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個“負責到底”!
俞清瑤的胸口發脹,越來越受不了“賤”性外露的景暄。//78免費電子書下載//怎么說呢,剝掉那層純金絲羅鉤織的外衣,里面竟然是個品格低賤的胚。他怎么就那么厚面皮呢,就算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也該保持本色不變啊!
沒想到溫文爾雅沒了,文質彬彬沒了,溫柔淡定沒了,靠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是一個整天研究床上三十六式的色胚!偶爾說起往事,剛剛引得她動容了,結果馬上色相畢露!
就如他自己說的,“還有比這更正經的事情嗎?”
厚顏無恥,色色色……沒完沒了色!
俞清瑤重視感情交流,遠遠勝過身體交合、即便后者給她帶來的歡愉,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她無法理解景暄說起被親信謀害成“不舉”時的痛苦——因她了解的景暄,就是個非常克制那方面需求的。迎娶她之后,有一二年時間她拒絕同房,那時候景暄不也過來了么?也沒說找什么姬妾瀉火之類。
所以她總覺得此景暄簡直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品格,行為方式,還有各種細節方面……說不出的古怪。若不是通過體味再三確定了,她真的要懷疑自己的眼睛。
至于景暄提到“它只喜歡你”,俞清瑤覺得是個哄她的玩笑話。哪有這回事,對著別的女人不行,唯獨對她可?看景暄夜夜經精力旺盛的樣,實在難以想象他“不能”的樣。
她把他的話,打了個折扣。連三成都不信。
也怪現在的景暄表現得……太過油嘴滑舌,除了做那事時全神貫注、一絲不茍外,其他時間總是嬉皮笑臉。隨便怎么打他罵他,他也不惱不怒。只要床上聽他的。
只要床上得到滿足,他一整天都是樂呵呵的,脾氣極好。仿佛魚兒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泳,沉浸在幸福之中。
別說俞清瑤是受過嚴重心傷的,換了正常女人大約也不會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這種輕浮男身上。
且說錢氏回來后,先是上門見了俞清瑤一面。俞清瑤早知道錢氏壓根不是自己的親祖母,加上她好不容易把錢氏甩掉了,怎么可能主動熱情?
錢氏希望中“哭著喊著跪著求著”一幕沒有出現,失落后對算計俞清瑤更沒心理障礙——橫豎也不過是個不知感恩的臭丫頭!跟她爹。她爹的娘一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之后,就如那位貴人所言,長公主來到豫州避暑。召見當地的宿老時,錢氏想方設法進去了。沒辦法。她曾經救過圣駕啊,這個名頭還是很好用。
錢氏見長公主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跟俞清瑤共甘共苦的經歷說了。天下第還有這樣孝順的孫女嗎?寧可吃糟糠也要奉養祖母。而且經歷也太波折,從侯府的千金到落難的市井民婦,最難得俞清瑤她保持本性,貞靜自守,拒絕了多少許她榮華的側室之位。
長公主聽聞嘆息,當場就有心做媒,叮囑身邊的侍衛和女官。一定要精挑細選好人家,不能讓這樣的“孝女”孤單終老!
錢氏參加完宴會后,立即過來見俞清瑤,自夸保了一門好親事,“算是對得起你這些年辛苦”。俞清瑤也不回話,她心理猜到了——羅家是低等武官之家。對女眷曾經拋頭露面要求不那么嚴格。有長公主陪送嫁妝,羅家巴不得有娶個這樣的媳婦,得了好名又得了實惠!這門婚事不究內里的話,怎么看都是再好不過了。
可笑啊,她以前一直以為羅家的婚事是她“幸運”得來,是長公主發了善心,原來都是算計!
就是不知,她的第一世有什么值得算計的?想她死,什么辦法不成啊,非得讓她死在喜堂上?
思來想去,她的目光轉移到景暄身上!
景暄曾經托人求婚……被她拒絕……難道是因愛生恨?因為沒有得到她,所以她跟別的男人進了喜堂,他就要在她拜堂之前殺掉她?
這個想法讓人不寒而栗!
不愿意相信,可除了這種可能,再也猜不到其他了。
于是,錢氏跟祝媒婆一起過來,把羅家的好事一說,她……點頭了。
不出兩天時間,所有人都知道豫州老女要嫁人了。當朝長公主親自保媒,嫁得官宦之家!夫婿是官身,說不定能求得品的誥命呢!
以前鄙視嘲諷的聲音都沒了,到處都是夸贊和感嘆“好人好報”的話。不過景暄聽到這些,仿佛晴天一個霹靂!五內俱焚!他急匆匆的去了小閣樓,想上門質問,可內內外外都站滿了恭喜的左鄰右舍,沒有他落腳的空隙。
等到天黑——天黑就沒人了么?熱情的鄰居知道俞清瑤沒有嫁衣,以前準備嫁到張家的嫁衣雖然贖了出來,可嫁給商人跟官家是一回事么?肯定要重新準備啊!
長公主的侍衛和女官浩浩蕩蕩送來一整套的金銀頭面,加綾羅綢緞,和一百兩的添妝,更讓鄰居們興奮極了。那些針線活好的,巴不得湊到俞清瑤身邊,幫她繡嫁衣——此刻幫個忙,誰知道以后什么時候就用到這個人情了?
連續十五個晚上,沒有怨言的幫她繡了八套大紅被面,八個枕套,二十多個荷包,加手帕鞋面之類。忙得熱火朝天。
而景暄呢,眼巴巴望著,熬得嘴唇都起了水泡!他不是沒有機會跟俞清瑤說話,而是每次說話時都有很多雙眼睛望著。若可能,他真想大吼一聲,“你怎么可以另嫁他人?”然后痛斥她移情別戀,水性楊花,朝三暮四。
可對著俞清瑤淡淡的面容,“齊秀才有何事?”
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他越來越焦躁,同時也越來越絕望。
如果俞清瑤離開他,投入別人的懷抱,這種打擊……他承受不了!所以他牢牢的把握住了最后的機會。
狹長的胡同口挑出長長一串鞭炮,點了信,噼里啪啦的響聲頓時炸的周圍聽不到其他聲音。小孩拍著手,快活的歡笑著。因女方沒有家長,錢氏出于某種原因自行去了羅家,左右鄰居便充作她的親戚,在自家的家門口擺開了流水宴席。
肥得流油的紅燒肉,還有一碗碗大塊的魚肉,誰不過去吃?那些辛苦的十多天的大嬸小姑們,更是受到上等款待。所有人都出去了,景暄便在這個時候偷偷上了喜樓。
他一進門,就把門給閂了。然后轉過身,那眼神就跟發現紅杏出墻的妻,充滿了悲憤和背叛后的憤怒。
“為什么!”
俞清瑤的表情十分淡然,“你不知嗎?為了名正言順的嫁人啊。”
“我也可以娶你,我也可以給你名分!”
“可你沒有錢。給不了我安定富貴的生活。”
“胡說,你如果想嫁給有錢有勢的,以前怎么不去給人做小。”
“他們不是官身。”
“說謊!你最討厭當官的!”
景暄脫口而出的理由,卻正中俞清瑤的內心。她想了想,發現自己詞窮了!找遍了,竟然找不到可以說服的理由。沒有辦法,她只好冷淡的說,“對你膩歪了。難道你以為我會跟你長久下去?抱歉,我從來沒這么想過!”
景暄的眸光彩一瞬間黯淡了。那副可憐兮兮如被拋棄的小狗模樣,差點引得俞清瑤心志動搖。可一想到她馬上要死了呢,還有閑心同情別人?而且她就是要死在這個男人手上吧!
就讓她睜大雙眼,看清自己的死因吧!也算全了第一世的死不瞑目的遺憾。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景暄的心口在流血,他痛苦的沖過來,用力的抱緊,“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情話隨便說,反正也不要錢。
俞清瑤完全不為所動。
景暄見狀,徹底死心,再也不試圖用言語打動了。他顫抖著嘴唇,四處看,果然見到針線筐里的一把小剪刀,左手顫巍巍的高高舉起……
終于等來了么,俞清瑤也不阻止,閉上眼睛等待剪刀刺到自己的心臟。
可等了一會兒,誒?怎么不痛啊!再睜開眼睛,只見景暄正一下一下用剪刀刺自己的肩窩!
血,染紅了洗的發白的衣衫。
景暄狀似瘋狂,還要再刺!
“你瘋了?”
俞清瑤趕緊沖上去,想要奪下剪刀,“你干嘛,想死嗎!”
“你不要我了,我還活著干嘛?”
“那你不能尋死啊!”
“我就死,就死!你要嫁給別人了,關心我的死活作甚!就算我把自己刺成全身窟窿,也不管你的事!”
“你這個瘋!”
俞清瑤用盡全力力氣才奪下了剪刀,遠遠的丟開了。才松口氣,轉過頭,發現景暄的眼睛亮過任何時刻,對正在流血的傷口看也不看一下,只是充滿喜悅的說,“你還喜歡我是不是?”
才不是!她只是被嚇到了!
景暄卻自動補足了答案,快活的拉著俞清瑤的手,前門有賓客經過,他把后窗推開,又找了梯放下去。
“跟我走!”
硬逼著等待上花轎的新娘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