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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建康

  等著完顏宗翰在上京站穩了腳,再騰出手來南顧,那時侯劉平叔哪怕再加上個韓世忠、張伯英,在汴梁還頂的住嗎?

  趙構能猜到,此時此刻完顏宗翰一定在忙,那趙構也得立刻忙起來,要趕緊抓住有限的機會強軍,固防,汴梁不能再丟了!整編五岳大軍勢在必行!

  午時,船隊抵達建康。

  虎踞龍盤,江南形勝,三國使者都是第一次來建康,說起來他們也像做夢一樣,本來是奉國主之命出使上京,去與大金國拉關系的,一眨眼到建康來了。

  每個人離國出使,總不能拘泥于國主的初命,這會兒就算是來大宋國公干的好了,只是新國書還沒準備好呢。

  不過沒關系,日本使者對另兩位說,禮尚往來又不涉及結盟的大事,把原來給吳乞買的國書改一改就是了。

  將“大金國皇帝陛下”改為“大宋國九哥皇帝陛下”,“戰無不勝藐視天下氣吞萬里的大金國”這句別看很長,但只要改一個字就行了,“虜宋主北上”這句話別看短,得改掉里面的三個字——“虜金主南下”。

  高麗使者一直心神不定,因為大宋國九哥皇帝陛下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偶爾瞟他一眼也是面色陰沉。

  他知道這都是自己在吳乞買面前貶損宋國,貶損昏德公造成的,看來有些時候說好話也會得罪人的,還可能得罪的更狠,再看看人家日本國的使者,沒用的話從不多說,趙構看他時臉色就好多了。

  但高麗使者毛病改不了,轉而恭維日本國的使者,“尊使高見,高見,難道就這樣改改就成么?”

  日本使者道,別的都是外甥打燈籠,“鄙國不勝敬仰之至!愿永結友好。”

  船隊一入江口,夏國使者便感慨過,“四太子居然能跑回去,真是奇跡!”

  建康水師在江面上搞了個列艦式,亮全隊迎接圣駕到來,諸艦遍懸彩幟,水師在甲板上列隊像刀裁的一樣齊,鳴禮炮七十二聲,聲聲震耳欲聾。

  當皇帝陪同著身穿杏黃袍衫的道君老皇爺、挺身出現在大艦的甲板上時,江面上歡聲雷動。

  趙佶含淚,低低的對趙構道,“老夫想不到啊,有生之年還能回到長江,還能回到臨安!老夫別的不求,能夠終老于故土,所愿足矣,九哥你是天下至孝啊!”

  趙構道,“大喜之日太上你應該高興,因為到臨安不算什么,太上是從汴梁走的,我們怎么也要體體面面的回汴梁去,重祭太廟,龍亭賞月,這個日子已經不遠了。”

  承宣使韓世忠去江北以后,代掌建康水師的是一位同提舉一切事務,這個“同提舉一切事務”是使司衙門的一位副手,位在帳前都統制和提舉一切事務之下。

  他率領使司內部各級大小官員在碼頭上迎接皇室成員,在懵懵懂懂的震驚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黃天蕩大捷之后,韋淵、韓世忠和李綱曾經領著人在長江上游下游的找人,雖然連這位同提舉都未告知找的是誰,但同提舉也不麻木,早就猜到了,隨后大艦少了兩艘。

  一個多月的光景,這位同提舉一直忘不了這件事,突見皇帝陛下拉著滿船“北狩”的成員出現在建康,缺少的那兩艘大艦也出現在船隊中,聽說船上還有吳乞買,他能不震驚嗎?

  再從頭數一數皇帝帶去韓州的那點兒人,他就更震驚不已了。

  馬上在城中安排行在,布置行在外圍護衛,準備皇室日用采買,同提舉對手下安排這件事時語無倫次,好在手下都聽清楚了。

  他被九哥皇帝陛下親自告知:太上太后太妃康王妃,以及從韓州歸來的所有成員,要拉著俘虜吳乞買一家去黃天蕩,馬上安排導游及護衛事宜。

  吳芍藥沒跟著去黃天蕩,她和九哥在一起。

  這個五岳整軍的大計劃一定要琢磨周全,打好底稿兒,比如她問趙構,五岳其實也分先后,五岳之首的泰山軍,九哥打算給誰?

  皇帝問,“依娘子的主意該給誰?”

  吳娘子說,“靖康年汴梁的失陷并不次于國祚崩潰,臣妾自揚州以后一直追隨陛下,當然也看到了這段時間的驚濤駭浪,簡直是風雨飄搖啊,在歷史上欲求偏安而不能者比比皆是,因為他們都沒有九哥的能力。”

  皇帝說,“娘子,朕發覺從韓州回來以后,你也學會恭維朕了,可朕喜歡原汁原味的你,別人都不敢同朕發脾氣,可娘子發脾氣卻很有韻味,九哥可不希望娘子受什么委屈呀。”

  吳芍藥聽的懂這話的意思,忽然想起海上遭遇賽里時她發的那次火,想起了自己將他遞過來的絹布條當著邢秉懿的面丟到地下,想起九哥替她擋的那一箭。

  她發覺自己到建康后是有些細微變化,很可能是因為她意識到邢秉懿回來了,九哥的身邊再也不止她一個人。

  但九哥的話無疑令她感到很欣慰,就像九哥抱著她摔倒在甲板上那次一樣,吳芍藥覺著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她連忙道,“我們能在江南站住腳,其艱難程度好比另開一次國,九哥的才能和膽略又豈是臣妾幾句恭維所能表達的?也不看看陛下才多大年紀,放在尋常百姓人家,也許還在爹娘面前耍小脾氣呢,所以臣妾才說,陛下足以擔得起‘中興之主’的贊譽。”

  趙構道,“還來!你又才多大年紀?九哥在問你話呢,東岳泰山的軍號給誰?”

  吳芍藥眨著眼睛看著趙構,“臣妾已經說了呀。”

  趙構恍然道,“是了是了!黃天蕩之戰堪比立國之戰,雖說朕是‘親征’黃天蕩了,但卻和娘子親征到韓州去了,韓世忠才是此戰中的砥柱!”

  他說,東岳泰山軍非韓世忠莫數,別人敢不服氣都不行。

  吳娘子說,“九哥你看,在各軍的稱謂面前都加個‘御前’如何?”

  御前東岳泰山軍。

  趙構琢磨著,很快臉上現出笑容來,情不自禁的拉住吳芍藥的手說道,“九哥得你內助,簡直天意使我大宋復興,朕何愁大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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