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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還有個事兒

  趙構說,“算了不提彀英了,他已被張伯英在汴梁活捉,染的跟血葫蘆似的,你等著,等把彀英押過來,朕要當著太后的面兒拿斧子砍了他,給太后壓驚!”

  兩個女侍衛撲哧一聲,把米粒兒噴了出來,哪有這么壓驚的,不怕嚇到太后?想不到潘賢妃來了建康,連個吃飯的氣氛也活潑了。

  潘賢妃道,“哎呀真沒想到,居然能把他逮到……但陛下你哪來的斧子。”

  趙構說,“那是金兀術送給朕的。”

  王妟說,“那是陛下在淮河上從金兀術手中搶過來的。”

  潘賢妃又“哎呀”一下,毫不掩飾的恭維說,“陛下你可真勇猛,難怪彀英那么厲害也不行,金兀術也不行,吳乞買也不行,怪不得陛下能去韓州救這么多的人回來!”

  說的好像在江西逃散的官兵不是陛下的手下,而陛下從來沒被金兀術追的頭也不回的猛跑過。

  但是不得不說有時候恭維的話也分場合,分資格,趙構這頓飯吃的很高興,不知不覺干掉了三大碗,酒也喝的十分舒泰。

  中午歇了晌,趙構主動提出來陪她到建康城中轉一轉,潘娘子立刻欣然答應。

  出來之后,小潘居然提出不要坐車也要騎馬,趙構很驚訝的問她,“娘子,你什么時候學會的騎馬?”

  潘娘子嘴里說著,“奴家在江西,什么跑的快便騎什么,”但在扳著鞍子往馬背上爬時,卻明顯不對其法。

  趙構移步上前,一伸手扶住她,“娘子你小心一些!”

  潘賢妃臉色微紅,手搭著趙構的胳膊終于坐到鞍子上,柔聲道,“奴家去江西失算了……沒機會隨陛下去韓州,真是奴家的遺憾!”

  兩人并轡出行,趙構知道她不善騎馭,便不著急前行,有意的放慢了馬速,一邊徐行一邊和她說話,“娘子還知道是哪年到朕身邊的么?”

  潘娘子道,“宣和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陛下由廣平郡王晉封為康王,次年行的冠禮,之后陛下外出開府另居,奴家那時正在妃太妃身邊做丫頭,太妃很喜歡奴家,說奴家懂事,便把奴家賜給了陛下。”

  趙構問,“那年你多大,朕多大,還記得么?”

  潘娘子說,“那年奴家十三歲,陛下十六,”她說,“那時奴家便看出陛下是個有大出息的人。”

  這次輪到趙構驚訝,“哦?娘子你說說看,從哪里看出來的?”

  潘娘子說,“陛下殺伐果斷,有一次發脾氣,把奴家的嘴都撕出血了。”

  趙構,“……娘子就不記恨朕么?”

  潘娘子在馬上扭過臉來,嘴巴上沒有任何傷痕,聽她說道,“那日是陛下生日,韋太妃第一次到康王府來,她說已請了太上過來,陛下置辦了豐盛的酒席,但太上未到……”

  趙構含著歉意說,“朕當年不懂事,將氣撒到了娘子身上,那可不算什么殺伐果斷。”

  潘娘子說,“反正奴家認為陛下是就是。”

  他們往城南去了青溪,沿著溪岸溜噠,恰巧行至南唐的故宮園處,前面再走就是秦淮河了。

  故國宮闕依舊拂著東風,雕欄玉砌已被尋常人所涉足。

  但身臨著的南唐舊景,仿佛也不如他們少年的往事遙遠,因為那個十幾歲的年代已經誰都回不去了。

  這次很尋常的游歷仿佛又增進了潘娘子的情意,她回來后不顧勞累,又腳步輕快的張羅晚飯,一直到掌燈時分,氣氛都是很愉快的。

  可是吃晚飯的時候趙構發現,潘娘子的臉上偶爾的便現出幾分不是很自然的神色來,好像有什么事一直忍著未說。

  晚飯時兩個扔蘿卜的女侍衛未上桌,只有王妟和詹七娘相陪,等她們往下撤殘席的時候,潘娘子才略顯緊張的低聲問道,“陛下,今晚還要不要她們一同過來服侍?”

  原來是這個,你緊張個啥!

  恰好兩個人又走進來,趙構清了清嗓子,淡然的說,“原來是這個事兒,娘子未來時,朕晚上自然需要她們侍候,娘子來了,有你陪著朕說話便可以了!”

  潘娘子很明顯放了心,等她們出去后才說,“今日陪陛下去青溪,陛下你看奴家的騎術比她們兩個如何?”

  趙構溫言道,“騎的不錯!不過娘子你一定累了,今晚無事我們早些休息。”

  皇帝有話,那就是晚上不辦公事了,詹七娘和王妟端進兩盆水來,等趙構和潘娘子洗過臉后又端出去,洗腳,嗽口,遞手巾。

  趙構故意在她們身后道,“今晚不必你們侍候了,都去休息吧。”

  王妟沒回頭,應道,“是,陛下。”

  隨后有人進來給燈臺上換了新蠟燭,再帶上門出去,屋中只剩了趙構和潘娘子兩個人,她臉上那種不大自然的神色又露了出來。

  趙構移步近床,往常睡覺也沒什么人侍候,今天有了潘娘子替他脫袍解帶,趙構便像以前那樣很自然的將兩臂一端,小潘乖巧的站到皇帝面前,先伸手替他松了腰帶子,然后退回到身側,一手掐著黃袍的肩,一手捏著袖口,將外邊袍子脫了。

  皇帝坐到床里說,“你也上來吧。”

  小潘站在床前,先扭頭看了一眼房門都關好了,然后一下子跪在床前,哽咽著說,“陛下恕罪,奴家還有件事未和陛下說!”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娘子還用這樣鄭重其事,你先上來再說!”

  “陛下容奴家說完了,如果還不生氣,奴家才能上去。”

  趙構頓起狐疑,晚飯時潘娘子的神色不自然,一定同此事有關,也一定與她這次來建康有關,而且另外幾個人的信中都未說到過。

  不得不說潘娘子還是挺有心計的,自從一見到皇帝便處處引著他高興,兩人還一同回憶了少年之事,白天當著王妟等人,潘娘子也只字不提是什么事,要等著晚上沒有外人時再講。

  如果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應該一見面便講出來,不可能忍到此時。

  此時的潘娘子肩頭聳動,喉嚨里抽噎著,滿腹委屈的樣子又令趙構不忍,他說,“小潘你起來說,自到康王府你也沒享過什么福,朕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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