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別激動,你有傷在身。”晏文瑞擔心的,細聲細氣的哄著說。
“別激動?耍了我這么久,你一定很爽吧?”小貝怒吼著,手指頭都快點到晏文瑞的鼻子尖兒了。
“小貝,我不是存心的,你先消消氣,回去慢慢說好不?”晏文瑞沒想到小貝發起脾氣來竟然這樣兇,完全是一只小母獅子啊,擔心她的傷勢,耐著性子繼續哄。
“還有什么好說的?你爽了,姑奶奶我不爽。”小貝肺都快氣炸了,繼續咆哮著,然后轉身,也不管手上的血跡,手指伸進嘴里,噓的一聲,響脆的哨子就傳了在夜空。
晏文瑞和阮安不知道她為何如此,晏文瑞以為她被自己氣瘋了,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點她穴道,把人先帶回宅子里再說。
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晏文瑞趕緊攔在小貝身前,阮安也拎著劍,一臉戒備的看著馬蹄聲的方向。
近前才發現,馬上沒人,馬兒也不怕跑到晏文瑞身前停下。
這馬看著有點眼熟?晏文瑞正打量著馬兒,小貝走到前面,拉著馬韁繩,踩著馬鐙子敏捷的翻身騎在馬上,雙腿輕輕一夾馬肚子,馬兒就開跑,越跑越快。
“爺,到底怎么回事啊?孫公子不是受傷了么?”阮安看著那騎馬盡頭很足的背影,不解的問。雖然剛剛沒在場,但是從那孫工子的話里,也猜出了王爺身份讓那孫公子知道了。
“爺,不對勁啊,孫公子剛才指的方向,屬下查看了,根本就沒有腳印。有腳印的方向是相反的。”阮安小心的稟告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晏文瑞思緒混亂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的血跡鮮紅的!想起她先前躺在自己懷里有氣無力的樣子,很像隨時沒命啊!她阻止自己看傷口?但是后來得知自己身份那暴怒的精神頭·怎么一點都不像受重傷的樣子呢?就算再氣憤,流了那么多的血,腹部受了那么重的傷,受到刺激·再壞的反應也該是暈倒吧?
看她剛剛指著自己鼻子,怒吼的樣子,就算一般女子,沒受傷也沒那氣勢啊?還有,那馬是怎么回事?她故意把阮安往反方向引,又是怎么回事?
“爺,追不追啊?”阮安也慌了神的提醒。那位孫公子就算知道了王爺的身份·也應該高興才是啊,王爺的身份多高啊?為啥會氣成那樣子,都口不擇言了,竟然連姑奶奶都出來了?
“你趕緊回宅子,看看孫管家在不在,然后偷偷告訴他,說孫公子受傷了,看看他什么反應·再馬上回來告訴我。”晏文瑞叮囑著,等阮安飛快的跑開,他精神恍惚的坐到椅子上。
晏文瑞是真的不敢相信·她這是在試探自己,竟然用這樣的辦法?而且她,她成功了。種種跡象表明,今晚的夜釣,就是她設的一個局。
可是,這血是怎么回事?晏文瑞拿起火把從新進了林子,在發現小貝的地方細細查看,果然在相反的方向找到腳印,腳印是兩行,大小一樣·方向不一樣。
再往前尋尋,他看見一樣要讓他吐血的東西,灌木叢里躺著一只死黃鹿,身上只有一處傷口,在頸部,而躺在地上的血卻并不多。
晏文瑞一個踉蹌就坐在了地上·自己已經決定跟她坦誠了,結果還是晚了。她竟然想出這樣的招數!自己看見她受傷的樣子,還心疼、還差點落淚、還內疚、還想著幫她報仇。甚至都想,萬一她真的不行了,那自己給她報仇后,也會自盡去陰間跟她在一起,那樣的打算都有了啊,她居然來了這樣一手,到底是誰耍了誰啊?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結果會是這樣子!晏文瑞在地上一直坐著,后來干脆躺在了地上,希望地上的溫度能讓自己清醒些。
火把掉在地上很快就熄滅了,他也沒在意,想不通這樣的餿主意她是怎么想出來的7反正,這主意絕對不是孫福出的。
晏文瑞怎么想都想不通,也不知道下一步她會怎么樣對自己,更想不出自己該怎么辦?直到林子外傳來阮安的呼喚聲,晏文瑞才起身,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外走,一點力氣都沒有。
“怎么樣?”晏文瑞坐到椅子上,問。
阮安這次是騎馬來的,下馬時沒看見自家王爺,還嚇了一跳,見他出來才松了一口氣。“孫管家在睡覺,沒開門,跟他說了孫公子的事,他只應了一聲,很不在意。屬下怕您著急,就先來了。”阮安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今晚到底是個啥情況?
孫公子想知道王爺的身份,知道后不但不開心,還氣成那樣。王爺呢,那么在意孫公子,但是孫公子身上有傷的跑了他卻沒追。
更離譜的是孫管家,孫公子是他主子呢,知道受傷了,竟然沒事兒似的 “阮安,你說我和孫公子,倆人誰聰明?”晏文瑞現在確定那人兒根本就沒受傷,松了一口氣,問。
“當然是爺您了。”阮安老實的回答。
“你先回吧。”晏文瑞苦笑的搖頭說著,上了跟阮安來的自己的坐騎。沒有往小貝消失的方向追,感覺她不是尋短見的人。現在,晏文瑞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阮安應著,把釣魚竿收好,帶來的東西都弄到馬背上,弄滅了火堆,上馬追上自家王爺,一聲不響的跟著。
二人回到宅子,院子里沒看見陸慶,阮安自己打水到晏文瑞房間里。晏文瑞在盆子里洗著手上已經干結的血跡,越洗心越亂,惱火、無奈、那叫一個亂啊。
“孫公子他的傷?”阮安還是不放心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回去休息吧,不用你操心,他沒事。
還有,這件事別亂說,不然小心你的舌頭。”晏文瑞冷冷的說著 “是,屬下告退。”阮安不解,也不敢多問,應著出門。
晏文瑞洗漱一下,換下帶血的棉袍,袍子下擺已經割了包扎那人兒的‘傷口,了,看著地上殘缺的棉袍,晏文瑞覺得真的是諷刺。
自己是堂堂的轅國景王爺,被比自己小一半年紀的女人給騙了!他想生氣,卻氣不起來。心里還是擔心那個人兒,這么冷的夜,她一個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但是,晏文瑞也想過了,她在意的一切都在此處,不會什么都不管不顧的離開的。所以,只要自己守在此處,等著她回來就成。
想是這樣想,晏文瑞根本就淡定不下來,站在窗口聆聽著外面的聲音。
同樣的,孫福和瑜娘兩口子,也睡不著。孫福現在已經告訴瑜娘了,倆人在被窩里,擔心的只是小貝冷不冷這個問題。
剛才孫福偷偷看過,回來的就只是晏公子主仆二人,小貝沒有一起回來。看晏公子那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今晚他吃虧了。這個結果,孫福夫妻不意外,小貝沒有一起回來他們也不意外。
不是么,設局耍了人家,怎么好意思一起回來呢,多半是躲在某處得意的樂呢。
天還沒亮,巍子和滿伢就起床去了船上,宅子里的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孫福夫妻,晏文瑞和阮安都已經起床。
孫福夫妻和晏文瑞心照不宣,都站在院子里。陸慶也是不之情的,就是覺得氣氛不大對勁,問阮安,啥都沒問出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門口傳來馬蹄聲,大家的注意力都往門口看去。只見昨夜未歸的人牽著馬走了進來,阮安趕緊上前把馬牽到馬房去。
“小貝。”晏文瑞和瑜娘上前,異口同聲的喊著,心里更是吃驚。
此時的小貝,頭上的發絲竟然是濕的,而且已經凍上薄冰了。她的嘴唇也有點發紫,身上是干爽的,只是很多的血跡。
大家都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娘,早,晏大哥早。”小貝沒覺得自己干了什么壞事,沒事兒似的跟面前的人笑著問好,就直奔自己屋子走去。
瑜娘本想跟進去,但是卻掉頭去了廚房,招呼孫福趕緊幫自己打水,要燒熱水給小貝洗澡。
陸慶看傻了,那個他最厭惡的娘娘腔,昨晚不是跟王爺去釣魚么?怎么回事?身上還那么多的血?她不像受傷的樣子,那血是什么人的呢?
“小貝。”晏文瑞做不到等著人家來跟自己道歉,那人的性子哪里是會道歉的人。所以他放下架子追了過去。
“晏大哥,我要沐浴,你也一起來么?”小貝進了屋子,回身邪笑著問追過來的人。
晏文瑞哪能再跟進去,她這話一說出來,不管她身份是男是女,自己都不能跟進去啊。只好退轉身,等著。她那壞壞的笑容,讓晏文瑞很不安,才不相信她逛了一晚就想通了。
熱水燒好,是阮安幫著拎進小貝屋子洗浴間的。“孫公子,你,你沒事吧?”阮安小聲的問。
“我?沒事,好著呢。”小貝笑嘻嘻的回答。
阮安本想幫自己家王爺說點好話,告訴這孫公子,王爺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份,實在是不得已。但是,看見瑜娘端著一碗姜湯進來,阮安趕緊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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