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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阻攔

  田春羅心有靈犀,關心的問,“太上準備怎么賞賜澉浦這兩個人呢?”

  秦會之道,“太公凡事從儉,在建康家俱能不添就不添,原想晉升喬娘子的后位,嫌鋪張也暫緩了。但小臣必須先去澉浦看一下,以示圣眷,賞賜的事等回復了太上再說。”

  秦會之身子不適,一步步往外走,田春羅說,“你就這樣去呀,丟身份。”

  他站下來問道,“田娘子怎么講?”

  邢娘子道,“秦官人你忍辱負重,我和春羅都曉得的!”

  秦會之說,“多承邢娘子和田娘子體貼。”

  邢娘子說,“太上在臨安不能久無大員輔佐,二來我和春羅不忍看你拖著病體再走遠路了,你是禮部主官,空手去澉浦鎮大談慰問,這也很不妥啊。”

  秦會之面現遲疑,去澉浦是他能想到的、近期應該辦完的大事,欠缺的正是干貨,看來這次又要被康王府的女主們所阻。

  邢娘子道,“我想了個兩權其美的主意——既免秦侍郎鞍馬勞頓,又完秦侍郎之事,還能讓秦侍郎盡快回建康向太上交旨。”

  田春羅道,“若非是秦侍郎關心的事,錢我們不會出,腿我們也不替跑,就當替雁翎賠禮吧,但是秦侍郎你總得以禮部名義出具獎狀,簽上你的名號交我們帶著去。”

  秦會之問,“不知康王府肯出多少錢?”

  田春羅說,“錢沒有了,但是有這么長、這么寬、這么厚的大金磚,秦大人你認為出兩塊好還是三塊好,還是五塊,我們自然遵命。”

  秦會之,“那就三塊!”

  邢秉懿笑著道,“來人研磨,請秦官人擬禮部給澉浦鎮的嘉獎狀。”

  秦會之寫好了獎狀,對邢娘子襄助禮部千恩萬謝,說邢娘子深明大義,有國母之姿,會之敬佩之至,“將來邢娘子見到兵馬大元帥康王時,還請邢娘子多多替會之美言。”

  邢秉懿還沒怎么著,田春羅又張羅著給秦侍郎包了返回建康的盤纏。

  秦會之反回建康,向道君回稟見到康王妃的經過,他沒再親自去澉浦鎮,隱約覺著康王府這兩個王妃在此事上有些熱情過分了。

  秦會之對她們有沒有什么目的尚不清楚,但擔心她們去澉浦時,給她們留下言行不一的印象。

  所以秦會之悄悄吩咐一個手下,替他完成兩次未成功的行程,讓他扮個賣貨郎,挑著擔子去看看,別露官差身份,更別說是秦府的。

  臘月上旬間,江北敵情日益逼近。

  完顏宗翰大批的人馬本來在陳州,忽做開枝散葉之狀,四方出擊,其中有一支上萬人的金軍從西濠水登陸淮河南岸,劍指滁州清流關。

  清流關內便是沒有阻攔的滁州地面,滁州與建康更是一江之隔。

  道君急召剛剛在臨安站穩腳的樞密使張德遠,速從臨安來建康商議軍情,御史中丞趙鼎也起身來了建康。

  道君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不淡定。

  第一次正式議事時還想派人過江,召呂遠直過來。

  但趙鼎和秦會之說,滁州緊臨真州,真州也是呂元直管轄的地面,揚州北方承州敵情也未肅清,有敵從兩面臨近,恐怕呂元直不宜抽身。

  道君只好作罷,先問韓世忠江北戰況。

  韓世忠躬身施禮道,“滁州刺史王善正在清流關組織抵擋,另外西岳大軍也來人馬了,局面似是可以再觀望一段。”

  道君急問,“岳飛派了多少人來?”

  韓世忠道,“右軍統制官董先的三千馬軍,正尾隨金軍而至。”

  道君肩膀往下一塌,看著趙鼎道,“三千人!趙愛卿你覺著我們滁州還有把握么?岳飛難道就能派出這點兒人來了?”

  趙鼎想給樞密使張德遠下個套兒,回道,“陛下何須擔憂呢,江防有韓大帥,張樞密使也是從軍旅中剛剛入京的,中岳大軍一直在江西平亂,離著建康也不算遠,只要下令讓他來一部。”

  秦會之不說話,道君看他時,他就是不停的點頭。

  趙佶這才問張德遠,“樞密院能不能準備個預案,提前給張伯英去個信?讓他也做做動身的準備?”

  張德遠的定力可不會這么差,才一萬金軍不至于嚇成這樣。

  道君把誰都問過了才問到自己,是表示倚重、要請他一錘定音,還是忽視了這位三十出頭的樞密使?

  剛一見面時,韓五臉上那個神態沒跑出張德遠的眼睛,韓世忠有些不得勁兒。

  原來兩人一個主持東岳大軍,一個主持南岳大軍,韓五爺黃天蕩首捷,還大著張德遠十來歲,但此時職位高下已分。

  張伯英看自己的眼神兒可能和韓世忠差不多,別忘了在五岳大軍中張伯英一直是皇帝衛帥,心氣很高。

  張德遠剛剛入主樞密便朝張伯英指手劃腳,張伯英會不會不好好理采?

  和張伯英玩兒硬的又不宜,康王推薦他來樞密院不是讓他來搞亂的。

  樞密使回道,“陛下不可動中岳,江西軍力一邊平亂,一邊輻射著湖南和江東,還要隨時北上協助西岳作戰,如果叫張伯英分神來建康,萬一金軍從江西地面進犯江南,局面將如何處置?”

  趙鼎道,“圣駕在建康,要保萬無一失!”

  張德遠道,“有韓大帥在呢,我所慮的一直并非江防,而是滁州。”

  一句話,韓世忠的臉色就好看了,這個大老粗比張伯英好哄的很。

  趙鼎道,“可是據趙某知道,滁州守官倚仗有清流關,又恃著滁州環山遠離淮防,防務準備還不如揚州,四鄉清野很馬虎,不少民眾從承州避難而去,根本沒入城,萬一金軍破關,怕要損失慘重。”

  道君不想此時拿主張,見秦會之一直沒吱聲,便問他道,“會之你是何意?”

  秦會之誰也惹不起,一個管禮部的侍郎,如果在座者有一人朝秦會之表示不滿,大敵當前,道君也不會專門給他撐腰撐面子。

  秦會之說,“小臣只是不能承受——太公親征,剛剛駐蹕建康,我軍便在隔江這么近的地方出現重大失利。”

  趙佶說,“堅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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