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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淮西傳捷

  其實康王還有兵,就是四州鎮撫使王彥駐扎在襄陽的人馬,大約有三千多人。

  他同張秾等人說,“此時河淮最為緊要,孤要出兵了。”

  斡勒妹說,“你走了金州就剩我們三個。”

  康王說,“汴梁就十姐一個,郾城就六姐一個,孤也得出馬了,不然吳芍藥在淮西打敗了謀衍,她們帶著劍士沒有馬,根本就追不過謀衍,孤必須從襄陽出兵半路去截住他!”

  “金州怎么辦?”

  “三嫂守金州。”

  “我和張秾兩個去守襄陽!”

  王彥率本部人馬隨康王殿下出隨州,斜插淮西。

  康王的斧子沒了,他有鐵劍,一路上連探馬都不派,嫌耽誤功夫,大踏步的往淮西趕路,五日后到達新店,又招集到信陽軍和德安府一千五百人馬,誓師要奪回武陽關。

  武陽關外,有宋軍猛烈攻隘,康王率人從守關金軍的背后沖上來了。

  經過多半日激戰,武陽關奪回,兩千金軍覆沒,康王這才知道奪關的是牛皋部和王貴部,王貴坐在肩輿上指揮戰斗,身上裹著半邊繃帶。

  康王溫言安慰王貴,對王貴情緒失控時的莽打莽斗未作絲毫責備,讓他率本部兩千來人留守武陽關,自己率著牛皋、王彥往蘄州殺來。

  蘄州至羅田沿途都在鏖戰,處處村子野地里都有廝殺,劍士們在壕溝渠垅間奮身格斗,金騎人馬來往,有的馬匹在松過的地里撲跌,人甩下去馬逃走,有的劍士們在抓俘虜,四外一望已經分不清明顯的陣營了。

  他的到來令軍心振奮,“康王殿下從金州來援我們了!”

  康王到一處戰場便派人喊,“康王有令,不許抓俘虜!見到吳娘子沒有?”

  隊長和劍士們有的說,“吳娘子和余娘子在后邊。”

  有的說,“她城外大寨。”

  有的說,“吳娘子在城里,但宗弼和雁翎求過情,吳娘子已經下過命令,我們可以抓俘虜啊。”

  康王說著,“那就隨你們抓吧……”馬就跑過去了。

  康王馬不停蹄的往蘄州方向趕,半路上偶遇一股股喪失了斗志的金軍沒命的策馬北逃,小戰時有發生,牛皋和王彥見他揮舞著鐵劍絲毫不顧個人安危,一左一右緊緊護持。

  越接近蘄州戰斗越稀疏。

  遠遠的看見那座軍寨,寨外十里方圓,人馬雖然鋪天蓋地吶喊不斷,但戰事已近結束,不少俘虜們正在順從的丟刀整隊,只有一個地方人聲呼嘯不停,他和牛皋,王彥連忙跑過去。

  外圍的劍士陣式嚴密,就像上次在金州圍斜寶。

  一見康王到了,劍士們紛紛舉鐵劍朝他行禮,主心骨來晚了。

  吳娘子和余麗燕、王妟都出城來了,在對面。

  觀戰的還有中岳大帥張伯英。

  在包圍圈中,只有宗弼和一員使銀錘的金將在徒步格斗,金將的馬倒斃在不遠的一方,是被劍士們射死的,宗弼的大勃極烈金盔扔在另一邊,兩人錘來斧往難分勝負。

  牛皋對康王說,“這個人就是謀衍,他在作困獸之斗,我看四太子給他留著兩分力氣,他在勸降謀衍。”

  吳芍藥和余麗燕、王妟從遠處過來了,牛皋對康王說,“我去斗他。”

  牛皋起身下場替下了宗弼,看宗弼有些沮喪,看來勸降無效。

  牛皋以雙锏大戰雙錘,場中金鐵之鳴頻頻響起來,吳芍藥到了近前,康王見她毫發無傷,這才放下心來。

  場中又打了片刻,只見謀衍突然將雙錘一扔,不打了,牛皋看著他俯身從地上拾起一把彎刀來,直接把它架在了脖子上,喊道,“不陪你們玩了,告辭!”

  他想自殺。

  宗弼在場邊喊道,“謀衍!你何必!”

  謀衍筋疲力盡,沒辦法再脫身了,他慘笑著說,“誰都可降我不可降。”

  宗弼說,“宗干無情,為了爭權連兄弟的命都不顧,我們金國在他手上完了!”

  謀衍說,“呼延將軍的仇,濟王的仇,河淮百姓的仇,康王和宋軍都不會忘!”

  說著手肘兒一動。

  只聽“當!”一下,從場外疾速飛過來一支利箭,射的太準了,謀衍手一麻刀掉了,他順著方向扭頭看去,看到康王和吳娘子手中都拿著張弓,不知道是誰射來的。

  他著實的吃了一驚,早就聽二太子宗望的舊部說到過,大宋康王的射術非同凡響,這位吳娘子也是箭中好手,但他一直不肯信,這次在匆忙之間背對他發的這箭力道不大,卻極巧,不知是康王還是這位吳娘子。

  吳娘子說,“兩軍作戰死傷不計私仇,你沒必要顧慮。”

  康王說,“不錯!不然大勃極烈的仇怎么算?孤和他在兔兒窩把酒暢談如在眼前,陣前相斗無非爭的是天下治理之權!既然宗弼都替你求情,謀衍你自可放心,歸過來沒人敢找你的后帳,你的本軍仍由你領著。”

  謀衍俯身重拾了刀,慘然笑道,“多謝方才這一箭,能告訴我是誰射的嗎?”

  康王說,“孤也想救你,被她搶了先。”

  謀衍道,“康王和吳娘子盛情,四殿下挽留我很慚愧,看來攝政王破壞議和真是失去了人心,可是我罪重,還有爹的仇不能報了我還治什么天下,我只有找爹去!”

  說著手肘又是猛的一動。

  鮮血噴出,人倒在地上,康王等人慨然無語。

  宗弼奔過去,半跪在謀衍尸身前抹淚,雁翎跑過去拉他拉不動。

  康王傳令給謀衍善后,以上將之禮在當地埋了以后說,“所有降我大宋之金兵,有傷的治傷,年老體弱者編入中岳嵩山工程大軍由張伯英安排,剩下的暫于蘄州屯墾休整,由宗弼指揮,王妟詹七娘出任正副監軍!”

  宗弼說,“多謝康王殿下信任我,可是,我對中原百姓犯下很深的罪孽,急著領兵怕是不成,請康王殿下收回成命。”

  康王知道宗弼的顧慮,謀衍身后除去死傷還有八千之眾,宗弼還在避嫌,同時不想帶著這些人去同金軍廝殺。

  便問,“那么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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