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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0章 三人過關

  “咳、咳!俞清瑤,你這么聰明,應該知道……這是考核核呀!不止你一個,其他學生進來后一樣的!沒有特殊!所有參加小醉樓考核的人,都要經歷這些。//78無彈窗更新快////有道是,‘不經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你懂的。”

  語氣中有委婉辯解的意思。

  俞清瑤輕輕一笑,“我知呀!不過信么,還是會寫的。你們口中‘不守婦道,的人,對書院很好奇呢!連著幾次來信催問小醉樓考核的事情,總不好瞞著。我會把這一路走來所見所得,一五一十的寫信告知。”

  “你……”

  “當然,若是信箋半途被人劫走,或者遺失之類······那就說不好了。”

  一陣沉默,隱藏在暗處的考官似乎在思量這個可行性——郡主周芷苓在書院的日過得很不好啊,難保回去含恨告狀,再加上俞清瑤的信,不是雪上加霜?端王不會對書院心生厭惡吧?a果可能,誰愿意得罪當朝親王啊!°

  俞清瑤仿佛猜到了眾考官的想法,不屑的冷冷一笑!站在唯一的光明中,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她也不懼怕被人看見!

  “來時,聽人說金陵書院如何風氣嚴謹,教導出來的女孩都是才貌雙冠、蘭心蕙性,若非如此,怎得多少父母情愿花大代價,也要把女兒送到書院來?平日里眾位老師也是嚴格要求,談吐舉止,行動禮儀,坐有坐相、站有站姿,無論是舞步翩躚、調香弄粉、女紅廚藝,都是教導為女該德言容功,如何尊重自持。”

  “沒想到考核卻是把人哄到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里,弄了這么一束光明,好看人丑態!用激烈言辭揭破人心底傷疤。這就是所謂女院規矩?倘或失了態,露了怯,就是考核不過關?誰天生就是大方得體的?若是,又何必來書院受教育!”

  擲地有聲的話砸得隱藏在暗處的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眾考官且不提,那些在臺階下仰望的同學們,既為俞清瑤的反駁話語暗暗叫好,同時也責怪考官老師——可不是嗎,我們才進書院不到一年,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嚇唬我們干嘛!

  “咳、咳!女人規矩的確是教導德言容功,可小醉樓不一樣!它的要求更嚴格、更嚴厲!不是普通的人能進入!比如說選在陌生黑暗的山洞里,是考察學生應變能力。”

  “哦?那么說來,挖掘別人,毫無忌憚的捅人刀,也是小醉樓的考核目標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還沒有一二難以啟齒的?便是你們,敢說自己沒有不能告訴人的私隱嗎?或許,當初你們參加小醉樓考核就是這樣過來的,受了教訓,銘記于心。今兒就能無所顧忌的欺辱其他人!呵呵代代相傳,小醉樓果然不是善地啊!”

  “住口!不可侮辱小醉樓!”

  “我什么時候侮辱小醉樓了?”俞清瑤攤開手,神情淡然,眉眼依舊是平時的眉眼,可面上仿佛有珠玉的光暈流轉,整個人也沉浸在光明中—大概是她站著的位置,在山洞里太特殊了!是所有人的焦點,目光匯集之處。

  她的婉轉聲音,在山洞里回響,

  “是你們你們的所作所為,件件樁樁,讓人對小醉樓先存了不好的印象。”

  眾考官沉默。

  半響,才有人沙啞著道,“請你尊重我們!”

  “呵呵,什么是尊重?”把人哄到山洞里自己藏身暗處,然后說著惡劣侮辱性的話語,觀察對方應對得不得體,神態自不自然?手法也太卑劣了!

  憑什么值得尊重?

  又是短暫的沉默。

  俞清瑤心地通明,因通明而堅強,因堅強而無所畏懼!她伸出手,觸摸平時不甚在意的灰塵,在一線光明中翩躚起舞,時而上浮,時而下沉,就如命運的不可捉摸,不知下一刻漂浮到哪里。看著灰塵,它閃閃發亮,金燦燦的鍍上一層金芒,其實它還是灰塵,永遠變不了其他!

  許久,考官哪里好像得出結論了,“咳、咳!俞清瑤,你覺得小醉樓弟應該是什么樣?你配做小醉樓弟嗎?”

  “這兩個問題,必須回答?第一個,我猜,應該像你們這種吧!”

  這一句回答,不是好話。什么是“你們這種”,是說她們才藝出眾,還是說現在的……鬼鬼祟祟?

  “至于配不配,不是你們說得算嗎?我說配,你們說不,那就是不配!我說不,你們說可···…說到底還是你們做主。我不懂,問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宣示你們的權利?”

  眾考官淚目。

  沒想到平日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俞清瑤,才是真正的伶牙俐齒,難以對付!小醉樓每年考核,參加的學生快兩千了吧?有嚇哭抹眼淚的,有尿了褲羞赧自愧的,有強撐著鎮定咬牙熬出頭的,亦有唯唯諾諾傻傻忽忽的!二十年來,沒一個學生敢就考核方法多言,當場頂撞,反駁質問的!

  偏偏,她的話有理有據,是啊!當學生的時候經歷這一遭,感覺糟透了!表面維持禮節,可誰私下沒罵過考核老師?等自己做到這個位置,卻以看學生各種丑態為樂……這是什么心理?

  一陣難堪的沉默后,有一個從來沒聽過的聲音,嬌柔且美好——她放棄偽裝聲音了,“俞清瑤,如果你進了小醉樓,你認為自己能做好嗎?”

  “不知。”

  “我對小醉樓一無所知。況且,未來的事情訛能說得準?換了你們,在前往京城的道路上,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情,能提前預知嗎?”

  “嗯,說得有道理。呵呵,我做了二十年考官,今天才發現自己問的問題多可笑。謝謝你,俞清瑤,你可以離開了。”

  俞清瑤站在梳背椅后,環視了一眼黑漆漆的山洞,沖著聲音的傳來的地方,微微屈膝,算是最后的告別?她覺得自己今天一通話,大大得罪了書院的老師,說不定明天就有人催著她打包離開。惋惜嗎?有一點吧!畢竟學到了很多東西,但可不愿意拿自己的,成全書院老師想看她瑟縮怯弱模樣的心理!

  沿著來時的路,摸索著留下的珍珠,一顆顆的撿起來,回去還能串成珠花吧?她出了山洞,發現守在洞口的老嫗驚訝的看著她。至于排在她后面的兩個人,也十分驚訝!有心問問山洞里面的事情,可老嫗一記眼刀過來,再不敢輕舉妄動。

  俞清瑤沒那么多心情管別人的事情,她很疲倦,回憶了下來時記下的標記,獨自撐著傘,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屋舍,喚人燒水,吃了飯,洗洗澡就睡覺了。至于其他同伴什么時候回來,有什么感觸,統統不知。

  次日,秋水殿大開。三十九名昨日參加小醉樓考核的學生齊齊站立其中,屏聲靜氣等待最后的結果。山長劉巖勝百忙之間抽出時間參加儀式,與妻李碧云端坐在正中。“清平樂”的兩位老師藍田玉、柳望舒,“綠腰”的戚紅袖,“踏月”的王夢潔,“步月”的寧曉,“暗香”的云雅茹,“八音諧”的元尚柔,“廣寒枝”的孟嫣然,“合歡”的許晴好,“瓊臺”的陸琦,“一寸金”風意如,“丁香結”方紫兒,“豐樂樓”的徐佳瑤,“八寶妝”梁寶蟬······接近二十位老師教諭列座旁觀。

  “陸薇雯!”

  “在。”

  點到名字的陸薇雯緊張的站出來,李碧云含笑看著她,還以為這是選出的小醉樓弟呢,心道這孩不錯,面容討巧,性情可愛。但那面無表情的老嫗一句話,打消了她的想法,“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嗎?”

  “嗯。”陸薇雯無力垂著頭,“學生沉不住氣。”

  “知道就好。明年,你還有一次機會,下去吧!余令珊!”

  余令珊面色慘白,顫巍巍的走上前,李碧云一看就失望了——這孩根本沒可能成為小醉樓弟!舉止畏畏縮縮,透著一股小家氣!果然,老嫗面無表情,“你沒機會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呆在書院,學費減半,但一應待遇也減半!二是離開,學費退還一半。”

  “學生……學生愿意繼續呆在書院里。”

  “好,這是你的文書,你拿著它,等結束后交給負責你寢室的侍女。下一個……”

  一個一個的被淘汰。

  李碧云看著自己平日很看好的弟,全部落馬,有的來年還有機會,有的則徹底失敗!心理焦急無比,可小醉樓是她管不到的,任憑她動用什么法!

  “蘇靜妮!”

  終于輪到一個通過的。老嫗依舊板著臉,給了一枚通體碧綠的玉符,“這是小醉樓信物。”蘇靜妮接過來,滿懷信心的握著,站在老嫗身側,昂頭挺胸,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飾不住。

  “盧卉!這是你的信物。”

  盧卉緊緊握著通體潔白的玉符,兩眼濕潤了,險些哭了出來。

  最后一個名額……

  “俞清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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