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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突發狀況

  突發狀況,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剛剛還是官兵的人,這會子成了“劫匪”了?可劫匪干嘛辛辛苦苦撈銀子啊,還撈得眾人皆知?偷偷摸摸不是更好么?

  知州大人捋著胡須,琢磨了下,和顏悅色的對盔甲在身的孫氏叔侄拱手道,“林公子這些天一直為稅銀的事情操心,本官是親眼所見。兩位大人,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誤會啊?”

  孫俊超年輕氣盛,看見文縐縐的文官就討厭,口氣生硬的說,“什么誤會!能有什么誤會?如果不是他動的手腳,為何偏偏裝銀箱的船只沉默了,其他船只都沒事?哼!”

  他的叔叔倒是和氣,將兵部的諭令翻出來,上面有兵部侍郎左大人的印鑒,作假不得。知州大人看了,不由得尋思起來。

  船是四天前沉的,可從下灣到京城,快馬加鞭、晝夜不停,來回也需要個四五天。這孫氏叔侄這么快得到兵部的諭令……哎呀呀,其中的關竅不少!作為在官場浸淫十年的老油條,知州大人很清醒的擺正了身份,稍微過問盡了這身官袍的責任,就不多管閑事了。

  被卸掉了職責的林風大怒,可他畢竟是出身威遠侯,身份不同。咬了咬牙,“孫俊超,你別得意!這事,沒完!”

  “當然沒完!林風,恐怕你根本不知道你的罪名有多大嗎?來呀,把封條給我打開!老子奉令接管護送稅銀——誰知道這里面裝得是不是真金白銀?要是被暗中調換了,老子一路護送,還成了別人的替罪羔羊呢!”

  “孫俊超,你!”

  形勢比人強,林風眼睜睜看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拆了封條。

  箱子一打開,在場人的眼睛都直了。

  許久許久以后,還有人念叨著,“好多好多的金子呦!老子活一輩子也沒見過那么多,金燦燦的躺在箱子里……”

  原來,箱子里裝的,根本不是什么崖州半年的鹽稅銀子,而是滿滿的黃金!整整六個箱子啊!

  “稟告將軍,兩萬兩黃金,一錠不少!”

  孫俊超哼了一聲,隨意的用手掂量一下黃金的重量,然后丟進箱子里,“來呀,上封條!”眼睛卻一橫,如刀片般刮來,充滿了陰厲的光芒,

  “林風,你可看清楚了!這是黃金!嘿嘿,其實從你剛從崖州出發,兵部就有諭令過來了。若是你安分守己,什么事情也不出,哼,到了京城,兵部的嘉獎也就下來了。誰讓你好端端讓箱子落了水呢?甭管有意無意……”

  林風額頭青筋直爆,這金子從哪里冒出來的?他一無所知!想到自己一路上雖也認真職守,但并沒有覺得丟失了稅銀會讓他從此落魄,永無翻身之地——威遠侯府賠不起區區兩萬兩銀子么?他竟然被當成傻瓜愚弄了!聲音從牙縫中迸出,“不勞煩你操心,既然稅銀……金子完好的送到你們叔侄手中。林某自會去兵部領罰!”

  跟隨林風的士兵不能接受,紛紛紅著眼睛,“難道我們就認了監守自盜的罪名了么!”

  “諸位兄弟請放心!等回到京城,林某自會向左大人陳述一切……”

  且不說這邊的風云變幻,俞清瑤姐弟遙遙注視著“銀子變金子”這一奇觀,都有些感嘆。

  “姐姐,幸好箱子全被打撈上來,不然我們也……”

  小家伙聰明的緊,當然知道要是一大筆金子消失不見,那跟在隊伍后面的自己也少不得嫌疑。想到這里,姐弟兩人,齊齊向景暄躬身致謝。

  “俞姑娘、俞公子,不必客氣。在下只是應好友之約,替他解決了一樁麻煩。唉,如今看來,他的麻煩倒是越來越多了。”

  “不管怎樣,景暄公子當得起小女一拜。”

  俞清瑤知道對方看不見,也未必在乎,但她仍然真心誠意的福了一福。

  心中后怕不已。萬一這箱子沉個十天八天的,而自己等不了許久,先一步跟李嬤嬤走了……誰知道那裝滿金子的箱子會不會少了一二個?那她不是最明顯的追查對象了?剛到京城,就招惹了兵部的人問案,很好,她的名字肯定會曉諭各家各戶。不用別人陷害,自己先把自己的名聲破壞的干干凈凈。

  經此事,俞清瑤越發覺得自己必須要謹慎了。她不再是街頭巷尾、進出自如的普通民女,而是堂堂安慶侯的外甥女,一舉一動都關系著舅舅的臉面,自身的名譽。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錯了一步,上天還會再給她重頭來的機會嗎?

  鄭重的行禮之后,來不及多說什么,李嬤嬤就派人來接。匆匆跟景暄告別后,姐弟兩回到了知州大人準備的別院中。

  “什么,嬤嬤,我們繼續跟著孫大人的船隊上京?”

  “是,這有什么奇怪的。只是遠遠的綴在后面,又不需要人家提供食宿。孫少爺答應了。”李嬤嬤笑著道,“咱們侯爺跟平西侯府略有交往,呵呵,再說,老奴跟孫家太夫人身邊的梁嬤嬤是同鄉,當初一起逃難出來的。”

  京城勛貴家族,一代代的聯姻自不必說,連底下的奴仆也是沾親帶故。這里面彎彎繞繞多了去了,說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說得完。重生一回的俞清瑤知道,自己未必弄得清楚。不過不要緊,只要抓住幾個關鍵的,就夠了!

  平西侯府孫家……

  憑著孫念慈對她的嫉恨,害她閨譽喪盡的過程,很難說沒有參與啊!但俞清瑤認為,孫家應該不是最后派殺手刺死她的人。

  原因很簡單,孫家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但這種人是真小人,看你倒霉就來踩兩腳。而刺殺她的幕后兇手,一定隱忍多年,多方謀劃,錢氏死后她孤身一人,偷偷的殺了多簡單?干嘛非要她懷著雀躍不安的心情,嫁到羅家,在剛剛要拜堂的時候,來那穿胸一劍?

  這要多深的仇恨啊!孫念慈那點女孩子家的齟齬,值得花這么大的精力么?

  不過細說起來,俞清瑤苦笑一聲,她的仇家真不少。

  趙丞相是誣陷舅父謀反的主謀,她豁出性命去告御狀,告倒了整個趙氏家族,受到牽連的姻親、弟子數不勝數……

  想要吃她肉、喝她血的人,不知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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