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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高順之猛

  轟,轟,轟!!

  一聲又一聲宛如暴雷般的巨響,聽在胡才的耳里,簡直就是煎熬。他像是一頭暴熊般沖到了城下,聚集兩萬賊子,然后竟然又令人將城中大門打開。

  胡才麾下賊子的數量遠超于文翰,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一味的去守。木門一打開,高順的陷陣營和文翰的一千騎兵最早沖入了甕城之內。

  而迎接的他們卻是,二萬,整整兩萬賊子冷冽的刀槍!

  “殺吶!”

  胡才暴瞪起大眼,舉刀咆哮起來,兩萬賊子頓時宛如萬丈海潮一般撲向了文翰和高順所領的兵馬。

  高順面無表情,臉色好似比這寒冬的溫度還冷,但他暴然一喝,呼出的字,卻是如艷陽般狂熱。

  “雷!!”

  “雷!雷!雷!”

  雷,雷有比風更快的速度,比火更強的攻擊性,雷字一出,就表示陷陣營的士卒將化身為雷霆,以一股無所不破,勇往直前,永不退后的氣勢發起最為猛烈的攻擊,乃是陷陣營風火雷專屬口號中,最強的號令。

  雷字一出,陷陣營二千士卒眼睛頓時變得通紅,這個時候的他們,沒有了痛楚,沒有了畏懼,只有沖,只有殺,破盡萬物!

  只見,二千陷陣營執起手中長矛,宛如一道道聚集起來的巨大雷霆般,往二萬賊子的人潮沖去,殺得一片人仰馬翻,好似擋在他們面前的那些賊子乃是一塊巨大的豆腐,將這些人沖得粉碎,而那些不斷往他們身體刺來、砍來的刀槍,就如好似無鋒的清風一般,陷陣營的將士無論身中多少刀,沖前殺敵的意志不改,仍是在沖,在破。

  高順猛地一揮手中槍支,將一片刺來的長矛打飛,腳無停滯,直沖而去,槍舞得如雷般急促,殺死一個又一個擋在他面前的賊子。

  擋我者死!!

  高順并沒有用嘴巴高喝出這句話,但他做所的一切,他的瘋狂,就已經無言的號告這兩萬賊子這一信號。

  “擋住,擋住!圍殺他們!”

  胡才哪里見過天下竟有一支如此勇猛瘋狂的兵馬,嚇得臉色都青了,連忙向周邊的賊子高喝道。而高順還有陷陣營的勇猛似乎也激起了賊子的求生之心,要生存下去,就要殺死這面前的兵馬。

  無數賊子高叫吶喊,四面八方地朝高順的陷陣營圍殺過去。而在一邊正領軍殺敵的文翰,見到陷陣營遭到圍攻,當即領軍向陷陣營的位置奔去。

  而陷陣營永不后退,無所不迫的意志,注定他們是不會退縮,只往前一方沖殺,而左右后方賊子發起的攻擊,他們根本就視若不見。

  陷陣營中許多將士,身中數刀,血染戰袍,卻是至始至終沒有有過一聲的慘叫,直到他們跌倒死去,他們的眼睛仍舊是望著前方。

  陷陣營將士的鐵血,激起了后方來救的袍澤怒火,文翰眼睛無盡地瞪大,殺得瘋狂起來,領軍將圍攻陷陣營后方的賊子打退后,與陷陣營合軍一起,直沖殺到城中后方的無人地帶,陷陣營才生生地止住去勢。

  而當文翰回頭再望時,在陷陣營所過之處,都是一片鮮艷的血紅,那無數的賊子尸體,好似在無言地闡述著陷陣營的恐怖。

  胡才粗略一算,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就僅僅一次沖鋒,他麾下死在陷陣營手里的兒郎,就足有數千人。

  高順滿臉都是駭人的血跡,一雙眼睛極度冷寒,胡才看著高順的眼睛,心里好似遭到冰凍一般。

  高順緩緩地抬起掛著無數血肉的槍支,又是凌然喝出了一聲。

  “雷!”

  “雷雷雷!!”

  陷陣營齊聲的暴喝,頓時讓胡才從頭冷到了腳底。

  身穿獅頭片鱗黑甲的高順宛如一頭蓄力而沖的大黑豹子,腳步狂蹬,執槍而舞,在其身后的陷陣營將士則如一只只黑豹,緊跟在高順身后。

  嘗試過陷陣之威的賊子,哪敢去擋,無論胡才如何嘶吼,卻還是紛紛后退。而高順領著陷陣營,無所不迫的氣勢,形成一股無形的迫力,使一部分賊子退出城外也毫不知覺。

  而正在城外與城頭上一萬賊子對射的朝庭兵馬,連忙將箭頭瞄向了那些退出城外的賊子,無數的箭矢,穿透了一個個賊子的軀體,一時間又是倒下了不少的賊子。而發現城外弓箭手正朝他們射箭的賊子,連忙又沖了回去。

  此時,他們前頭的袍澤卻是發出極為慘烈的慘叫聲,陷陣營將士在高順的帶領下已是駭然殺來,硬生生地殺出一條血琳琳的血路。文翰領軍壓后,陷陣營沖出城外后,文翰從后趕來的兵馬,又是殺倒一片的賊軍。

  “伯義,將士戰了一日,已是身心疲憊,加上此時嚴寒逼人,不宜久戰。今日就到此為止,我等收軍回營。”

  文翰領軍沖出來后,見陷陣營還有周邊的士卒已顯疲色,便當機立斷決定收兵。對于文翰的決定,高順從來都不會有意見,當即點頭,命令陷陣營后退。

  而胡才見文翰和高順的兵馬想要離開,連忙想要領軍去追,卻被文翰麾下弓箭手用犀利連綿不絕的箭雨射退。

  之后,文翰又留下一部分兵馬斷后,保衛弓箭手和刀盾手的撤離后,見胡才不敢來追,才領全軍回去他們所占的甕城。

  胡才不知何時來到了城頭,他站在城頭上,臉龐抽動,眼神猙獰地看著這在他的地方,大殺四方的朝廷兵馬離去。

  過了半個時辰后,胡才仍是好似一座欲要爆發的火山般,立在城頭上。一個賊子唯唯諾諾地向他走來。

  “是否,這戰果已經出來?”

  “是是!”

  那賊子聽著胡才冷得好似快要結冰的語氣,頓時嚇得冷汗直冒。

  “說!”

  胡才看著這賊子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由想起他的麾下剛才被陷陣營殺得膽寒的一幕,當即火氣上腦,暴喝起來。

  賊子被胡才一喝,差點嚇出了眼淚,只好壓住心中的畏懼道。

  “報告大頭目。在我們義軍的浴血奮戰下,殲滅朝庭兵馬三千余人。我等義軍傷…亡….”

  “不要吞吞吐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是!我等義軍傷…亡六千余人!”

  胡才暴怒的神色頓時一怔,然后眼睛不斷地瞪大,全身好似有無數股火氣在游走,將他的身體逼暴。

  “六千余人!六千余人!!!嗚嗚嗚啊啊啊!!!”

  胡才好似無法接受這一事實,猝然暴走起來,他那竭斯底里仿佛野獸般的嘶吼聲,讓整個翁城內正在治療歇息的賊子,一陣的心驚肉跳。

  “啊啊啊!不要啊,大頭目!”

  須臾,城頭上一陣凄厲的求饒聲響起。緊接著不久后,卻是傳來一陣極為恐怖的殺人聲,慢慢地這殺人聲停止了。

  然后,整個甕城內一片的死寂,在城頭上那斷斷續續傳來的厚重喘息聲,顯得尤為的清晰、恐怖。

  而在另一邊的甕城內。

  文翰游走在各個土房之中,與負責治療的士卒一同,為受傷的士卒做簡單的止血、包扎。不知為何,當文翰的身影一出現時,那些原本在痛聲吼叫的傷兵立刻就止住了叫聲。或許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文翰那深邃的眼神中關切而又內疚的復雜。文翰少有說話,他用極為簡單的動作,告訴了這些傷兵,此刻他的心情。

  文翰默默地不知疲倦做著一切,那滾熱的血,觸目驚心的傷口,讓文翰臉龐頻頻抽動。兩個時辰后,文翰從一間土房走了出來,他不覺地伸張出雙手,看著血琳琳的雙手,他此刻才明白,他無法對死亡麻木。

  文翰緊緊地握著拳頭,站在一角,心思復雜。而不知何時,高順走到了文翰的身后,他的臉色亦是不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死了多少人?”

  忽然,文翰好似知道他身后有人似的,雖然沒有轉身,背對著高順開口問道。

  高順魁偉的身軀,微微一怔,凝著神色,聲音似有些許的顫抖。

  “陷陣營四百,弓箭手一千百,刀槍手八百,刀盾、騎兵各二百。總共陣亡二千六百余人。”

  陷陣營每一個將士,對于高順來說,都是他的心血,如同兄弟般的家人。高順能叫出陷陣營每一個將士的名字,并且這每一個名字,在他的心中都占有不低的地位。如今,陷陣營死了四百人,高順就如失去了四百個手足兄弟。

  就連文翰也能感覺到這個平日不茍言笑,管軍極為嚴厲無情的漢子,此刻心中的悲傷。陣亡了二千六百士卒,加上現在甕城內的四百多傷兵,也就是所,今日一戰,文翰傷亡了近三千人。

  文翰咬了咬牙,好似逼著自己在接受這一現實,然后再逼著自己冰冷無情,淡淡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以今日的戰況來看,若是我軍傷亡三千,那么白龍賊子傷亡之數至少有五千以上。伯義,今日一戰多虧了陷陣營的勇猛,否則我軍傷亡定會更多。陷陣營此功暫且記下,回去河東后,再論功行賞。

  我軍與白龍賊的硬戰尚未結束,在此之前,伯義還要多多依賴你了。”

  “這都是屬下應當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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