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對她說,“坐鞍子不是個輕省事,到時候你不能叫苦連聲,等走到半道兒了你就是叫苦也沒人送你回來。”
這就表示同意了,朱鳳英連忙歡天喜地的去準備,把大王婕妤的小女兒交給邢秉懿和田春羅代為照管。
邢秉懿和田春羅倒沒什么,兩人都是從韓州剛剛救回來的,康王去汴梁純粹是去嘔氣拼面子的,不可能帶著她們,只是感覺吳芍藥有些不高興。
從九哥留在建康,吳芍藥就是與他分開的,現在康王又要離開,一去不知道多久,又要把臨安的一大攤子事交給她。
這才是個多大年紀的人啊。
康王身邊又跟著同去了那么多的人,連邢秉懿都覺著對她太不公平了。
趙九哥走進吳娘子的屋子,看到她一個人獨坐著,便將從吳乞買身上扒來的那件金絲軟甲丟給她,“穿上吧。”
吳娘子道,“這是為你準備的,在路上保險。”
趙九哥說,“你不穿它就不要去汴梁。”
吳芍藥愣了一下,飛快的解了外衫,將它穿到襯衣外面,然后又穿好了外面的,懷疑著問道,“真讓我去嗎?”
趙九哥說,“我不能太自私,將貴妃留在康王府一定是個尷尬的事情,再說讓你做事情而我跑出去風光也不好,更主要的是這趟行程是在我們自己的地面上,大約沒什么危險,不然不會讓你去。”
吳芍藥說,“九哥的理由可真多,讓個位也沒見你有這么多的理由。”
趙九哥匆匆由建康回到臨安,在臨安只過了一夜,把至為珍貴的皇帝位子讓出去了,第二天午時又要起身。
康王府留下來的人身份很是貼切,康王正妃邢秉懿,側妃田春羅,通房的丫頭小潘,然后艾、詹、扈三個婉儀帶著三隊半七百名女侍衛留守,王妟帶著一百人隨行。
來時的大船就不乘了,因為御營統制楊忻忠還有兩千人馬呢,他們將騎馬由陸上去建康過江,然后去汴梁。
趙構的考慮是,大船上有建康水師的幾百軍士,在這段時間里,這艘大船就泊于候潮門的碼頭,可以補齊臨安水路上的短板,確保臨安的安全。
趙桓又沒來送,趙九哥知道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可能到分別的時候又要落淚,只派趙栩兄弟幾個出來送了。
楊忻忠帶人離開后,在臨安駐扎的是馬統領,清波門內的御營中還有三千人。
趙構對他說,已與趙大哥建議過了,很快要下旨升他為御營統制,楊忻忠的半片虎符也交給他。
趙構叮囑他,軍事無小事,一定要見符而動,如果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能夠保證臨安城安然便是大功一件,等他回來再議升賞。
老馬由統領升成了御營統制,而且聽九大王的意思這還是暫時的,他連連的答應下來,就是不知道吳娘子也去汴梁,另外半片虎符到底在誰的手里,但他不能問。
楊忻忠也是御營統制,這次跟著趙九哥出行就是去立功的,統制絕不可能永遠是統制,有西岳大軍任職的先例在那兒擺著呢。
趙植臨分手時,悄悄告訴趙九哥,大哥接下來的好戲你無緣看了。
只要想一想死在金國的朱皇后,趙桓做什么都不過份,趙構更不想問,與兄弟們揮手而別。
又是一次男女混搭的結隊出行,上一次是乘船,而這一次是清一色的騎馬,而且人數更為眾多。
每個人都有期待,這樣的混成隊伍只要是趙九哥帶著,一定有大收獲!
送走了康王殿下的隊伍,康王妃對田春羅和小潘說,“這下好了,我們這三個舊人守著康王府,又是把著錢,又是把著兵,誰也不能松懈半點!”
原來,那半片黃燦燦的虎符就在她的手里。
田春羅剛剛從建康回來,沒什么不滿意的,她說,“看來九大王讓位給大哥是真心實意的了,這次把吳妹妹帶走了,我猜他不想大宅尷尬。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邢秉懿說,“留小潘在府中,我們去大宅住竹樓,開荒。”
第二天早上,等邢秉懿和田春羅趕到大宅時,早朝已經結束了。
她們看到官員們三五結伙的由大宅里往外走,上馬去衙門,但還有好多的馬匹空著鞍子,被各府的家人們垂頭喪氣的牽走了,一問,才知道沒出來的正被重昏侯和太上領著,去新開門外分地去了。
田春羅問邢秉懿,“去分地開荒的官員真有這么閑嗎?他去種了地,那他負責的公事誰來打理呢?”
邢秉懿也有些奇怪,田春羅的疑問也是她的疑問。
正好看到有十一個內侍結著隊伍從大門內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商量著,“你先我后,念的時候千萬可別念差了!”
康王妃上前問道,“大官兒們是去做什么呀?”
內侍們每人揣著一道擬好的詔書,恭恭敬敬的施禮答道,“回稟康王妃,我們是去大理寺獄傳重昏侯的旨意。”
田春羅道,“對趙大哥怎么這么不尊重,就這么重昏侯,重昏侯的叫。”
內侍們解釋道,“田娘子錯怪我們了,不這么叫才是不行,重昏侯還有兩撥差派,人就在后面,比我們可隆重的多!”
田春羅問,“你們去傳什么旨?”
內侍道,“吳乞買有一后,五妃,九嬪,元妃先離開了,獄中除了皇后未動,還有修儀、充容兩個人據說太丑未動,其余的十一個都被重昏侯賞給兄弟們了。”
另一名內侍道,“重昏侯要求我們不要一塊兒進去,要從最后邊的充媛開始,每隔兩刻才能進去一人宣旨,沙漏我們都帶著呢。”
田春羅伸手道,“給我看看。”
邢秉懿趕忙拉住她,“該你看嗎?”然后拉著她進了大宅。
果然又有兩撥兒傳旨的內侍出來了,一撥兒是冊封耶律啊國為遼國公的,一份還是去大理寺獄,重昏侯隆重的冊封金國皇帝吳乞買,為金國皇帝。
從明天開始,遼國公和金國皇帝都要參加重昏侯的朝會。
金國皇帝在上京曾冊封趙桓為重昏侯。
重昏侯又在臨安冊封吳乞買為金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