口時,她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雖說醫患之間沒有男女之分,但米蘭始終和蕭陽認識,難免感覺有些難堪。
蕭陽離開病房后,先找到馬會長,問他要了幾副藥材,又借用了砂鍋,進行一番熬制,等事情做完后,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半。
趁著葉云舒沒下班的時間,蕭陽又跑到菜市場買了些補品,隨后就提著一只雞,拎著一大包菜,來到了葉氏集團門口。
在葉氏集團一樓大廳的休息沙發上,一名身穿西裝,留著短發,相貌俊朗的青年吸引了蕭陽的注意力。
吸引蕭陽的,不是這個青年的外貌,而是對方的氣質。
僅僅一眼,蕭陽就能分辨出來,這人絕對是個高手,而且屬于精英一流。
蕭陽觀察了一下,從這人的坐姿,以及不時間做出的小動作能看出來,最起碼和利刃那個小隊長金鑫有著同樣的實力。
這樣一個人,來葉氏做什么?
正在蕭陽疑惑時,他見到葉云舒從電梯中走了出來,女人無論何時出現,都是那樣光彩奪目,看到葉云舒的瞬間,蕭陽嘴角不自覺露出微笑。
于此同時,那名坐在休息沙發上的青年,也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西服扣子,隨后大步朝葉云舒走去。
“云舒,好久不見,你還是這么漂亮。”青年聲音很大,帶著一種磁性,讓人聽起來感覺很舒服。
“南天,你怎么來了?”葉云舒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放假了,今天剛回來,就想看看你。”南天話語中絲毫不掩飾他的愛慕。
在南天的身后,還跟著一名青年,年齡看上去和南天差不多大,也二十多歲的樣子,他大聲開口,“葉姑娘,自從你上去去完隊里之后,我們南隊每天都在想你,我好幾次都偷偷看到,南隊對著你的照片傻笑不停,要我說,你就趕緊跟南隊把關系確定下來,當我們嫂子吧,也省得南隊天天茶不思飯不想的。”
“小陳,說什么呢!”南天責怪的看了自己身后青年一眼。
被稱作小陳的青年連忙捂住嘴巴,眼中帶著一抹笑意。
南天又將目光放到葉云舒身上,“云舒,沒什么事的話晚上一起吃個晚飯吧,上次聽米蘭說她也回國了,我們好久都沒一起聚聚了。”
“抱歉,今晚沒時間。”一道突然的聲音,將南天的話打斷,蕭陽一臉陰沉的走了過來,“今晚我們有事。”
“你是?”南天帶著疑惑,問向蕭陽。
“自我介紹一下,蕭陽,我是云舒的老公。”蕭陽走到葉云舒身邊,特意聲明了一下,“領證的那種。”
南天帥氣的面孔微微一愣,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看向葉云舒,“云舒,你結婚了?”
葉云舒臉色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結了,不過誰也沒通知。”
“葉姑娘,你咋結婚了呢?”小陳一臉氣憤,他眼中帶著怒意的看向蕭陽,“這個人,怎么和我們南隊比么?”
現在,南天穿著一身得體的西服,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手上的那塊勞力士代表著他不菲的身家,站在那里就像是走秀的型男一樣,散發光彩。
再看蕭陽,身上的西服是隨便買的,剛剛忙完手術,出了一頭的汗,頭發都黏在一起,顯得有些邋遢,手里提著的香菜和整雞,看上去跟個家庭婦男一般。
兩者在形象上,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聽小陳的話,蕭陽立馬就不樂意了,他昂著頭,“你小子說話給我注意一點啊,不然別怪我揍你!”
“揍我?”小陳不屑的笑了一聲,捏了捏拳頭,“好啊,你來試試,看看到底是誰揍誰!”
“小陳,行了!”南天臉色不悅的回頭瞪了眼小陳,隨后對蕭陽伸手道,“蕭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南天,和云舒從小一起長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吧。”
“哦。”蕭陽翻了翻白眼,沒去理會南天伸出來的手,“抱歉啊南什么,我這拎著菜呢。”
“蕭陽!”葉云舒責怪的看了蕭陽一眼,隨后對南天歉意的笑了笑,“抱歉,蕭陽他性格就這樣,有點不著邊際,你別見怪。”
“沒事。”南天不在意的將手收了回去,“蕭先生是真性情,今天也趕巧,不如我做東,一起吃個晚飯好了。”
葉云舒笑道:“還是我做東吧,你第一天回來,就當給你接風了。”
“別,今天沒時間去吃飯。”蕭陽再次開口。
站在南天身后的小陳再次忍不住出聲,“我說姓蕭的,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我南隊把你叫上,是看在葉姑娘的面子上,你別得寸進尺!”
“說了沒時間,就是沒時間,要約約你老婆去,滾蛋!”蕭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你!”小陳臉上露出怒意,剛要開口,被南天打斷。
南天噙著一抹笑意,“蕭先生,做男人不能太小氣,我和云舒這么多年的朋友,又這么久沒見,吃個飯而已,你不會對云舒有什么不放心的吧?”
“南隊,這小子不是對葉姑娘不放心,而是對自己沒信心啊,你看他那樣,穿的廉價衣服,頭發亂的跟雞窩一樣,邋里邋遢,什么玩意,呸!”小陳一臉不屑。
“南天,我們今天的確有事,不如改天再約吧。”葉云舒突然開口。
“行,那就改天。”南天見葉請菡都這么說了,也不好再堅持下去,“我這段時間都在銀州,隨時聯系。”
“好。”葉云舒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改天見云舒。”南天對葉云舒揮了揮手,整理了下衣服,大步朝葉氏大門外走去。
小陳瞪了蕭陽一眼,沖蕭陽做了個抹脖的手勢,跟在南天身后,快跑了出去。
等南天和小陳離開口,葉云舒看向蕭陽,皺起眉頭,“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和南天,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一起吃個飯,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是真的沒時間,你快跟我回家把湯煲了,然后去看米蘭。”蕭陽也大步朝葉氏大門外走著,來到停車場。
葉云舒追到停車場,一邊打開車門,一邊疑惑道:“看米蘭?”
“嗯。”蕭陽點了點頭,“米蘭做了個心臟手術,正在醫院躺著呢,給她煲個湯,補補血。”
“心臟手術!”葉云舒一聽,俏臉頓時一變,“什么心臟手術,米蘭怎么沒告訴我!”
“心臟腫瘤,她怕你擔心,就沒說,要不是手術有難度,馬會長給我打了個電話,我都不知道這事呢。”蕭陽解釋道。
葉云舒坐進車中,一臉擔憂的問道:“那現在怎么樣了?”
“沒事了,手術是我給她做的,腫瘤全部切除,她現在就是虛弱,等過幾天傷口愈合,就能下地了。”。
聽蕭陽這么說,葉云舒送了一口氣,再也沒責怪蕭陽,跟比去看米蘭比起藍,和南天吃飯一點都不重要。
開車路上,在一個紅綠燈口,葉云舒將車停下,扭頭看著蕭陽,“那個我和南天,沒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