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至!
卻說那孫堅,自得玉璽,不想卻有小人報于袁紹,袁紹欲索之,孫堅不從,是以惡了袁紹。孫堅連夜拔了營寨,徑往江東投去。不想袁紹修書一封與荊州刺史劉表處,教其就路上截住奪之。
劉表依袁紹之意,截殺孫堅,不想其驍勇,麾下將士拼死,被逃回江東。后經袁術挑撥,加之先怨,孫堅跨江擊劉表,不想中了劉表之計,可憐“江東猛虎”,被亂箭射死,落地竟無聲。后其子孫策以擒獲之黃祖換回孫堅尸身,罷戰回江東,葬孫堅于曲阿之原。
董卓自長安聞孫堅已死,拊掌大笑:“吾除卻一心腹之患也!卻不知那孫堅的兒子多大年紀?”
李儒于一旁答道:“回太師,孫堅之長子孫策,年一十七歲,次子者,尚不及十歲。”
才十七歲?如此年幼,有能有何作為!董卓深是不以為意。自此愈加驕橫,自號為“尚父”,出入僭天子儀仗;封其弟董旻為左將軍、鄠侯,侄董璜為侍中,總領禁軍。董氏宗族,不問長幼,皆封列侯。
殺司空張溫,以勾結袁術之名冠之;修筑郿塢,盡按長安之例而建,將于洛陽帶出財務,并選之美女充之,供其淫樂,狼戾之氣更甚,長安上下,除卻其麾下,無人不惡之。
卻說那司徒王允,這一日自朝上歸至府中,思索今日張溫之事,坐立不寧,直至夜深月明,亦不得安睡,遂倚仗來到后花園處,獨自飲酒長嘆,望空垂淚。
忽有琴聲將其驚醒,只聞那琴聲,似凄訴,似低語,百轉裊裊,繞人心弦。
深夜是誰撫琴?王允起身尋聲走去,待到得近前,方見是養女貂禪。
“貂禪,深夜不睡,尤自撫琴,卻是為何?”
聽有人說話,貂禪忙停下,回頭看去,見正是義父王允,連忙起身禮道:“回義父,女兒今日心血難停,似感有不幸之事欲發生,故難于入眠爾,百無聊賴之下,撫琴以清心,拜月以求安。”
聲音清脆,真好比黃鶯入谷,玉珠落盤。
王允聞言啐道:“這是何道理,于深府中住著,焉會有什么不幸之事?莫要胡思亂想,睡去吧。”
“是,女兒尊義父之意。”貂禪說完,抱起琴,就欲回房。
“慢!”王允突然喊到。
貂禪輕轉回身,“不知義父還有何事吩咐?”
美,太美了!王允看著月光下的貂禪,心中贊到,只見那貂禪,身姿俏美,細耳碧環,行時風擺楊柳,靜時文雅有余,可蔚為大觀也,那董卓父子……
“貂禪,義父待你如何?”
貂禪一禮,溫聲回道:“女兒蒙義父恩養,教習歌舞,優禮相待,若無義父恩澤,女兒斷不會有今日。雖粉身碎骨,也是難報矣。”
“撲通!”王允突然跪到貂禪面前,將貂禪驚的連連退后,口中連聲呼道:“義父,此卻是為何,哪有父親跪女兒的道理?快快起來!”
“貂禪,天下盡在女兒你的手中,還望女兒能答應了義父的這個請求!”王允老淚縱橫,哭的甚是凄慘。
“天下盡在女兒手中?義父次言何意也,女兒一弱女子又如何有那分本領?”貂禪疑惑的問道。
“貂禪你理解錯義父的意思矣。想那董卓亂政,百姓有倒懸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汝不能救也。賊臣董卓,將欲篡位;朝中文武,無計可施。董卓有一義兒,姓呂,名布,驍勇異常。然據義父我觀之,此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連環計,先將汝許嫁呂布,后獻與董卓;汝便于中取便,離間他父子反目,令呂布殺死董卓,以絕大惡。到那時,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汝之大功也。不知汝意如何?”
什么?貂禪被王允的話震暈了,原來…原來這心血來潮,罪魁禍首居然來自自己的義父!貂禪顫抖著聲音問道:“這…這….義父又將女兒置身于何處?”
“為大義,只好委屈女兒你了。”
“這…這如何使得,這叫女兒日后有何面目再見世人,縱是功成,女兒亦無面目存活于世矣!”貂禪連連搖頭,這怎么可以,烈女不嫁二夫,如此這般,置綱常于何物?
王允豁然站起,想不到他那把年紀,居然還能如此利索。王允怒聲道:“汝忘某之養育否?天下危難,正是汝報國之良機,汝區區賤名,何足道哉!”
貂禪被唬的連連后退,口中稱道:“女兒…女兒不…不敢忘,若…若義父執意如此,女兒遵命就是了。若此能報得義父之恩,女兒甘愿被人唾罵,死則死矣!”
“精彩呀,真是精彩!都言王子師一日千里,有王佐之才,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而已,好生另人失望!好一個剛烈的女子,好一份政治貞操,端世間奇女子也,恩怨分明,佩服,佩服!”
“誰?”王允大驚,忙尋聲望去,只見屋頂上側臥一人,背對著月光,看不分明,然那輪廓…..“呂布?!”
“非也,某乃西涼黃逍是也!”那人說著話,自屋頂上站起,飄然跳落院內。
黃逍怎么來了?這些時日他又去了哪里?
原來,黃逍自虎牢關辭別曹操以后,打發高順令領軍自回并州,其乘著嘯月,帶著典韋往西涼隴右而行,黃逍要尋一尋自己這一世的母親姜氏,看其是否還在人間。然其幾經尋訪,也是全無蹤跡。遂和典韋望箕關而行,欲回并州。路上聽聞孫堅戰死,這才想起長安那美女貂禪。黃逍只記得是孫堅戰死后,王允施的連環計,將貂禪獻與董卓與呂布二人。
媽的,老子來三國一次,總不能單身過一輩子吧,自己都二十來歲了,換成他人早就結婚生子了,這不是么,大哥他們總是催自己。這貂禪似乎是個好選擇,有仁有義,如此女子,可不能就這么讓兩個好色之徒糟蹋了。
想到這里,黃逍讓典韋自回并州,獨自來到長安。這一日,來到長安外面,縱嘯月躍入城內,經打聽,連夜潛入王允的府中,不巧正看到這一幕。
“黃逍?錦侯?”王允驚疑的問道。
“正是我黃逍,不知王司徒有何見教?”黃逍不屑的看著王允,冷冷的稱道。
“哼,汝也是有名爵之人,焉何不請自入?”王允怒聲喝道。
“不請自入?那又如何?至于請字,那也要看是什么人的府邸,你王允的府邸,不需要,你王允,也不配!”
“什么?你黃逍倒是說上一說,我王允又有哪點不配!”王允被氣的須眉皆乍,渾身哆嗦連連。
“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然汝身為男兒身,卻欲令一弱女子做犧牲品,莫非汝還不如一女子乎?大漢司徒,也不過如此!你我身為男兒身,當佩三尺青鋒,斬世間疾惡,何似你這般,居自己微末之恩,枉至他人幸福于不顧,我黃逍不恥也!”黃逍鄙夷的看著王允,冷冷的說道。
“某重謀而不重……”
“收起你那一套吧!重謀?董卓霸占京師為時已久,又不見你有何般作為,今日一見卻更加可笑,居然以自己養育之恩威脅,以一弱女子屈身侍二賊,縱是能功成如何?這位女子又如何有面目存活于世?哼,功成之后,身為出謀的你,自然受世人的稱贊,然這位姑娘又如何?有大義?狗屁!怕只會言其不貞之名吧?再若惹及祖先,令祖上蒙羞,怕唯有一死而再無容身!你王允何其毒辣也,莫不是為了你所謂的大義,眾生皆可為棄子么?你說!”黃逍厲聲喝道。
“某只想誅殺董賊,以正朝綱……”王允懦懦的言道。
“哼,休要擺你那副忠臣模樣,古來有言,文死諫,武死戰,可你王司徒又做過什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遷都長安,是你附議的吧?尚書令大人能怒斥董卓而身死。然你這自稱大漢忠臣的司徒大人,卻不過是一貪生怕死之輩罷了!汝另這位姑娘屈身侍賊,據我黃逍所知,你王允也有自己的女兒吧,怎么不拿你的女兒侍賊?無他,是你的私心吧!你女兒是人,這位姑娘也是鮮活的人命,你如何徒仗自己微薄之恩就強令之?君子者,施恩不求報也,你,王司徒,也不過一小人而已!”
“你…這…我…”王允被罵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完全,哆嗦著手指點指著黃逍,卻又不知從何辯解。
“黃將軍,只怪貂禪命苦,將軍就不要為難我義父了,畢竟他對我有養育之恩,貂禪就助他成就此事,就當謝他養育之恩了。”貂禪語氣凄然,偷眼打量著黃逍,心道:這位就是名震天下,仁慈著稱的錦侯,好生年輕,聽聞其武藝更在那呂布之上,天下間無有敵手,更擅計謀,得許子將稱為文武德才兼備,人杰也。街頭巷尾無不傳其名,今日一見,果然英武不凡。
“既然你答應了你義父,不管功成與否,也算是報答了他的養育之恩。黃逍聽聞姑娘先前一番言語,甚是景仰姑娘之巾幗氣息,實不遜色須眉也。今日黃逍撞見,斷無袖手旁觀之理,實不忍姑娘屈身侍賊,待某斬殺董賊,以還姑娘自由身!”轉頭看向王允,“王司徒,我明日殺了那董卓,你可還這姑娘自由之身?”
“你欲殺那董卓?”王允震驚的看著黃逍,一臉的不信。
“一個董卓而已,某早就欲殺他!今日撞見此事,一并打發他上路就是!”黃逍豪氣干云,朗聲說道。
“如此甚好!若錦侯能殺得那董賊,那老夫也再無留貂禪之理,只要她愿意,隨時可以離開。”王允聞聽黃逍欲殺董卓,大喜,他深知黃逍武藝如何,即便是那呂布亦不是其對手,有他出手,此事成功足有九成希望!
不想他大喜下卻是失了言語,深深刺痛了貂禪那顆本就脆弱的心,原來,義父是這般人!
“承將軍大恩,貂禪卻是如何能報答?如蒙不棄,妾身愿隨將軍左右,為奴為婢,侍奉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