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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誰不聽找伯英

  趙九哥主意更為堅定,舉杯道,“朕已準備好了,只要戰,便一戰戰服!你我喝掉這杯酒便去休息吧,明日要早一些起來做事。”

  田春羅悄聲道,“小潘從大王這里回去以后,多日病病怏怏都提不起精神來了,大王怎不知道開恩,多留一些情面。”

  趙九哥道,“朕絕不會手軟!因為他們這幾年太狂妄了!一群烏合之眾!”

  田春羅道,“大王萬萬不可輕敵,誰知道他們在接連的大敗之后,會不會改變打法呢,更不知韓州之行對他們上上下下的的影響。”

  趙構起身時還在想,田春羅的提醒不無道理。

  斜也回去之后,完顏宗翰會不會急著顯示他同斜也的不同,而派著人馬逆時而動,在最不該出兵的時候殺過來呢?

  這邊還沒準備好,那可就有點糟糕了!看來明日還須加派信兵,多同汴梁的溝通,一定要劉平叔盯緊了那個方向。

  趙構在建康剛剛接到了張伯英從湖北傳來的平亂軍報,官軍一戰告捷,將亂匪勢力逐出了桃源縣境。

  但是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朱勝非和葉少蘊看到后也大吃一驚。

  鐘目和鐘卯復叛了!

  張伯英和李綱、牛皋在常德府會師之后,鐘目和鐘卯父子便被李綱留在了張伯英的帳下,因為亂民楊華就是利用鐘目的小兒子鐘子儀來拉籠人的。

  鐘目在靖康年間可以拉起幾千義軍前去汴梁勤王,可想其在當地的影響力很是不小,只可惜當年這支義軍被宋廷視為大防,走在半路上便被截回去解散了。

  鐘目和長子鐘卯一直隨著李綱行動,他們這次的復叛按理說是件大事,但張伯英只是一筆帶過,好像不算什么事兒,決心倒是表了不少。

  當初捉來鐘相和鐘昂這對父子時,連胡少伋都力主砍了他們,但皇帝沒有采納,還給他們改了名字,鐘相變鐘目,鐘昂變成了鐘卯,看人出現了這樣的重大失誤,一般人面子上一定掛不住。

  朱勝非和葉少蘊揣摩著,陛下看了一定會暴跳如雷,會扯碎了軍報揚的任哪兒都是,但是很奇怪,趙構看到此處一個勁兒嘿嘿的樂。

  兩個人誰都不敢多問,以為趙構是氣傻了。

  然而趙九哥極為平靜,翻著眼珠子告訴朱勝非,你立刻動身重返湖北,去找張伯英會合,朱勝非問,“關于鐘相父子,陛下不想讓微臣給張伯英帶些主張過去嗎?”

  哪知道,九哥皇帝陛下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叛的好,既然不服管教,那就讓他們四海為家去吧。”

  之前皇帝曾下旨免去了荊湖北路的稅賦,這次朱勝非再去湖北,則帶了皇帝同他們新近議定的征稅章程。

  朱勝非的使命便是隨軍傳達和推廣新法,并監督各州縣施行,嚴懲征租過程中的不法行為。

  朱勝非的教材其實極其簡單:

  一、收租可以加耗,但一斛租米只許可加耗一升,誰敢多加一毫也不行。

  二、斛面一分不許有,一斗是一斗,糧食裝到量斗里,要冒上來幾成高根本就沒個憑據,誰也別想在這上邊耍心眼兒,以大概刮平了就是標準。

  三、實物租一分一厘都不許折變,保管和儲存運送過程中出現的損耗,該由哪個官員負責由哪個官員負責。

  四、科敷①不許可!

  五、征榷②之權下放給州縣,朝廷不插手干預州府了。

  這次朱勝非的腰桿子比上一次可就硬多了。

  總共就這五條,朱勝非拿著這五條去各地念經就是了,誰不聽,找伯英。

  若說前四條都是松了民眾們脖子上的套兒,還有點兒倒逼州府的味道,糧租物租保管不善由官府自掏腰包兒負責,可是這第五條一下子反過來了。

  第五條涉及到了商稅,茶,鹽,酒,礬獲利極大,從趙構往上數三任皇帝起,茶利已收歸了中央朝廷。

  而鹽利除了廣南地帶尚有部分留供地方財政之外,其余也全歸入朝廷收入,其余的州縣只有酒利可以伸伸手了。

  但不表示州縣在背地里就不會伸手別的,手伸的還不少。

  那些茶商、酒商并不少掏錢,趙構一下子撒手這么大的稅利,看來也不想逼迫州縣過急,實質上是國家給這些商人也讓利了,讓他們少掏一次。

  朱勝非和葉少蘊在議論到這里時曾經提醒過皇帝,僅這第五條兒,朝廷可就是自已砍去了一大塊,須知南方一州之酒課,便可達數萬貫。

  葉少蘊說,“太上和太后這么多人回來了,雖然只住著竹樓,花費用度一定會猛增,而且官員的俸金……”

  趙構還是那句話,“朕有錢!”

  趙構不想讓他們多費口舌,金軍未到的地方并非都是富戶,看起來還更虛弱。

  他就是想以這樣的新法推廣新的財政秩序,民眾會反嗎?州官會反嗎?

  如果這樣子再敢反,那就滅的過了。

  這是孤注一擲的舉動,趙構寧愿花光自己大內里的金山,也要重啟新的財政秩序,如果不成功,他的金山也就花空了。

  然而他依舊要禮兵齊下,以嚴格的財政措施來檢查他手下龐大的施政體系,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跳起來的,他早就給張伯英面授了機宜。

  因而他特意叮囑朱勝非,你就是去宣教去督察,不可干預張伯英的平叛行動。

  這是我大宋頭一次在同一行動中,文臣要聽武將的,然而身為宰相的朱勝非絲毫不敢怠慢,立刻打包兒起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忙碌著往下過,淮北的稻子揚了花坐了果,打漿早的,穗子像個水鈴鐺,一掐還能迸的出水來,而汴梁一帶的玉米還有一個多月就能收了。

  南邊個別縣的縣令和縣丞要靠煮稀湯度日,而伏牛山的民間卻有多余的窩頭賣錢,還是賣給金軍,奇怪嗎?

  各地的備戰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將來的汴梁周邊注定是金宋大戰的主要戰場,誰都知道汴梁對自己這一方的意義,新法施行,江南注定所收大減,北方的糧食對趙構來說太寶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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