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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章 病中

  “哈哈,說得比唱得好聽!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為自己打算!小姐才多大,不滿十一周歲呢!五六年后再操心婚姻大事也不遲。//78無彈窗更新快//可你呢,明年開春就十五啦,你怕拖久了成了老姑娘,到時候沒人要,所以才不顧廉恥、不顧矜持,行栽贓陷害之舉。我就納悶了,你在這府里無根無據的,能憑借的唯有姑娘對你的一份情。沒了姑娘,你什么都不是,干嘛陷害姑娘?哼哼,肯定是上次在報恩寺被林家世子拉了小手,動了春心······你怕姑娘嫁到旁人家去,到時候你跟林家世子再也見不得面。”

  翡翠惱羞成怒,“我····…我是有私心,但也是是為小姐方方面面仔細打算過了。林家是什么人家,滿門貴戚,哪里委屈小姐了!便是你們,將來與我一同陪嫁過去,都是享不完的福!都要感謝我···…”

  “感謝個頭!你個土老冒,壞了名譽嫁到人家,誰瞧得起。你為了自己私心,害主子一生,我呸,最看不上你這種表面忠厚,實質忘恩負義的賤人了……”

  兩個丫鬟互相看不順眼,一言不合,打了起來。翡翠罵,“你才是賤婢,我對小姐忠心耿耿……”

  “呸你的忠心耿耿!就沒見過你這么厚臉皮的人。小姐早看透你的心肝了,再也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胡說,小姐一定會明白我的苦衷!我也是逼不得已!誰讓她傻乎乎的,一直躲著林世子。世子是多好的人!她是一時糊涂弄擰了我的意思,將來就知道,為她真正著想的,除了胡嬤嬤只有我了···…”

  砰的一聲!

  柴房的門開了。

  穿著厚厚斗篷,仍感覺渾身冷颼颼的俞清瑤站在門外皎潔的月光照射下來照在她光潔秀麗的面龐上,平添了幾分清涼如水的廖寂與悲涼。

  “小姐……”

  珍珠嚇壞了,瑟瑟的躲到一邊,隨后才反應過來,跳起來指著翡翠罵,“您都聽見了!這賤婢還說自己對您忠心!珍珠實在看不慣,才想教訓教訓她!”

  翡翠咬了咬唇,垂下頭,但眼睛始終抬著盯著她熟悉的臉,目光懇切,“姑娘,我真是為你好。”

  “啪!”

  回答了,是一記毫不留情的巴掌。

  當時的俞清瑤,感覺天旋地轉、烏云蓋頂——她一直找的仇人,竟然是翡翠?因為翡翠對林昶的一己之私,害怕自己身份卑微,無法嫁到林家,所以用卑劣的手段毀了她的清譽。是啊管她清譽好壞呢,抬進門做了妾侍也是林昶的人了,那么作為貼身丫鬟,翡翠不也能跟一見鐘情的林昶,成其好事?對她而言,安慶侯府的丫鬟與威遠侯府的丫鬟,什么區別?

  哈哈多可笑!

  前世今生,她都沒看穿小心翼翼做人,面相忠厚老實的翡翠原來才是大逆不道、想人不敢想的狂人!

  記憶如潮水涌來——前世,她最倚重翡翠,貼身的事情樣樣托付不提,還教導讀書識字。不是沒有人提醒,翡翠年紀大了,該早早放出去嫁人,可一來她舍不得,二來翡翠也明確表示不愿意。她便以為,翡翠對她的感情超過所有,感動不已。哪里知道,翡翠不肯離開……是為了林昶啊!

  一句為了你好,真令人惡心。

  俞清瑤強迫自己鎮定,忍住渾身的顫栗,“說,關于我娘的話,你從哪里聽到的!”

  翡翠猶豫了下,“是,是有次偷聽麗君與麗姿姑娘說的。”

  “她們又沒見過姑娘的娘親,肯定是胡言亂語。”

  “也可能是真的啊!”翡翠急急的撲到俞清瑤的腳下,“姑娘啊,三爺‘無詔不得返京,,這輩子回來不來了!什么詩仙,都是別人吹的,不頂用!你可別聽吳嬤嬤她們異想天開,說什么‘旁人百萬嫁妝,十里紅妝,不嫌多,姑娘嫁人,哪怕獨一本手抄詩集做嫁妝,誰也不敢嫌少,。她們對姑娘不是真心,姑娘可要為自己好好打算。父母都靠不住的,她們要是真疼你,就不會舍得十年不聞不問了!”

  珍珠跪在杜氏面前,一五一十的把俞清瑤受氣忍辱,暈倒在柴房的經歷說完,杜氏額頭的青筋直冒,忍了又忍,才怒道,“天底下有這樣膽大包天的侍婢,聞所未聞。”因翡翠是亳城俞家老家出來的,不由得不疑心,跟翡翠一同伺候的瑪瑙、碧璽、琥珀等人什么品行了。

  侯府什么時候缺了人手?急忙命人挑了幾個家生子來,怕俞清瑤病中多思,誤解是往靜書齋塞人做眼線,解釋道,

  “孩子,身邊的丫鬟聰明伶俐且次要,關鍵是手腳干凈、老實本份,聽話懂事,不至于生出妄心。舅母給你挑幾個你先使著,若是不好,你打發送回來,可好?”

  虛弱的俞清瑤躺在回紋紫云錦帳子里,點點頭,蒼白著一張小臉,眼中倉惶無依令人心碎,“舅母做主便是。”

  杜氏寬慰了許久,又讓人送補品,又喝命吳嬤嬤、胡嬤嬤好生照顧,末了,把翡翠帶走了。

  至始至終,不曾提過小姑沐天華一字半句。

  等杜氏走后,俞清瑤僵著身子,緩緩的倒下去,眼睛掙得老大,心神卻不知飄到哪里去。

  看來兩世為人,她注定在父母緣上有缺失了。為什么不讓她見生病的母親…···許是有特殊的理由吧,好,她不想了,不問了。實際是俞清瑤也不敢想,真看到瘋瘋癲癲的母親,她能否承受這種打擊?

  理智告訴她,不用再想了,應該著眼考慮的是未來。可感情上,終究無法舍棄對父母的念想。

  一夜風寒,頭重身子輕,加上憂思過度,這一病,足足在病榻上躺了一個月。

  期間,杜芳華聽聞后過來看望,帶了些補品,本想告知芳齡離開前說的那句話,可又轉念一想,芳齡做了那種事,說出來好像威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日后真發生什么,也與她無關了,便掩口不提,只關心的問了幾聲病情,說自己已在菩薩面前燒香了,希望早點康復。

  定國公府的元清兒、元姍兒也過來看望。

  到底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妹,她們不僅僅問候病情,還帶來一個比較靠譜的消息——杜芳齡為何與林佩聯合起來,無冤無仇的就對付起見過幾次面的人?

  “清瑤妹妹······我想,應該是你娘的緣故。”元清兒嘆息道。

  “是啊,清瑤姐姐,我打聽過了,原來你娘以前在京城是第一美人啊,名聲大得不得了!求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想······肯定有人嫉妒你娘。害不到她,就毀你清譽,也算報仇了。”

  “嗯。我與姍兒本想找幾個跟你娘有激烈沖突的人,誰曉得……我姨娘告訴我,說當年京城里的名門閨秀,都被她比下去了,明面上過不去的人不多,但私底下對她心懷怨恨的,數也數不清。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一時半刻的,真查不出來。”

  “唉!”

  兩姐妹嘆口氣,對幫不了忙感到歉意。

  “但是你別太難過擔心。杜芳齡在家原本極受寵,連夜被打發送到鄉下莊子里了;林佩也送到別院,三年五載回不來,日后誰想害你,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日后你出門,千萬別一個人落單,給人可趁之機。我想那人能使喚得到林佩與杜芳齡,應該頗有身份,應該愛惜羽毛,不至于做出同歸于盡的決絕之事吧!”

  不管有用沒用,俞清瑤很是感激這番心意。

  來往頻繁,對彼此的了解深了,姐妹間的感情也突發猛進。有了清兒姍兒姐妹,病中的俞清瑤知曉不少外面發生的新聞事故。比如誰家的脂粉比較好啦,誰家的首飾新穎別致,還有各伯爵侯府的是非。最要大說特說的,自然是威遠候府了。

  “東風無力”事件后,林昶被父親打包送到了南疆,在撫遠大將軍查文良手下做一名先鋒官兒,說是要磨煉磨煉。這本是好事,可誰想到在威遠侯府寄居的查小釵,上演了一幕“千里追夫”的好戲,留下一封書信,帶著其父給她護身的紅巾女兵,徑直出了京城,追林昶去了。惹得最近茶樓飯館,都不說什么話本了,只說威遠候府里的一對小鴛鴦如何情深,感天動地呢。

  元清兒一邊說,一邊仔細看俞清瑤的表情,見她嘴角掛著一絲冷嘲,才放了心,接著說起后續,“別人不提,老郡主可氣壞了,如何也容不下品行敗壞的重孫媳婦,已經上書,請圣上賜婚毅親王家小孫女安宜縣主,給林昶呢!她在皇家輩分極高,加上自身就出自毅親王府,這門親事估計有三四分希望。”

  “查小釵也太蠢了吧。千里追夫?她住在威遠候府誒,不會巴結好自己的姑母,未來的婆婆,還有太婆婆、太太婆婆?現在可好,人家以‘奔者妾,為名,好好的將軍家的嫡女,要落得做妾的地步。”

  “未必。”

  俞清瑤突發奇語。

前世,查小釵也“千里追夫”,可那時是追求愛情、追求幸福的典范啊,照樣做了正妻。反倒是因些許小事名聲有污點的自己,險些做了妾。記得她曾經抱怨良久,女兒都一樣,出身不拘小節的將軍家中,與出身世家勛貴家中,待遇截然相反嗎?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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