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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表態

  但是這個話劉平叔沒說出口,什么是祖訓?祖訓就是祖宗的教訓!

  大唐文武同修,能使四夷臣服,但也因控武不力而見衰,以致山河涂炭民不聊生。大宋立朝以來,天底下起亂子的事兒也有不少,但憑著祖宗之法,愣是磕磕絆絆的維持到現在,祖宗之法說變就能變?

  道君老皇帝又上位了,說心里話,劉平叔對今后的朝局走向沒敢下過定論,道君耳軟心活,嗜于玩物,上位后做了幾件突顯文治的大事,一是在京城的東北低洼地帶,廣采花石堆出了一座巍峨華麗的艮岳,二是取古今名人之畫,集了一冊《宣和睿覽集》。

  道君自己也畫了數之不盡、可以以假亂真的花鳥兒,壯大了兩萬多人的后宮隊伍,再剩下的治國理政的大事,全都交給蔡京這些人去辦了。

  眼下趙九哥和趙桓可都不在位子上了,一個到了汴梁,一個到了安康,在臨安如果有人說趙九哥違背了祖訓怎么辦?

  將來會不會有人懷疑——是劉平叔和岳飛兩位軍帥慫恿了康王?

  很顯然岳飛沒有反對的意思。

  劉平叔看了看吳娘子,康王今日突然提出此事,八成這兩個人夜里早已商量好了,將來因為這件事起了波瀾,臨安那些文臣們沒法子康王,自然也就沒法子吳娘子,他們要找個替死鬼的話,第一個就是劉平叔——

  康王和吳娘子的年齡加到一起四十歲,劉平叔四十一了。

  岳飛出身于底層,年紀又輕,可以說一天沒和那些文臣們混過,他能知道什么道理!但劉平叔一門為將,讓人修理教育的還不夠嗎?沒長記性啊?真出了事岳大帥也是讓劉平叔教唆壞的。

  趙構說了這番話,其實也在看身邊這些人的反應,他看劉平叔,劉平叔只好說,“呃……大王計議已定了嗎?這、這是個大事情,應該深思熟慮,就是不知道尹先生從興元府回來是什么意思。”

  康王又問岳飛,“岳帥你對這件事怎么看呢?”

  劉平叔資格老,岳飛不搶著開口,直待康王相問,這才說道,“臣覺著倒可行,若說自漢代以來民心最堅固、最淳厚的地方就在這里,大王提倡民間佩劍,安康就是最合宜的地方,臣沒什么好擔心的!”

  趙構看了一眼吳芍藥,從她的眼睛里居然看不出對此事認可與否,從那日夜里她生過氣以后,趙構半開玩笑的,早起給她寫了送走邢秉懿和田春羅的休書,算是把面子轉了轉。

  但這兩天他一直忙,也一直在想她為什么因為一句玩笑話就生了氣,今日宴罷與兩位大帥議事,別的人都離席走了,吳芍藥還在座,不知道她此時又想什么。

  便問她道:“不知娘子是什么看法?你講出來我才好下這個決心呢。”

  吳芍藥說,“九哥此言差矣,奴家只是個女流之輩,看事情哪會那么全面呀?有兩位戰無不勝的大帥支持著九哥,便說明此事或許可行……但九哥你最好寫封信,往臨安問問邢姐姐的意思,若她也支持你,那么奴家便也支持。”

  呦喝!不軟不硬的給孤將話踢回來了,剛被你逼著寫了送臨安的休書,此時當著兩位大帥的面兒,你又讓我給臨安寫信。

  便故意說道,“孤不是剛剛按娘子的意思給邢秉懿寫過信了嗎?這次若再寫一封,或許等信送到時,她們已不在臨安了!”

  劉平叔大驚,“邢娘子不在臨安!貴妃要叫她們去哪里?”

  吳芍藥急道,“大帥!你別聽九哥胡說,哪有這封信!”

  趙構故作恍然,看著吳娘子道,“孤明白了,有的人(吳芍藥)既要讓別人(邢秉懿)做事,還要讓她老實,所以這信孤是應該趕快再寫一封呢。”

  劉平叔眨著眼睛看岳飛,提議道,“呃——如此說——在安康民間佩劍之事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那么岳大帥,我們先告退吧,等臨安邢娘子那里有了回信,我們再定不遲。”

  說著便作勢起身。

  吳芍藥攔著不叫劉平叔和岳飛動,仍與趙九哥道,“奴家給她們刻了那么多的印,你居然還這樣說奴家,奴家不做事嗎?奴家不老實嗎?”

  劉平叔急促的數次眨眼示意岳飛,起身道,“岳大帥,殿下與吳娘子有大事要談,我們快走!”

  這次岳飛很配合,也起身了,呵呵笑著說,“好像是,那么只好先告退,”

  兩人走到門口,趙構喚道,“誒,誒,都別走哇——”

  劉平叔拉著岳飛,頭都不回的道,“要走要走,微臣看出來了,九大王有比民間佩劍更大的事要處理,臣與岳大帥可幫不上這個忙。”

  趙構在座上大聲朝他們道,“孤要想傳承祖訓,也得先穩住社稷再說,就這么辦了!尹先生回來之前,劉平叔你得將此事操辦起來!”

  劉平叔已經走到了門外,應道,“臣遵命。”

  屋中只剩下了趙構和吳芍藥兩人,吳芍藥也起身要走,趙構拉住了問她,“王妟那些人呢,怎么都不在?”

  吳芍藥說,“漢中的胭脂、紅花很有名,本地的女子尚且禁不住它的誘惑,何況從上京來的那些人,哪個不想被你看著更順眼些?她們開飯前便商量好,都跟著六姐買胭脂去了。”

  康王端詳吳娘子,今天她穿了件銀色的繡綢夾襖,一條艷藍的裙子,腰間垂著一只香袋,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怎么看怎么覺著她最順眼。

  鬢角上還插著一朵杏黃的絹花兒,映襯著底下看不出喜怒的一張鵝蛋臉,康王不由的贊道,“孤以為娘子不需要這些東西,就已經很好看了。”

  吳芍藥往外掙著手道,“不,奴家也需要這些東西,若非大帥們來了奴家要跟你應付場面,我便隨她們同去了。”

  “信你送走了嗎?”他指的那天早上隨手寫的信。

  吳芍藥說,“當天我就送出去了,一天也舍不得留著它呢。”

  康王長吁了一下道,“這便好,孤總算結清了一件大事,一天也不能留著她們了……咦?娘子這里揣著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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