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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黃逍大婚 印記風波

  初平元年,五月一十八,清晨,天邊紅霞萬丈,并州,風和日麗。

  雖然時已是夏至季節,然并州地處西北,卻是天高氣爽,天空上飄灑著幾朵被朝陽映紅的云朵,為這一天,更添了幾分喜氣,似乎那老天爺也在為天下聞名的“錦侯”賀喜,祝賀他的大婚。

  陰館上下,無不張燈結彩,家家披紅,舉城同慶,闔城上下共同慶祝這個非同尋常的日子,對陰館百姓來說,黃逍就是他們的保護神,正是自從六年前錦侯來到雁門,數年來,并州才得以享受太平。

  如此喜慶的氣氛,百姓往來奔走,大街小巷飄蕩著歡聲笑語,舉城上下,盡著嶄新的衣裳,等著一睹“錦侯”娶妻的風采。

  漢代的婚禮程序比較繁瑣,因為今天婚禮的新娘與新郎的經歷與身世與一般人迥異,雙方皆沒有高堂在世,因此一切從簡。

  不過,黃逍與貂禪皆是第一次結婚,因此除卻婚前的繁瑣禮儀之外,正婚之時的任何禮儀,黃逍都吩咐按照習俗盡數舉行,一樣都不可少,他要給自己喜歡的人一個風光的婚禮。

  貂禪一直住在黃逍的府上,二者,無高堂所在,總不能關上大門直接入了洞房就完事,而且,畢竟是州牧的婚禮,也當不得如此草率,是以,大家一致決定,婚禮隊伍繞陰館一周,城內主要街道走遍,以示與所有百姓同樂。如此之舉,黃逍欣然從之,一人樂,不如大家樂!

  因此,天一放亮,由五百人組成的迎親隊伍,整齊的列在州牧府門口,吹吹打打,喜氣洋洋,等待著新娘的出閣。黃逍一改往日素白衣裝,只是齊眉勒著那條二龍戲珠的黃金抹額,周身上下,盡著大紅,站在府門前,笑呵呵的與每一個人抱腕打著招呼,臉上洋溢的笑容,彰顯著他內心的興奮。

  “賢侄,你額上所帶這抹額還是摘下來吧,額頭乃是人之天庭,這大婚之日,帶此遮擋物事,怕是不妥。更兼這物乃金黃之色,于喜慶不合,還望賢侄慎重。”楊彪見黃逍周身上下都已換過,唯這抹額還帶著,深感不妥,出言勸道。

  “是啊,三弟,這抹額是什么寶貝物件不成,終日帶著也不嫌悶的慌?自認識三弟以來,還不曾見三弟摘下過!依俺老張的意思,咱摘了它吧!”張飛也納悶,怎么老三終日帶這勞什子的東西?

  “是啊,是啊……”

  眾文武紛紛附言,勸道。

  黃逍一陣的為難,別人不知道他為什么帶這東西,他自己知道啊!他那額頭,乃一違禁之圖案——盤龍印記!這要摘下,自己的手下倒也罷了,早就知自己不屑大漢之心。但那楊彪……

  “三弟,怎么這般扭捏,卻不似你的性格啊,快快摘下來吧!”張飛說著,伸手就朝黃逍額頭抓來。

  黃逍忙閃身躲過,“二哥這是干什么?”再四下看去,見眾人都拿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甚是好奇自己為什么不摘這個抹額。怕是什么想法都有了吧!也罷,今日就摘下這抹額,也就此試探一下那楊彪的意思如何!

  “呵呵,既然大家都想讓逍摘下這一物事,也罷,逍就尊大家的意思。”說著,黃逍低下頭,將帶了六年多的抹額輕摘了下來,抬起頭,微笑的向眾人看去。

  “嘶……”府門前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黃逍的額頭,一言不發。

  “三弟,你這額頭上的胎記真好看,如此,更添三弟英武之氣,只是為何終日總帶著那個什么什么抹額的東西遮著啊?”張飛可沒想到那么多,帶著些許吃驚欣賞了一會,大刺刺的開口說道。

  “是啊,主公,俺老典也覺得很好看,主公以后就不要遮著了,這樣看著更好。”典韋憨憨的說道。

  這兩個莽夫,你們懂什么,還日后不要遮著了,這若是在并州還好,百姓皆心向主公,這若是出的并州,怕是天下要亂上加亂矣!主公額頭怎會有如此胎記,莫非……

  眾文武心中無不又驚又喜,卻是只口不言。

  “賢侄今年二十有一?”楊彪自震驚中清醒過來,見黃逍正注視著自己,心中苦笑了一下,楊彪又焉有不明之意。怪不得他不愿意摘下這抹額,原來如此!忽然心中一動,開口問道。

  “建寧二年四月望日,算來,小侄今年正是二十一歲。”黃逍見楊彪面色如常,心中贊道,果然是久經官場,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顏色也!見其發問,不明因何會如此相問,只得如實答道。

  “什么?建寧二年四月望日?!”楊彪大驚失色,失聲呼道。

  眾人驚詫莫名,這老人家怎么了,一個出生日期至于這般大驚小怪么?

  “爹,建寧二年四月望日怎么了?”別人不好問,楊修可不管那個,見爹爹失態,忙在旁問道。爹爹是怎么了,從記事起,還沒見過爹爹這般模樣。

  “建寧二年四月望日,帝御溫德殿。方升座,殿角狂風驟起。只見一條青龍,從梁上飛將下來,蟠于椅上。帝驚倒……”失神的楊彪隨口回答到,忽醒悟,止口不言,一臉震驚的看著黃逍。

  那一日,他也在朝堂之上,見過那條青龍,后似望西北方向投去。等等,西北方向,那不是西涼的方向么,而黃逍好象正是西涼隴右人氏吧!莫非……楊彪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雖只寥寥數語,然在場的多是多智之士,八面玲瓏之人,又焉有不明之意?一個個亦是震驚的看著黃逍,只不過,那震驚中帶著驚喜的意味。

  黃逍心中也是一驚,莫非老子還是承天命不成?見楊彪一臉的震驚,又一想今天乃是自己大婚之日,自然不想變得不好收場,忙言道:“呵呵,還有這等巧合?子虛烏有而已,休言怪力亂神之說,吉時已到,楊伯父,還不為我們張羅么?”

  “呃…”楊彪一愣,轉瞬哈哈大笑,“哈哈,你看老夫,都把正事忘了,吉時已到,迎新娘上轎!”

  楊彪深深的看了黃逍一眼,此子,不凡也,若是太平時節,怕是翻不得什么浪花,不過這亂世之時……大漢氣數怕是已衰,老夫又該何去何從?怪不得許子將評其為“太平之隱士,亂世之英雄”,吾今方知言中之意也!先前天子已惡了他,其怕是對這大漢已是離心,許子將評說其文武德才,乃是人杰,這些時日,見足了其之精兵強將,若其對大漢江山起了心思,那……罷了,今乃其大喜,過得今日再想不遲。

  “新娘來啦!”

  不知道人群中何人吆喝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望向那緩緩敞開的朱漆大門。

  只見大門開處,貂禪鳳冠霞帔,身穿一襲大紅霓裳,梳挽著高貴典雅的發髻,頭頂蓋著大紅的蓋頭,在幾名侍女的簇擁下,款款而出。

  老天似乎是想讓大家看看新娘子的容貌,平地處起了一縷微風,吹的貂禪頭上的蓋頭一陣的搖曳,輕輕的掀起了一角,頓時,半張傾倒天下眾生的俏臉呈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一時間,所有的人,忘記了所有的一切,腦中思索著所能想到的所有贊美的語言,想要來形容眼前的佳人,但又無不語盡詞窮。一個個瞪直了眼、長大了嘴、屏住了呼吸,熱鬧的場面瞬間變的鴉雀無聲。所有的人,像似被攝去了魂魄一般,呆呆發愣。

  以前貂禪總是淡妝素抹,從未有今日這般仔細打扮,縱然每日的耳鬢廝磨的黃逍,今日目睹貂禪的絕世容顏,也不由呆愣半晌,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望著滿場呆楞的目光,黃逍心中充滿了驕傲,奶奶的,看到沒,老子的女人是最漂亮的,最美的!哼,你們,羨慕去吧!哈哈……大丈夫在世,能有今日,當是痛快!

  怪不得人們都說,愛江山更愛美人,有如此美女在懷,縱是放棄那江山又如何?縱是萬萬里江山,亦可棄之如敗履!

  怪不得人都說,紅顏禍水,怪不得君王不早朝,吾今方信之!

  一片寂靜中,貂禪輕輕的伸出如蔥玉般的小手,將蓋頭掩好,移蓮步來到黃逍近前,輕啟朱唇,萬般的柔情,軟語向黃逍喚道:“夫君,良辰金貴,該上馬了……”

  輕聲細語,如春雨般潤心田,黃逍那不知道已經飄到哪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略微整理下衣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輕輕推了推楊彪,“楊伯父?”

  楊彪這才緩過神來,疑惑的看了看黃逍,好不容易方才明白過來,老臉一紅,忙清聲喊道:

  “吉時已到,婚禮開始!請新郎上馬,新娘入轎!奏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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