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要恢復到靖康年雙方議定的邊界,趙桓割讓三鎮有歷史依據,劉彥游死了但字可沒毀,地方還要歸我大金。
這是第二條。
每年宋國給金國歲幣……老杜去了要見機行事,昏德公硬氣就少要點兒,要是還像以前那么軟可以多要一點兒,數目可由杜公美靈活掌握,在每年五萬兩至十五萬兩之間波動,茶絹先不要了。
這是第三條,一看就有些外強中干。
有人說,“攝政王,這些條款好像是我們大勝了,這,這,合適嗎?”
宗干道,“杜公美人還沒到建康呢,我們總不能先降了身份弱了氣勢,宋人我懂,一聽這個‘和’字他們的腦瓜子就不會轉了,敢不和?不怕我一生了氣年年騷擾他們?”
有個太學站出來說,“建康我有個昔時同窗說宋國此時又是權臣當政了,那么他在外邊的將帥不可能再立什么大功,攝政王一定要有信心。”
攝政王說,“我有的是信心,給我歲幣我更有力量隨時南下。”
有個大臣說,“議和就要請宋國放吳乞買回來吧。”
完顏宗干可沒這個想法,吳乞買一回來就等于禍害回來了,自己辛辛苦苦培植起來的勢力抵不過吳乞買往那兒一坐,但宗干又不能明言反對。
他點著頭說,“那就給杜公美再加個第四條:如果大皇帝舍得離開臨安舒適的生活,趙佶得將他和所有的后妃禮送回來,差一個人也不行!同時還要在先期議定歲幣的基礎上,每年再加上二十萬兩,做為先皇帝一家在上京的生活費用!”
所有的異議終于平息了,杜公美膽顫心驚的從大同出發。
張伯英丟了帥旗,消息隨著四太子的密信一同被秦會之知道了,可是秦會之不能跑到道君面前去說,不然道君一問他消息哪兒來的他就說不清了。
這個也好操作,總之道君不久便知道了。
張伯英按旨出兵的滿足感還未消失呢,道君就要面臨亂指揮的指控,沒有人敢明著說官家,不表示人家背地里不嘀咕。
樞密使張德遠就問,“不知太上怎么處置張伯英?他遵旨沒錯,但失旗是大錯,臣從未聞帥旗離開大帥的,中岳大軍被金軍全殲了還是怎么的?”
道君沉吟著,張伯英還是年輕氣盛,讓張伯英出兵的旨意是道君下的,遵旨的人若被重懲的話,以后誰還聽道君的旨。
他看秦會之時,內心也在游疑。
秦會之私下里和他說的那些話,在他肚子里翻來覆去。
一是國家經濟已經支持不了龐大的軍費開支,看看邢娘子瘦的,那都是被錢累的。二是軍事力量說不上強,收的好多潰卒群盜來擴充軍旅,聽說連盜墓賊都進來了,軍紀廢弛,不足以戰。三是文武不和,不可以急圖大業,因此先保全東南,鞏固根基不是毛病。
文武不和才是道君的心頭大病!
道君以后還得到地下去見祖宗,北狩時他覺著沒臉下地,所以跳了回井祖宗也沒收,可此時不同,只要國家大道不在他手上再次顛覆,他可以揚眉吐氣的去見祖宗了。
再就是康王的安危,道君不得不想,他也得靠康王啊。
若圖和,趙佶認為韋娘子不會反對,她也一直擔心康王的安危。
但韋娘子在此事上最終會支持她的兒子,如果康王一定要戰,她不會拉倒車。
秦會之站出來道,“凡事不是非黑即白的,中岳失去的就一面旗子,不過我們從中也看出來,淮南金軍還有很強的戰斗力。”
呂元直說,“秦相爺你以為帥旗是什么?尿布?”
秦會之冷冷的說,“別看不起尿布,別以為那是女子和娃娃們接觸的,張秾也是女子,照樣往金州千里送錢,太公不念張伯英的小錯,難道不該念一念張秾的功勞。”
韓世忠態度居中,可能這里有梁紅玉的原因,另外他和張伯英五岳并肩,不想節外生枝。
最后,趙佶拍板:去信江西對張伯英進行申斥,由他設法補救。
張德遠和呂元直低著頭退下,大敵當前兩人誰都不想把張伯英弄死,就是受不了太上和秦會之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
但隨后的議和一提出來,不但是張德遠和呂遠直,連韓世忠都跳起來了。
韓世忠不覺中暴了半句粗口,“他奶,”然后把“奶的”止住了。
呂元直說,建炎以來我們做了幾件事:打造了一支足以與金人抗衡的軍事力量。離民正在會集起來恢復生產,涵養朝廷的財力也在積累。
再者康王統一了內部,平定了靖康以后群雄割據的混亂局面,已經有了一個比較穩固的后方。
最重要的,我們降租開荒重修典章制度,被戰爭破壞的社會秩序正在恢復。
怎么在此時突然提出議和?
張德遠說,“議和一出,軍民意志零散,局面將頓時朽壞,我們好不容易煥發出的斗志怎能被隨意閹割!難道要以自宮換取不敗么?”
自宮!秦會之不愛聽,他現在與自宮還有什么區別!
秦會之此時什么都不能怕,議和提出不易,失之交臂了撻懶不會放過他,四太子不會放過王氏。
秦某一但身敗名劣,不肯放過秦某和王氏的還有更多人,他有傾向議和的道君,只是有些搖擺,此時秦會之若軟下來,道君直接就縮回來了。
道君果然把頭縮下去了,還忘不了北狩。
秦會之說,“文武大道乃是重防,是我們每一個臣子的底線操守,休養生息是軍民所盼,張樞密何來的零散之說?西岳在淮西才多少人馬?兵無常勢,我們舉國的安全難道就靠他一支人馬?張伯英失旗便是上天示警于我們,別等著局面真正的朽壞到不能收拾!”
秦會之在道君和韋皇后那兒把功夫做的很足。
他接連三次提醒道君,由他一個臣子提和,深恐未便,他請道君精慮好了再說,道君還是猶猶豫豫不想放棄。
一說文武大防,韓世忠避蔫兒了。
李回站出來支持秦會之,“試問到那時遍地散勇,只認刀槍不認理,我們做文臣的又有什么力量去掌控他們啊。”
張德遠說,“我就是文臣,怎么啦?如議和,臣請卸樞密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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