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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相見

  自從上位以來,重昏侯真的沒有安排過一位臨時的使職,他就是往湖北下放了一個原來在刑部任職的人,提點刑獄萬俟禼,往揚州和真州①下放了一個呂元直。

  但他這些日子一直沒有閑著,細想想,真正未間斷的一件事就是江南平亂,剩下的精力全都是在和這些官員們較勁玩兒了。

  太上這些日子一直在墾荒,散朝之后,趙桓去了太上的竹樓,太上沒在,他往院子里一看,太上的鋤頭也沒在,但吳乞買的皇后和貴妃卻在幾位太后和太妃處,趙桓對她們說,“你們收拾一下,隨本侯去康王府一趟。”

  派人去康王府叫邢娘子和田娘子過來見他不合適。

  身為一位大伯兄,重昏侯自己一個人去康王府見邢秉懿和田春羅,更覺著不大正式,總得帶上兩個人,思來想去,趙桓從韓州跟回來的那些才人、夫人、美人和捷妤他誰都不愿意帶,這才有如此的吩咐。

  這些日子以來,趙桓頭一次正面的吩咐她們點事,卻是出天眷大宅去康王府,兩人不敢違拗,反而還有些期待,便回自己的竹樓去收拾。

  重昏侯帶著幾個內侍,還有御營專使韋舅爺給安排的二十名侍衛,再有兩個陪同的女子,這些人一起出了天眷大宅的大門,往朝天門走。

  天眷大宅的大門外兩里處,他給吳乞買和曹侍郎、以及吳乞買的兩三位隨臣和家眷們新建的竹樓馬上將最后峻工,一共有六座竹樓,規格和大宅里面的都是一樣的,負責把守此處的御營司衛士們已然就位了。

  趙桓看了看跟出來的皇后和貴妃,問她們道,“過些日子,等吳乞買和曹侍郎等人一遷入竹樓,你們便回這里來吧。”

  重昏侯的出行極其簡單,兩位女子連一駕車子都沒有,一撥兒人就是徒步著在地下走,再加上侍衛和內侍,一群人從遠處看,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來頭。

  吳乞買的皇后姓唐古,她的娘家在遼國,名慧兒,三十幾歲的樣子。她聞言與貴妃互望了一下,居然誰都沒回答重昏侯的話。

  重昏侯道,“我問你們話呢。”

  唐古慧兒道,“這就是重昏侯給我們的歸宿么?”

  重昏侯頓覺著詫異,送你們回去難道不行?唐古慧兒道,“你還不如把我們放到觀橋的織場去織布呢,我不能再見吳乞買了,我被重昏侯賜過浴,回去也沒好臉色給我,因為我當時沒尋死,還乖乖的洗了澡。”

  那個貴妃道,“重昏侯要退貨么?那樣的話我也去織布。”

  趙桓道,“那好吧,等本侯從康王府回來,就送你們去觀橋織布。”

  貴妃道,“你真是個懦夫,坑人不淺。”

  她這句話是當著身邊前前后后的二十幾個侍衛們說出來的,重昏侯大怒,喝道,“我給你臉了是吧?要怪就怪吳乞買沒保護好你們,怪我何來!要不你們別去康王府了,立刻就死在這兒,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朱鏈的勇氣!”

  兩人不說話,隨著走出去十幾步,唐古慧兒道,“吳乞買欠的帳你不該算到我們頭上,朱皇后的死你怪不到誰,要怪就怪你自己沒保護好她。吳乞買也一樣,反正我是不會再見他的。”

  貴妃說,“我也一樣,我從小未生于宋地,我爹我娘更沒教過我這個,我更不會去為了他的失敗去死。”

  重昏侯說,“那你總得有臉吧?”

  唐古慧兒沒再往下頂撞,貴妃說,“你有臉怎么還活著,而且活的還這么有興致,把我們送回去你就比吳乞買強了?我看你還不如他呢!”

  重昏侯自北狩之后,什么屈辱沒經受過,什么難忍的事也都熬過來了,他要是只顧著臉真的活不到現在,但現在他又有了大事要做下去,意義超越了一人所能承受的全部榮辱。

  誰知在自己的地面兒上又挨了兩個異國女子一頓當眾的挖苦。

  他沒有發怒,駐足定定的扭頭看這兩個人,這兩個女人都像是畫兒中畫的一樣,只是在他的心幕中,眼睛里,她們沒有一丁點兒的顏色和溫度。

  最后,重昏侯冷冷的對她們說,“去見邢娘子,到了康王府若再敢像在這里一樣沒大沒小,本侯便真送你們去觀橋織布去!”

  和寧門上把守的規格如舊,只不過換了個名頭,大內變成了康王府而已,趙桓在門下一叫,不大一會兒門就開了,邢秉懿和田春羅親自趕來迎接。

  等坐下之后,邢秉懿不知道大哥的來意,看著唐古慧兒兩個人,笑著對田春羅道,“大哥帶她們來連個車都不派,看來是哭窮來了。”

  重昏侯道,“正是被你們說著了,我窮。”

  康王妃道,“春羅,你快去金庫,給她們取些戴得出去的好首飾來,總不能叫她們這么跟著大哥拋頭露面。”

  趙桓未及阻止,田春羅已經跑出去了,很快從外面拿了不少的首飾回來,讓唐古慧兒挑選,金的玉的十多件,看的趙桓眼花繚亂。

  重昏侯道,“九哥有日子沒來信了,我猜來信便要催糧催餉,你們只掏這點兒不夠呀。”

  田春羅道,“康王府可沒糧食,但買糧食的錢我們有,大哥要多少呀。”

  邢秉懿道,“九哥來信了?”

  皇后和貴妃兩個人低頭挑選首飾,恨不得都要,耳朵還偷偷聽趙桓怎么說。

  重昏侯說,九哥信倒沒來呢,但等著接到信再操辦豈不是晚了?我先朝你們吹個風,反正天眷大宅除了馬扎子,什么都沒有。

  邢秉懿問,“有處買糧嗎?”

  趙桓說有,張伯英這次的奏章不僅是替自己分辯的,張大帥也說了別的事,在他大軍走過的地方也不光是朱主薄那樣的人,遵紀守法的士紳大戶、商人也不是沒有,人家一直守法經營,照章納稅,糧食也有的是。

  但朝廷總不能像對朱主薄和十二嫂那樣硬搶,人得有區分,得拿錢買來充做軍糧,不然朝廷的信譽何在?

  邢秉懿說,沒關系,只要為了籌集軍糧,發餉,大哥你給個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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