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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八章 恐懼

  另一位參加考核的女孩盧卉,非常喜悅的被告知,她通過了!獎勵,當然十分豐厚!她將成為十年來第一位成功通過第二關,而不是需要延長時間加考的學生!小醉樓的大門向她敞開,今后,只要她不犯原則性的錯誤,發誓一生效命小醉樓,小醉樓絕對不會辜負她!

  她的獎賞是什么呢?

  是隔著“長相思”的屏風縫隙,偷偷看山長劉巖勝,和女山長李碧云邀請來的三位秀才喝茶。這三人有個共同點,年齡不大、長相清俊,很有才華,在前山學院里的同齡人,算是數一數二的。無論談吐,舉止,都說明一件事:書院很看好他們。

  而他們的命運,卻掌握在屏風后面的盧卉手上。

  “你選了誰?”等三位秀才都走了,云雅茹笑瞇瞇的把盧卉拉出來,到一僻靜處問。

  盧卉大羞,“云師,您、您怎么這么問人家。”

  “呵呵,不這么直接問,我該怎么辦?你總要給我個準話吧!他們三人的確都很優秀,可書院資源有限,若是平均分配,怕是哪一個人都落不到好。還不如只供給一人,這樣至少能保證那個人的中舉!以及后來的選官。別小看了選官,這直接關系后來的做官功績,倘若選了個不佳的地方,縱然是三甲頭名也無用。”

  這個道理,盧卉何嘗不知。她捂著臉,只覺得臉太燙了,“云師,人家沒看清……”

  “哦,那好辦,找個機會,讓你看第二次。”云雅茹笑吟吟的說。

  “唉,云師,盧卉······怕自己挑不好·浪費了書院的資源。”

  “怎么會?只要是你選中的,哪怕是坨豬屎,也叫他金榜題名。盧卉啊,看來你不知道小醉樓的本事!你既然成了小醉樓未來的主事人之一·就該有這份底氣。有人得罪了你,只有你一句話,就能讓她無法立足;有人對你示好,你只管接受,不用管其他。天大的人情在小醉樓來看,都不算什么。只要小醉樓存在,你的一生都是安穩的。”

  對于半生凄苦·伙食費都要靠雙手去賺的盧卉而言,這話簡直說道她心眼里去了!她多么感動啊,然而并沒有失去理智,“可是俞清瑤呢?她…···才是通過第二個的重要人,我不過是順帶的。

  “別提她了!”

  云雅茹一肚火。

  許氏跟元尚柔傳來的消息一直不好,直到長公主宴會后小丫頭口氣松了,似乎決定加入小醉樓這個大家庭了。可是把她帶到“夫人”的畫像上,讓她發誓一輩忠于小醉樓·絕不背叛,小丫頭撐不住現原形了!說什么都不肯!

  還是陸太太說得對啊!俞清瑤身份特殊,對她不能永強·很多手段都使用不出來。不然天天扮鬼,嚇也嚇死你!還敢一直扭著?

  “盧卉啊,她跟你不同!她脾氣倔,哼,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以后也別管她了。小醉樓又不缺她一個?今后,你也不用想怎么跟她競爭,她啊,日后有得苦頭吃!”

  盧卉面上半懂不懂的聽了,一雙清妍多情的眼眸卻沉下來·似乎在計算著什么。等見到俞清瑤的時候,她露出哀求之色,稱自己沾光很不好意思,好像一個小偷,把屬于俞清瑤的東西都偷了過來!

  俞清瑤無語,說這是你應得的·不必有心理包袱。

  可盧卉依舊難過,說起了兩人合作時期的甜蜜,還把自己所得到的“獎賞”統統告訴俞清瑤,

  “你別笑我嘛!女人家,不都有這一遭?我的家世從沒瞞過你,叔伯都是靠不住的,幸好有書院為我主張。那三個書生,只大概看了長相,說實話,我也茫然。可婚姻……不久這回事嘛?我有書院在依靠,將來不管選了誰,為了虔誠都不敢欺負,還得指望我。”

  “前兒見了蘇靜妮,她嘲笑我,誒!說什么‘盲婚啞嫁,‘毫無感情,,其實有什么要緊?女人啊,還是實際些,什么風花雪月都比不來將來兒孫滿堂、誥命在身更重要。”

  這也是個看得通透的。

  俞清瑤心道,盧卉未必不知道小醉樓的利用,可人家心甘情愿,巴不得被利用。自己呢,無法違心的發誓,“一輩忠于小醉樓”,不可能,她絕對做不到!

  “對了,清瑤妹妹,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盧卉很不好意思,拿出一張紙片,“這是那三個書生的姓名,能不能勞煩你,托人幫我查查底細?雖然書院的老師都說好,可我總覺得人無完人,有什么地方是書院老師也看不到的呢?只能求你幫我查查他們私下的慣。”

  “好。”小事一樁,沒必要拒絕。

  可等盧卉走開,俞清瑤低頭一看紙片上的名字,頓時臉色煞白。

  羅金毅!

  中間的那個名字竟然是羅金毅!

  此時的羅金毅還沒有棄筆投戎,也沒在北疆一戰中瘸了腿,還是大好兒郎,名列盧卉備選夫婿之一。命運真是玄妙-,竟然又讓她跟八竿打不著的他扯上聯系!

  這一點讓俞清瑤非常警覺。

  她覺得什么被自己漏掉了,或者下意識的疏忽了。

  周芷苓囂張跋扈,對她恨意最深——-原以為是她下令在喜堂上刺殺自己,因為周芷苓跟長公主的淵源就深,知道后提前布置,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周芷苓的性格有勇無謀,前世的自己已經慘到不能再慘,要嫁給一個粗魯武夫,無依無靠的很可能一生不幸,被羅家的人欺負,馬馬虎虎就是糊口而已。這,周芷苓都容不下?

  那前面幾年都干什么去了?

  她在市井中生活,孤獨一人,不是更好下手嗎?

  依周芷苓的脾性,她應該是把自己抓起來,暗中使勁折磨,折磨得自己越痛苦,跪在拼命哀求,這才對她的胃口吧!喜堂上刺殺,就那么一劍了結所有……不大像周芷苓的作風。

  所以······

  她的仇人另有其人!

  想到羅金毅在書院出現,還跟盧卉牽扯到一起。那前世她沒有在十三四歲到金陵,盧卉是不是也進了書院,參加的小醉樓考核,最終過關?肯定的,盧卉的性情堅韌不拔,半年達不到,三年之內肯定能完成!所以,她跟羅金毅……

  或許沒有成親,但盧卉一定會暗中關注羅金毅!

  難道說,前世自己的死亡,跟小醉樓有關?

  俞清瑤被這個念頭嚇一跳,拼命壓下,安慰自己······前世的自己一無是處,哪里值得小醉樓在意。肯定無關、肯定無關!

  可她的自我安慰之詞,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

  神秘的“夫人”召見她,元尚柔奉命把她帶到了山谷茅草屋。

  靜靜的跪坐在蒲團上,面容蒼老的夫人跟她拉起家常。

  一般的家常話當然不會令俞清瑤跟受驚的鵪鶉似地,可夫人就是夫人,一出手就是驚人!

  “廣平十八年。你知道這一年有什么特別的嗎?這一年,你父親金殿上大放異彩,中了一甲第三名。你的外祖父相中了你父親,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了他,年底,早產的你出生了。你出生不到半年,當今陛下的原配先皇后薨逝。你父親被貶出京,莫名其妙-傳出“無詔不得返京”的話來。”

  “或許你知曉了,錢氏不是你的親祖母。可你知道你的親祖母是誰嗎?如果你看了這上面的消息,或許能開闊眼界。”

  俞清瑤顫巍巍的接過來,見上面畫著一個宮裝麗人,嘴角的那抹似醉非醉的笑容,神似極了她的父親俞錦熙。

  “她……是誰?”

  “她么,是宮里的人。”

  俞清瑤的背部發麻——什么叫宮里的人?是宮里的宮女,還是宮里的妃嬪?

  她恐懼那個事實,更不敢退縮,生怕自己一旦后退,就再也不可能知道事實真相!

  “這個么,還沒查出來。

  你希望她是誰?”夫人神秘的一笑。

  “可不管如何,你父親絕對不是錢氏所出,也絕對不是姓俞的,他跟帝師老人家沒什么關系。或許,帝師覺得家里弟不成器,才收養了這個可以帶給他無限榮光的私生······”

  “再告訴你一個秘聞,廣平皇帝跟帝師很親密,要是把自己見不得人的私生送出去,一點也不讓人奇怪!”

  “你胡說!我父親不是·……如果他是皇帝的私生,即便我親祖母是身份下賤的宮女,也不要送出去!”

  “那如果,她不是普通的宮女,而是官宦人家的妻室,或者妾侍呢?”

  俞清瑤被這個猜測氣得說不出話來,更深深恐懼著!

  夫人卻嫌棄不夠似地,一步一步加深這種恐懼,“先皇后死得蹊蹺,她宮里的人也都殉葬了!你猜如何?這個宮裝麗人在先皇后死后,再也沒出現了。你猜,是不是巧合呢?”

  “唉,可憐的孩,本是金枝玉葉,卻落到如此地步!同室操戈,可憐可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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