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伴隨著雷霆閃電,從黑漆漆的去層里傾瀉了下來,黃逍身上穿著周泰、蔣欽送他的那件鯨魚皮制作的水靠,大聲狂笑著,指揮著一眾水師干兵在桅桿上,纜繩上攀高爬低,拉起一部分的船帆,狂風卷著雨點,仿佛一條條巨大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了黃逍的身上,連綿不斷的強力抽打,讓黃逍有一種自己已經融合在了風雨中的錯異感覺。
云散雨消,大洋上熾熱的陽光,仿佛巖漿一樣慢慢的流淌了下來,這毒辣辣的陽光,讓人的皮膚黑,焦,最后一層層的爆裂了裂縫,用手一扯,就可以扯下老大一塊死皮。黃逍依舊穿著那件水靠,抓著一塊漆黑黑的抹布,跪倒在油光水亮的甲板上,和一群最下層的船工一起,拼拿擦試著腳下的甲板,把那甲板擦得油亮無比,仿佛鏡子一樣。
傍晚時分,海風涼爽了不少,黃逍就和一眾水師中的好手一起跳下大海,興奮的追逐著那海里的大魚,盡情的泄著自己體內多余的精力,揮動著特制的三棱分水刀,黃逍以最野蠻的方式和那些被誘餌引來的鯊魚拼殺,用最血腥的手段,收割著一條條海上霸主的性命。
直到這個時候,周泰、蔣欽才現,黃逍不是不會水性,甚至,這水上的功夫,比他們倆都強得多得多了 徐庶站在旗艦的指揮艙里,呆呆的看著在水里狂呼亂叫的黃逍,搖搖頭,低下頭繼續看桌案上的海圖,而一些出身高貴的將領,則一個個面色呆滯的看著黃逍如此出奇的行動,喃喃自語道:“這個,真的是主公他本人嗎?怎么盡做一些……”
但是,所有的士兵,則不是那么想,他們只會感覺到,這個主公,很容易親近用最野蠻地方式錘煉自己的身體,在殘暴的自然巨力中感覺自己的存在,和最下層的人一起流汗,流血,體味著那一份濃濃的漏點,這是黃逍所想出來最古怪的磨練自己的方法,用細膩的靈觸角感悟四周的一切,用最敏感的感知檢查自己內心一切陰暗或者光明的存在,甚至是故意的揭開心里最深處的傷疤,讓一股濃濃的疼痛淹沒自己的整個子心靈……練武,練的是體魄,更是心,一個堅固的武者之心,是經過千錘百煉才能得到的 黃逍經常混跡在這些熱血的天王將士群中,大碗的喝酒,大塊的吃著油膩膩地大肥油,放肆的說著最荒誕無稽的下流笑話,哪里還象是一個大漢的天王?可是他的內心中,卻分明的分成了兩個獨立的人性,一個渾渾噩噩的吃肉喝酒的黃逍,以及一個清晰無比的、用冰冷鋒利的視角審視自身的黃逍,走在情感的鋼絲繩上,他竭盡全力穩定了自己的心靈,讓自己不至于冷漠但是也不至于沉浸在人間的感情之中。
溫和有如春風,高遠有如去彩,仿佛觸手可及,卻有高高在上,這就是如今的黃逍,一顆心靈,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海上生涯的艱苦磨練,已經被錘煉的堅韌無比,空靈剔透,活潑跳躍,到了片塵不沾的地步。
高處不勝寒只有真正到了絕對的高處,才會體會到那一份的寂寞當往日里能同你談笑風生的同伴,對你保持了緘默,甚至不敢說該說的話時,當所有人見到你只剩下唯唯諾諾時,你,感到的不會是至高無上、生殺在手的快感,而是無窮的寂寞不知道是誰說的“要想人生變得充實,就要感悟人生的百態”有過這樣一個億萬富翁,他每一天,都要抽出一段時間,穿上乞丐的邋遢服裝,沿街乞討一番,當然,他在意的,不是那一點點的錢,而是那種感悟 黃逍,此刻,正努力的向著這個目標展。
黃逍,從不壓抑自己的心性,想說就說,想笑就笑,他要的,就是一個真實的自我,而不是活在虛偽面皮下的那顆心黃逍甚至在松下一起飛送來的幾百名倭人女子中,挑選出了十名姿色最佳的少女,在身體允許的狀況下,夜夜笙歌。每當在那些女人的身上,得到充分的舒爽、盡情的釋放時,黃逍的心頭,就不禁涌現出一股濃濃的報復的快感這是那個垃圾民族的老祖宗啊一千多年后的債,現在,給老子還回來吧娘西皮的 大品的灌下了半壇子烈酒,黃逍滿臉笑容的抓起了兩個油膩的骰子,用力的投擲在了篩碗中。
“哇,通殺啊……主公果然是英明神武,出手不凡啊”如潮的馬屁聲中,黃逍大笑著道:“罷了,今日老子高興,這一手放過了你們這群王八蛋啊……那個加注,加注啊是英雄好漢的就加注啊……來來來,豹子啊”
一半的心神沉浸在這喧嘩的氣氛中,另外一半的心神則是冷漠近乎冷酷的體察著自己另外一半的一切感悟,冷冷的注視著輸錢,贏錢帶來的世間萬象,對人生和生命的感悟,正在不斷的增加著,一顆心,對人生的感悟一絲絲,一分分,一層層的增中著,沒有刻意的釋放出自己的神識,可是五感卻是變得無比的靈敏,能觸及的范圍不斷的擴張,再擴張……
雖然軍中嚴令禁賭,但是,在這樣寂寞的旅途中,黃逍還是善意的開了個方便之門。
大道無形真正的修道人,并不是傳說躲藏在深山老林中就能得到成仙的,市井中,盡有奇人異士存在,而且心境高遠,對手‘道’的體悟,也許還過了那些隱居的賢哲,名士。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黃逍身上那讓人害怕的威嚴,讓人敬而遠之的凌厲氣息消失得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讓人親近,讓人無比的喜愛的柔和氣質,就好像鄰家的大哥一樣,他渾身都釋放出了溫暖,和煦的光芒,讓你看到他就忍不住的接近他,信任他,進而依賴他,短短一個多月的海上生涯,卻讓黃逍在心性的追求上更進了一步,層次和以前徹底不同了。
獨步的武藝,是他笑傲天下的本錢;運籌帷幄,是他縱橫不敗的原由;而對于自身的剖析,對于自身的認識,這才是最緊要的功夫。完美的心境配合強橫的實力,如今的黃逍才真正的有如一顆日瑩剔透的珍珠一樣,渾然一體,再也沒有絲毫的破綻,一個多月前的他,霸氣沖天,威嚴十足,就有如剛出爐的利劍,讓人第一眼看到他就要提防于他可是如今的他,溫和謙卑,溫暖和煦,渾身就好像有春風散出來一樣,就有如陳年的老酒,讓人不知不覺的確就沉醉下去了……
“主公,據幼平、公弈所說,明日我們就要到那邪馬臺國了了,聽聞得那一帶的海上海盜眾多,怕是有什么阻礙,主公,還是早些休息吧。”喧鬧的艙門口,突然傳來了徐庶的聲音。
對于黃逍如此“敗壞軍紀”的行為,眾人都是看在眼里,但是,心中卻是以為,黃逍如此做,一定是有著他的理由在甚至,有些將領,也效仿著黃逍參與其中。
黃逍聞說,笑嘻嘻的抓起了兩面前的大筆錢,隨手就扔進了一邊麻布口袋里,他大笑著說道:“誒,兄弟們,可不能再繼續了,明兒過了這片海,待打完了這仗,到了太平的時候,我們再好好的開一局,唔……就等咱們凱旋之時哈哈哈,可不是本王我憊賴,贏錢了就跑,啊,哈哈哈……”
士兵們出了無奈的抱怨聲,頓時嘻笑聲不絕,就看著黃逍笑吟吟的提著沉重的銀袋,右手搭在徐庶的肩膀上,兩人低聲嘀咕著出去了。
主公變了這是眾文武將士有目共睹的事情,在他們的感覺中,他們的這個主公,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和藹可親,本來,徐庶他們還在擔心,黃逍會因此忘記了正事,但是,待黃逍一轉身,徐庶才現,自己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仿佛一眨眼間,黃逍由最低級的士兵,搖身變成了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天王一般 又是好天氣,天上連云彩都少見,毒辣的陽光就這么直接到了海面上,無數的水汽被蒸騰了起來,在這樣的天氣里航行,黃逍感覺到很愉快,那帶著腥味的海風吹過來,竟然有一種極其清新的味道,提了一下鼻子,黃逍聲滴咕道:“唔,大概是海水里面的鹽吧。”
仰起頭看了看天空那一輪剌目的太陽,黃逍突然揚聲呼喝起來:“兄弟們,都給本王打起精神來呀,海盜來咯迎敵”
仿佛昨日玩笑人間的不是他一般,此刻的黃逍,卻是那個往日里戰無不勝的天王 遠處地海平面上,出現了點點帆影,那應該就是當地的臭名昭彰的海盜了吧大軍官兵們突然大笑起來,語氣是滿是輕松和不屑,海盜?攻打天王軍水師?數百個海盜攻打一萬好幾千人的天王軍水師?他們是找不自在不成?
不過,良好的軍紀,還是讓他們各就各位,嚴陣以待,這就是黃逍交給他們的什么時候當輕視敵人,什么時候當重視敵人 “嗆……”
一連串的響聲中,無數柄造型別致的戰刀紛紛出鞘,在海上憋了這么久,這些士兵早就忍不住想要找點事情來作了,如今有海盜擋路,正好拿來祭祭刀 黃逍看著足萬余柄戰刀,不由得苦笑起來:“不過數百名海盜,你們弄這么大陣仗干什么?一人砍一刀,都要被剁成餃子餡了”
如果有其他諸侯看到黃逍麾下士兵的戰刀,那一定會大吃一驚這種樣式的戰刀,別說見,他們連聽都不曾聽過因為,這是在中國歷史上,唯一能與阿拉伯的大馬士革刀并稱于世的兵唐刀不過,現在,它的名天王刀只見這些士兵手中的天王刀,刀身乃的完全與這時代不同的直刃,并沒有弧度,刀刃靠近手柄部分厚度最厚,然后均勻遞減到刀尖,刀尖是弧形的刀尖自然和刀刃結合,給人一種協調的感覺。而刀擋,則是一完美的菱形,比較,刀柄上多纏繞金銀絲或裝飾著金銀薄片,刀環環中主要是龍鳳作為主要的裝飾,龍鳳和整個環體鎦金,龍鳳環是用對焊或者鉚接的形式和刀體連接,這樣的制作非常巧妙,刀環的制作工藝考究,裝飾精美,是由單獨的工匠進行操作。而刀刃的鍛造是專門的鍛造匠人鍛造,這樣兩個工序保證了整刀的精美和刀刃鍛造的精良的有效結合,這樣的工藝在漢朝的環手刀中也有出現,傳承有序可見一般。而刀鞘的鞘口和鞘尾都開始采用金屬包裹,并鎦金銀,整刀看上去,充分體現了什么叫做威嚴與精美 本來,這刀,是黃逍造出來,準備給自己的親兵所用,但是,經過了眾將的勸說,這才大力的推廣。不過,這種天王刀,也就是唐刀的鍛造,卻是要用“百練綱”和“局部淬火”的技術,再施以覆土燒刃與包鋼等現在不存在的技術,而以這年代現有的技術,鍛造起來疏為不易,至今,也只得一萬八千余柄。正好趕上東征,黃逍將裝備親兵剩余下的一萬余柄,索性給這支精挑細選出來的軍隊配備上。
黃逍這次,想通過這次的戰爭,給自己訓練出一支特殊的軍隊——天王刀兵不知道看了老子的天王刀,日本還能不能弄出什么日本刀呢?據說,日本刀可是來自唐刀的傳承,不過,你們,沒機會了 沖上前去和那些海盜交涉的戰船有五艘,指揮他們的是天王軍水師的一個營長,遠遠的,他就沖著那十幾艘海盜船大聲的呼喝起:“滾開,全部滾開,否則全部都殺了,我們這是大漢天朝的水師,不要命的話,就來罷”他身邊的通譯官立刻把他的話翻譯了過去。
真是的,羅嗦什么?只是一些海盜,直接扔一頓石頭過去,砸了了事,浪費什么時間黃逍聽著那營長的叫囂,有些不滿的想道。在他的心中,都是倭人,何必客氣 海盜船上露出了幾個身材矮,皮膚黝黑,滿臉兇悍神氣的中年人,他們朝著天王軍的戰船指點了一下,嘀咕了幾句,似乎沒有統一意見,那營長看得這般情勢,不由得掂量了一下雙方的戰斗力,立刻就下令到:“一些雜魚居然也敢反抗我軍天威兄弟們,給我轟沉他們。”
可不是,這五艘戰船最的一艘能趕上那最大的海盜船的三個大,五艘戰船上有精銳的士兵一千人,強弓硬弩不計其數,更有投石車的威懾,戰斗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投石車轟擊,石彈粉飛,最前方的一艘海盜船立刻就被炸成了粉碎。五艘戰船幾乎是同時朝著它開火的,這么近的距離,行動緩慢的木船哪里躲閃得開?當下就聽得一連串的怪叫傳了過來,那些完好的海盜船上,無數黑漆漆的人閃了出來,對著五艘戰船放聲喝罵,土語苦澀難懂,音調古怪,天王軍也不知道他們在罵些什么。
那天王軍營長哪里管得好歹,倚仗著手中強大的武力,立刻就下達了格殺令,五艘大戰船升滿了船帆,朝著那海盜船撞擊了過去,在這營長想來,不值得為這幾艘的海船浪費炮彈,用炮火摧毀了一艘海盜船立威,也就足夠了。
海盜船上的倭人,見天王軍的五艘戰船風馳電掣、橫沖直撞了過來,臉色,嚇得已經是蒼白。雖然言語不通,不過,此刻,他們也猜到了天王軍想干什么了當下,海盜船上傳來了驚恐的鬼叫聲,所有的海盜船,忙不迭的想要掉傳船頭,好逃之夭夭 可惜,他們卻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再加上他們的船只的優良性,又怎么及得上天王軍的戰船?這些海盜船,僅僅的掉過了船頭,還沒來得及跑出五十米的距離,就被如風般追來的五艘戰船一一撞上,巨大的沖撞力,直接將海盜船撞的支離破碎,頓時,落水聲、驚呼聲,接連響起。
“放箭”在那營長的命令下,無數的箭支接連射向了海水中掙扎的倭人海盜,頃刻間,血花迸現,一片的海水,頓時被染的殷紅……
不多時間,海面上浮現出一頭又一頭鯊魚的背鰭……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戰斗嘛不過,本王喜歡”黃逍舔了舔嘴唇,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主公,這群家伙喊的是什么?”徐庶等人聽不懂倭人的話,自然不明白這群海盜喊的是什么,聽到徐庶相問,眾將也是好奇的望了過來。
“這群雜碎,根本就不是什么海盜”黃逍輕笑一聲,說道。
“不是海盜,那……”徐庶聞言一愣,轉瞬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詫異的問道:“主公,你是說……”
“不錯,他們根本就不是什么海盜或者說,也可以說是海盜吧,只不過,這海盜,是邪馬臺國養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