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長空,繁星圍繞新月。
陸雪松站在窗外眺望遠方湖面,第一階段的培訓即將結束,雖說很充實,卻總感覺少了什么。
細細想來是少了對手,作為國醫大師的弟子,又從小跟在身邊學習,經典這一塊的背誦少不了。
不知道周師弟那邊什么情況,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直接跨過第一階段。
咚咚咚 “進來。”
“陸大夫,還沒睡?”
“有事?”進來的人是陸雪松的陪訓員,負責他后勤工作。
“嗯,第二階段培訓下來了,每個候選人將分配到廣云縣城中醫館,要求在一個月內看誰的影響力最大。”
陸雪松眉頭微皺,第二場培訓不如說是考核,而且這考核還沒有標準,什么叫影響力最大,如果真要用數值衡量比的應該是輻射范圍。
“我知道了。”
陸雪松躺在床上思索著,這次培訓他還是很有底氣的,畢竟底蘊擺在那里,但他追求的是第一,要做到這一點困難不小。
“專科是最好的辦法,那幾位也有自己的拿手本事,不知周師弟那邊會是什么情況。”
翻身睡下,翌日一早九十九名候選人分別乘坐汽車送往各個縣城。
當天下午,陸雪松站在這家海風堂中醫館前,里邊未見一名患者,藥柜前店員趴在桌上打瞌睡。
邊上坐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醫師,垂著頭,鼾聲漸起。
邦邦邦 “啊,先生買藥還是看病?”店員驚醒,嘴角帶著口水,下意識問道。
“我來應聘。”
“應聘?不好意思,我們這里不招員工。”
這時,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從內堂出來,瞧見門口的陸雪松眼睛一亮。
“可是陸大夫?”
“是我,你是?”
“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海風藤,祁會長已經和我打過招呼,只是沒想到您來的這么快。”
海風藤,這個名字倒是有趣。
“嗯,沒事的話我想今天就接診。”
“好好好,我去給你拿衣服。”
很快,陸雪松換上一件白色長褂,就坐在距離那個老中醫數米外。
面對突如其來的陸雪松,這名老中醫表現的極為平淡。
半天過去,一個病人都沒有,海風藤三人似乎對此早已習慣。
“海館長,麻煩你在外面豎個牌子,就說治療一切婦科病。”
“噗……”老中醫剛喝進嘴里的茶直接噴出來。
“這……”
“去吧,出了事我負責。”
海風藤在此之前沒聽過陸雪松的名號,要不是廣中協會長祁泰明交代,他都不可能招醫師。
一張紅紙貼在門口,本店新駐中醫師擅治婦科病。
一切兩個字海風藤還是沒敢寫上去,不說口氣大不大,問題是根本沒有人會相信。
紅紙一貼,果然吸引了不少行人,海風堂在縣城存在時間漫長,之前生意還不錯,可惜海風藤不喜歡醫學,又不愿意丟了這家店,只能從外面招聘中醫師。
但招聘來的中醫師水平一般,雖說沒有出過什么醫療事故,治療效果不行,后面也就沒有患者登門。
海風堂外面圍了一大群看熱鬧,就是沒有一個人進來。
“麻煩讓一讓。”
人群后方響起一道身影,卻見一婦人朝海風堂進去。
婦人一現身,周圍人議論紛紛。
“這不是高神經嗎?人家店里說了只治療婦科病,你這神經病可治不好。”
婦人無動于衷,進到店里,注意力放到正襟危坐的陸雪松身上。
“我的不是婦科病,你能治嗎?”
陸雪松打量她一番,炎炎夏日,此人頭頂帶著數尺高的帽子,身上穿著厚厚棉襖,卻未見出汗。
“說說你的情況。”
“我頭痛的厲害,已經有十多年了,之前去過很多醫院看,也吃過很多藥,但是都未見效果,這是之前吃過的藥。”
陸雪松接過婦人遞過來的材料仔細翻看。
婦人被診斷為神經性頭痛,十數年來服用不下萬片鎮痛片,還有健腦汁、谷維素、卡馬西平等都未曾控制住頭痛。
“你坐下我檢查一番。”
陸雪松走到婦人身后,試圖去摘她頭上的帽子,剛拿掉上面那層,婦人忽然大喊痛。
“醫生,不能摘,我頭一受風就更痛。”
陸雪松眉頭微皺,又檢查了她的舌象、脈象。
“之前有個中醫說我陰虛陽亢,氣血俱虛,給我開了一個月的中藥也不見好,你要是能治好我,做牛做馬我都愿意。”
這個頭痛折磨了婦人很長時間,讓她苦不堪言。
“嗯,先別說話。”
陸雪松數分鐘后拿開放在婦人脈上的手,心中沉吟。
四肢不溫,畏寒怕冷,舌淡、苔薄白、雙側脈沉弦而緩。
“我先給你開三天的藥,看你后面的情況在進行調整。”
“吳茱萸10g黨參12g干姜15g川烏10g升麻12g川芎40g白芷20g。”
報完藥名,柜臺店員麻利的拎著三副藥過來。
婦人拿著藥離開,后面一直沒有病人登門,眾人見沒熱鬧可看漸漸散去。
三天轉眼即逝,海風藤暗暗著急,陸雪松卻是氣定神閑。
蹬蹬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三天前那名婦人再次出現,依舊戴著厚厚的帽子和衣服。
“醫生,你的藥我喝完了,雖然頭沒那么痛了,但一摘帽子還會痛,而且感覺腦袋空空的。”
陸雪松重新檢查一番,沉吟道:“情況較上次好些了,這次換藥。”
“川芎6g白芷10g,然后你自己準備一副羊腦,將羊腦用熱水燙一下,讓其變硬,挑去其中的筋血,放入砂鍋中,加500ml水把兩味藥放入其中,一小時后除去藥渣,吃腦喝湯。”
“用羊腦,還有這種方子嗎?”婦人遲疑道。
“按我說的做,每天一次,三天后我保你痊愈。”
婦人將信將疑拿著藥方離去,去往菜市場買了一副羊腦,縣城的人都認得婦人,想起三天前的事八卦一句。
婦人將今日之事告知,陸雪松用羊腦治病的做法很快傳開,被眾人引為笑談。
卻說婦人回到家中,按照陸雪松交代的去處理羊腦,當晚臨睡前喝了一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