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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章 詩集后續問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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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清瑤微微一愣,捂著嘴露出驚訝目光,“啊,十六妹妹……我不知道。”看了一眼茫然無措的珊瑚,一時又看看瞪大眼睛的元姍兒,吶吶道“對不住了。”

  “哼,一句‘對不住’有什么用?你來時沒人跟你提過我的名字?還是姐妹們太多了,沒記下來?”元姍兒才八歲,可國公府的小姐自由嬌生慣養的,脾氣大極了,半點“息事寧人”的意思也沒有,怒氣沖沖。

  “哎呀,十六妹妹,何必呢!清瑤妹妹才來京城不久,對我們府里的親戚姐妹記不大清楚也是有的。一個丫鬟而已,何必吵得盡人皆知?到時候人家不說清瑤妹妹帶了個叫‘珊瑚’的丫鬟來礙你的眼,只說你心胸狹窄,氣度不夠,豈不是吃虧了?若依我說,悄悄的,改個名字不久完了?”

  穿著煙柳色繡金絲祥云的元清兒,笑笑的從垂花門后走過來。她排行十二,比元錦兒、元夢兒大些,兩女本是靠在扶欄上的,聽到聲音立刻站起來,習慣性的側著身子,微微彎著脖頸。沒有說話,但連嘴角的弧度都是調節好的,不至于太淡讓人看不清,也不至于太多讓人膩歪。

  這些細節,若不是俞清瑤有過重生經歷,怕是看不出來。但現在,她敏銳的發覺了,才知道,元清兒能躲過嫡親姐姐的算計,哄得她答應了威遠將軍次子的婚事,倒也不是瞎貓撞到死耗子——人家是真有本事啊!

  三言兩語,把咄咄逼人的元姍兒逼得無話可說,本來就怒火熊熊了,經她一“調解”,好,火氣是暫時壓下去了。可梁子也結下了。若是不及時解開,豈不是得罪元姍兒?

  俞清瑤怎么會這種事發生?當下裝作局促不安的樣子,

  “抱歉。十六妹妹,我真不知……舅母日日主持中饋,閑暇下來還要打理舅父日常起居和表哥院子的事情。[www.mhtxs.cc超多好]也不好過多打攪。本來舅婆送了位嬤嬤來指導我的,可那位嬤嬤不敢直呼諸位表姐的閨名。說國公府的千金名字,不能外道。所以,我真不知……妹妹,你原諒我一次吧!”

  聲音放得極柔,身段也放低了,這種態度,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小姐們。該滿意了吧?不會總是針對她了吧?

  果然,元姍兒的臉色好看多了,鼻孔里發生輕輕的一哼。雖然沒明說,但那神態已經說明沒那么生氣了。

  俞清瑤這才裝成“松了口氣”樣子,語氣也輕快些,指著珊瑚道,“她不是家生子,也不是侯府的人。原本是我路過通江下灣的時候,知州周大人所贈。我見她老實勤快,才放在身邊……”

  “咦。下灣?平西侯孫家好像帶著水師營官兵,在下灣打撈過丟失的稅銀。”元清兒驚道。三萬兩黃金丟失是大事,何況丟得莫名其妙,至少沒找到賊人。京城里多少人談論此事?閨中也有耳聞。

  元姍兒也略微聽說過,疑惑的挑眉問,“你也經過下灣,來京城的路上,是不是聽說過什么?莫非,你知道什么內情?”

  女孩子們最熱愛八卦。

  俞清瑤為難的笑笑,蹙眉道,“沒有聽說,倒是親眼看到了。”

  “那還等什么,快說呀!”元姍兒尤其興奮,拉著俞清瑤的袖子直嚷嚷。

  “可……唉,清瑤當時去了碼頭,拋頭露面的,有失閨訓。告訴幾位姐妹不打緊,只是不可告訴別人啊!不然,傳揚出去,清瑤的名聲就沒了。”

  “放心,不說不說!”

  “嗯,說了也無妨。只是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也不提我的名字。”俞清瑤不放心的叮囑道。

  幾女連連點頭,保證,“不說你說的。”

  俞清瑤“這才放了心”,沉吟了下,說起自己進京,跟在威遠候偏支林鋒帶領的崖州押銀隊伍之后,從下灣轉而坐船時,忽然發生沉船事件。幾個裝滿稅銀的箱子落入水底,因為上面有封條,誰也不敢把封條打開,分批打撈上來。眼睜睜看著水里的銀箱子,無奈極了。峰回路轉,從敬敷書院請來才子,打撈稅銀箱子上岸……

  當說道孫家叔侄當場打開封條,數萬兩黃金就那么吃果果的暴露在碼頭,近千人親眼看見了,元姍兒忽然捂住嘴,狠狠的拍了下大腿,

  “這不是給賊看的嗎?”

  “就是!”元夢兒也忍不住了,“財帛動人心,便是心如止水的人見到那么多黃金,指不定也心動了。何況早就預謀的賊人呢?”

  俞清瑤不好意思道,“誰說不是呢!姐妹們別笑話,一錠兩錠的黃金我也見過,沒覺得怎樣。可那六個箱子齊刷刷開了,金燦燦的元寶躺在里面,瞧著跟小金山一樣,耀花人眼。我……我當時都想要撲過去呢!”

  “咯咯!”元姍兒不客氣的笑了起來,“小財迷!虧得你手無縛雞之力,不然我要懷疑是不是你偷了那些黃金啦!”

  俞清瑤也不生氣,繼續講故事——經過數個月的醞釀再加工,“稅銀丟失”曲折離奇得跟話本一樣。

  “啊!你說什么,孫家叔侄當場解了林鋒的差使,還把那些押運的官兵捆綁起來?”

  “是啊!千真萬確!我也不明白他們為什么。”

  “哼,還能為什么,爭功唄!孫家就是暴發戶,一家子勢利眼!”

  “也只有他們家的人,才做得出‘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事情來!若不是他們把所有押運的官兵控制起來,說不定稅銀也不會丟了。也不會白白丟了大臉,被圣上責罵。”

  “嗯。”俞清瑤淡笑著,聽幾個從沒出過遠門的閨秀們談論“國家大事”,煞有介事的樣子倒也挺可愛。她偶爾插一句嘴,全是啟發性的,說到后面,連沉默寡言的元錦兒也忍不住參加進來,發表自己看法。不到一會兒,就談論的熱火朝天。

  “我猜,那偷盜稅銀的人,那人肯定在碼頭出現過!”

  “夢兒你說這個沒有意義。誰想不到?可足足千人啊,難道全部抓起來?若依我說,那位學子也挺可疑。”

  “錦兒,你說的才沒有意義。那位盲眼學子是誰,清瑤表妹沒有明說,你猜不到嗎?”

  “啊,難道是齊國……”

  話題進行到敏感處,忽地轉了個彎,很有默契的掩過。“我仍覺得孫家叔侄負有不可饒恕的罪過。”

  “可不是!通江水師營是水師最精銳的官兵的,居然在眼皮底下被人偷了金子也不知道!孫俊超如果不是笨蛋,那整個水師營的人都是瞎子。”

  “你們說,會不會是誰買通了貼身守衛,暗中把金子調換了?”

  “不是。”俞清瑤搖頭,簡單的解釋,“是輪班,上半夜十個士兵,下半夜十個……事先誰也不知道誰會被派去守衛。”

  “這樣還被偷盜了啊!平西侯一家果然是笨蛋……”

  一炷香后,說得口干舌燥、心滿意足的四姐妹歇了口氣,花園也懶得逛了,命丫鬟趕快端茶來。再看俞清瑤,感覺親近了不少,初見的隔膜不翼而飛了!

  至于元姍兒,喜怒都擺在臉上,對與珊瑚的名字與她同音,大方的揮揮手,表示不介意了。

  “算了,京城里叫珊瑚的女孩子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俞清瑤笑笑,“妹妹心底寬大。整個京城便是再多名‘珊’的女子,也不如妹妹的尊貴啊!”

  不著痕跡的討好,令元姍兒心情舒爽,嘴角高高翹起,得意的小模樣比起剛剛生氣可愛多了。

  若沒有前世記憶,俞清瑤才不會刻意挑起話題,化解跟元姍兒之間的心結。但現在,她知道旁的姐妹得罪了還不要緊,頂多吃些暗虧;唯獨元姍兒,萬萬不能留下壞印象。

  一來,就是今年,元姍兒的娘家表姐楊秀蓮,入宮十年后生了第一個兒子,也是廣平皇帝小兒子,魯王,很快要從不起眼的昭儀封為妃子了——若是元菲兒跟舅婆一心把她送給七皇子為妾,舅父出面都未必管用,只有通過元姍兒求助未來最得寵的楊妃了。

  再者,元姍兒有個嫡親的好哥哥,元少華。卑劣小人元尚星謀得國公爵位后,是元少華暗暗花了兩年時間收集證據,最后將其繩之于法——未來的定國公,就是元少華了。元姍兒自然水漲船高。

  為了幾句口舌之爭,得罪這個“鴻運連連”的小表妹,實在不劃算。

  所以俞清瑤才放下身段,與之交往。

  當然,這跟生活閱歷有關,換做前世,俞清瑤頗有傲骨,才不會為了跟誰交往對自己有利,從而刻意討好;與誰交往無益,便冷落不理……她也變得勢利了嗎?

  不!捫心自問,她只是不想重復前世,落得凄慘下場!

  四個丫鬟托著紅漆托盤,端了新沏的茶水過來,后面還跟著一位十七八歲的俊美公子哥,“呵呵,幾位妹妹原來躲在這里談論起國家大事了!”

  俞清瑤聽到男子聲音,下意識的轉身想要離開,那人立刻出聲,“止步!表妹姓俞,莫非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俞詩仙,俞探花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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