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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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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下灣隔著帷帽驚鴻一瞥完全不同。[www.mhtxs.cc超多好]俞清瑤用手撐著景暄,帶著面紗的素凈小臉仰著,呼吸可觸的近距離內,霎那就將眼前人的五官面容瞧得清清楚楚。角度關系,首先映入眼簾的,一管異常中通挺直的鼻梁,精致完美的將無可挑剔的面容分割成對稱的兩部分。臉頰的顴骨非常端正,若高了,難免破壞天生的貴氣,給人以氣勢凌人的感覺,若低了,則顯得人畏畏縮縮。下巴的弧度光潔而流暢,嘴唇上薄下厚,微微外翹的唇形,配上淡若粉色的唇,有些嬌氣,很像是某種吸引人的水果……

  俞清瑤盯著與視線齊平的嘴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推開,往后退了幾步。害羞,唔,這種情緒她還沒來得及具體思考,外面就傳來元少卿的回話,

  “齊景昕!你兄長好端端坐在車里,莫要東拉西扯、混淆是非!張口閉口就是‘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要告訴天下人,你有多么希望你兄長出事!”

  “哼!”

  糾纏了一會兒,景昕才越過定國公府里的小廝,靠近馬車。夾著怒氣一把掀開車簾,俞清瑤跟齊景暄已經斯文穩妥的分坐兩邊,看著好像水波平靜的樣子,但景昕是什么人?他的心機、手段,早就顯露崢嶸。

  盡管車廂里的女孩帶著面紗,一絲一毫的面上紅暈也沒泄漏,可他光是嗅著車廂里短暫停留給的“曖昧”氣息,就發覺了一二分。再加上景暄曾經把書局刊印《半山詩集》賺來的錢送到安慶侯府,人家不收,便特意打著俞清瑤的名義送到惠人局。兩廂一對,沒什么也被他認定有什么了!

  “呵呵呵……”

  別有意義的笑聲,笑得俞清瑤心中發毛,直覺――要壞了!

  每當她有什么預感的時候,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果然,仿佛晴天霹靂,她聽見景昕用調笑的語氣說道,“原來兄長與詩仙之女談詩論道?呵呵,是弟弟不長眼睛。打攪兄長了!”

  一面說,一面作揖道歉,臉上的壞笑就跟普通孩子惡作劇一般。

  俞清瑤的心……倏忽沉入冰涼海底。

  他知道她是誰?怎么可能!她來京城不到一年,出門的機會極少,也一直努力避開“熟人”。對了。是上次陪舅舅舅母去賽馬場!只有哪兒,才見過景昕……

  是不是老天故意跟她做對啊,一天接連讓她見到兩個“煞星”。還讓不讓人活啊!

  林昶是壞,但他壞在明處,只要躲著他,避著他。料想也做不出什么來;而景昕就不一樣了!前世她“單純”的覺得景昕是個武功高強、頂天立地的英雄。就算失約,那也因為他不曾對自己許諾過什么!今生。她提前兩年來到京城,方知曉景昕“不堪”的過去,也知道他為了達成目標,即將對身邊氣息悠長、長著好看唇形的男子做什么,再也不能將他視為良善之輩了。

  暗惱自己有眼無珠,看錯人的同時,也對身邊的景暄抱以同情――可憐,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親弟弟是什么狠決的人吧?有這種弟弟,還真是悲催。

  可惜,齊景暄一丁點也沒察覺俞清瑤對他憐憫。有些無奈的,“莫要亂說!俞姑娘只是打聽下我與詩仙的交往,不涉及其他。”

  “哦。不涉及哦!”

  景昕故意壞壞的拉長聲音。

  對這種“賴皮”弟弟,景暄顯得無可奈何。也不好當著外人訓弟,只能提前道別了。

  臨走前,景昕回頭看了一眼,那眼神……看得俞清瑤心中警鐘長鳴,渾身寒毛都豎起來。

  一個林昶就受夠了,千萬千萬不要再來找她麻煩了。

  齊家兄弟離開后,俞清瑤購買禮物一行,非常順利。唯獨元少卿比較郁悶,他原本計劃著帶表妹去福寶樓買些古董字畫,不想被反問――誰家沒收藏幾樣珍品?市面上賣得比家里的好?普通的古董,似安慶侯這樣身份地位的人,看不上;而看得上的珍稀之物,怕是也買不起。

  元少卿大方的表示自己掏腰包,但俞清瑤表情堅決的拒絕了。

  禮物是一番心意,哪有讓別人出錢的?今年是第一年,難道日后舅父年年慶生,還能年年讓元少卿出錢嗎?

  問得元少卿無語。他原本以為要漫無目的,沿著坊市轉上一天,沒想到半個時辰就買到了。從在街邊發現那截爛木頭到購買下,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痛快至極。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怎么送得出手?

  爛木頭……還是在江里泡了幾十年的爛木頭,臭烘烘的!

  就算表叔在疼愛,也容忍不了外甥女這么貶低自己吧?

  五日后,他代表定國公前往安慶侯府祝壽,變著法子打探,不想俞清瑤在侯府的地位不僅沒有尷尬,反而提高了!沐天恩話里話外,竟似將俞清瑤當成了親生女兒!

  當然,他不是糊涂人,回到府邸暗自著人打聽后,方才知曉,沐天恩喜好奇石,同時精通金石雕刻,自然也對木雕十分喜愛。那在江水里泡了幾十年的爛木頭,有個好聽的名字――陰沉木。曾有人云“家有烏木半方,勝過財寶一箱”,說的就是這陰沉木。

  普通木頭泡在水里,早爛了,唯有陰沉木竟水流的沖刷,表面黑褐,木質堅硬,珍貴而難得。在一般人眼里,陰沉木拿去燒火還嫌冒煙,但在行家眼中,價值難以估量啊!

  可想而知,沐天恩得到這塊高達一丈的陰沉木,有多高興!

  想明白的元少卿深深一嘆,心中油然而生――要是俞清瑤生在元家,憑她與祖父酷似的容貌,再加上這份玲瓏體貼的心機,怕是身為嫡長的自己都要倒退一射之地啊!

  沐天恩生辰過后,俞清瑤美滋滋的跟弟弟準備臨州之行,高興的兩個晚上沒睡好覺。沐天恩與杜夫人善意的取笑兩句,同時,也感嘆多年母子未見,可憐了兩姐弟,比過年還要興奮。

  大約是老天看不得俞清瑤太過幸福?意外來得那么突然,使人措手不及。

  這一日的午后,杜氏沒了打趣姐弟兩個的心思,匆忙為沐天恩整理朝服――定國公府快馬加鞭,派人傳來消息,說是廢太子薨了!

  不說廢太子當了二十年皇子,曾經是朝野上下共同期待的儲君,但憑著他是先孝仁王皇后的兒子,而王皇后可沒被廢!他的死,就不可能平平靜靜的過去。

  老年喪子……換做誰都是人生一大悲哀。

  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與先孝仁王皇后是結發夫妻,王皇后一死,所生育的三皇子被廢太子之位,接著六皇子酒醉失足落入荷花池,英年早逝!而九皇子卻是天生跛足,徹底跟皇位絕緣――若不是如此,怕他也難平安活到現在。

  沐天恩當了多年臣子,對當今的性情有幾分了解。說刻薄,十分刻薄。但偶爾也有情長時候。三皇子之位,是皇帝親手廢黜的,但三十多年的父子感情,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恐怕朝堂上又是一番震動了!

  這一夜,安慶侯府沉浸在緊張之中。所有吉慶的紅色燈籠、帷幔,全部摘下收起,并將素色的準備好――廢太子這一死,倒把他平生的罪過減掉了十之八九。皇帝未必肯讓人把污水潑到已經死去的兒子身上。

  果然,不到傍晚,進去圣旨下,封廢太子為“密王”,葬孝仁王皇后陵寢側;萌一子,嫡出周守成為密安郡王,指婚給安國公長房的嫡女――趙心如。

  而要命的是,趙心如今年九歲了,而周守成是被囚禁后所出,年方三歲。這對小夫妻歲數差的……

  安國公府的人哭靈的時候特別傷心,女兒嫁了別家還有指望,嫁給廢太子的兒子,就算是嫡子,有什么指望?未來不管誰繼位,第一個要防的就是密王一脈啊!而跟密王扯上關系的安國公府,能討到什么好?未來二三十年都得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

  而且趙心如嫁給小了六歲的丈夫,未來的幸福,可以預料了!趙心如的母親,安國公的當家太太,倒是有心替女兒說情,就算是嫁,不能嫁給年齡相仿的嗎?密王都死了,嫡子、庶子差別不大。她遞了牌子求見郭皇后,想請郭皇后出面求情。

  不曾想,情沒求到,總是在皇帝面前晃悠的郭皇后也遭到厭棄。

  又一道圣旨下,皇帝又要廣選美女進宮。

  這一回,不僅僅局限民間。凡事官宦人家,外放官員三品以上,在京五品以上,都要送適齡女子入選。

  消息傳出,朝廷內外的人都暈了。

  皇子死了兒子,大家都悲傷。可沒必要把自己的女兒全賠上,做為皇帝的安慰品吧?

  但凡有些骨氣的,誰也舍不得把女兒送到宮廷受苦啊!

  為了圖一個萬分之一的機會,誰也不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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