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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再聚伏龍原

  文翰遂回書一封,令人傳回洛陽,數日后便與關羽、趙云引數十快騎前往伏龍原。伏龍原在河東、河南交界,四周遍布曹、文兩方勢力的眼線,一旦有風吹草動,曹操和文翰立即得知。因此曹操和文翰都無暗中輕耍手段,皆各只帶數十騎赴會。

  文翰引著關、趙二將,還有數十從騎趕到伏龍原后,很快便見到一個不大不小的營寨。文翰遂領部眾而往,曹操早聞斥候來報,在轅門前守候。文翰一勒韁繩,下馬執禮拜見。

  “末將文不凡見過丞相!”

  “哈哈哈哈!不凡,你我許久未見。你之雄風更勝了!”

  曹操哈哈大笑,連忙扶起文翰。在兩年前,兩人亦曾在此地相會。不過那時是文翰為主,曹操為賓。兩人當時,一者未攻略雍州、涼州,一者未擊滅袁氏,取得冀、幽、青三州之地。

  隨著兩人勢力愈漸龐大,兩人的關系便愈漸微妙。因為無論是文翰還是曹操都十分明白,他們欲得天下,對方將會是自己最大的阻礙!

  “丞相剿滅袁氏,威震河北,勢力覆蓋半壁天下。不凡在丞相面前,豈敢提雄風二字!”

  文翰臉上掛著一抹輕笑,凝聲而道。曹操細目一瞇,與文翰眼神對視,哈哈亦笑。

  “哈哈。不凡亦是不差。雍、涼二州盡落你之囊中,西北之地,以你為尊。就連當今圣上,對不凡亦不得不心生忌憚!”

  “丞相此言差矣。天下之地,無不王土。某乃漢臣,豈敢造次。”

  有些事,曹操和文翰都不愿捅破。兩人心上都將漢獻帝這個皇帝,視之無物。但表面上卻還是做出一副臣子該有的樣子。

  文翰和曹操對視一陣,兩人皆不張口,營內氣氛不禁變得詭異起來。少頃,曹操笑聲又起,大笑道。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來日曹某必替不凡稟告圣上,言你文不凡對漢室只有一顆忠肝義膽,絕無絲毫忤逆之心!!”

  “那不凡便先謝過丞相傳話之恩。”

  “客氣。客氣。”

  “不知丞相邀我至此,所為何事?!”

  文翰不想和曹操再在這無謂之事上糾纏,忽然話鋒一轉,向曹操問道。曹操卻是故裝神秘道。

  “你我好友許久未見,今日相邀,自然是飲酒作樂。”

  “哦?丞相貴人事忙,能有此心。某實在受寵若驚。”

  文翰豈會信曹操的鬼話,兩人談了一陣后,曹操邀文翰入賬,又叫文翰免去禮數,今日以友人身份赴會。文翰依從,遂領著關羽、趙云入賬。

  入賬后,曹操、文翰分主賓坐定。關羽、趙云守在文翰身后,典韋、許褚則守在曹操身后。

  關羽、趙云凝神靜色,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變的態勢。反之守在曹操身后的典韋、許褚二人,一直瞪大著眼珠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曹操先是拿起酒壺,斟滿桌上酒杯,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伸手而示。趙云唯恐曹操奸詐,在酒水下毒,正欲先試。文翰卻一擺手,阻住了趙云,隨即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好!好!不凡氣概過人,令曹某不得不欽佩。”

  曹操看后,捂掌而笑。文翰卻是臉色一沉,直視曹操雙目而道。

  “孟德大可不必如此。你若要殺我,自然會在戰場上與我決一死戰。世人雖說你是奸雄,但我卻不是如此認為。你之為人,從不失坦蕩!!!!”

  曹操聽得心頭一動,嘆聲而道。

  “知我者,莫若文不凡也!今生能得此至交,實乃曹某之萬幸也!”

  文翰聽言默然,心中暗暗腹誹。

  “只可惜,你我二人,終有一戰。勢必要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文翰想到此,心中忽悶,拿起酒壺,連喝數杯。曹操似乎亦有文翰那般的想法,亦連喝了數杯后,長嘆了一口氣,又道。

  “不凡可還記得當初你我在此,共論天下英豪?”

  “豈會有忘。未想到,兩年后,你我再聚此地。江東孫文臺已損落江夏。如今江東由其子孫伯符接領,孟德認為此子若何?”

  文翰臉色微變,腦海中回想起當日所論,然后又沉著臉色向曹操問道。

  曹操輕蔑一笑,遂即言道。

  “此子輕而無備,性急少謀,乃匹夫之勇耳,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不足懼也!”

  文翰似乎亦有同感,微微頷首而道。

  “孟德所言甚是。孫伯符脾性急躁,時聞其在江東,抗殺六千江夏俘虜。其手段過于殘忍,不知退忍,日后必遭小人暗算。不過,孟德還需小心一子,日后若是此子接領江東,必能將江東帶至鼎盛。”

  文翰忽然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曹操稍有驚疑。

  “哦?不知不凡所說何人?”

  “孫二郎。孫仲謀!此子城府高深,堅韌厚黑,善用人才。若江東落入此人之手,當成丞相心腹大地!”

  “孫仲謀!?哼。不凡與他素來謀面,又豈能知此人能耐?”

  文翰聽言,不禁一愣。他乃穿越之人,豈會不知,但此事萬萬不能與曹操相告。文翰只好胡亂推搪過去。

  “我不過是俗人之論。信與不信,皆由孟德。”

  曹操皺了皺眉頭,他與文翰深交已久,知他不是獻媚取寵之輩,當下在心中對孫權提備了幾分。兩人言罷,又對飲了幾杯。

  曹操拿著酒杯,把握一會,沉吟一陣,忽然又道。

  “這兩年內,各地諸侯紛紛損落。河北袁紹,江東孫堅,西涼馬騰、韓遂,江夏黃祖,交州士燮。諸侯逐鹿中原時代已過。時下勢局皆定,大勢者你、我、孫伯符三人,荊州劉景升、益州劉季玉、漢中張公祺皆不過碌碌之輩。不知不凡下一步欲兵指何方?”

  曹操這話一問起,頓時文翰、關羽、趙云皆是臉色一變,典韋、許褚皆迸發出恐怖的威壓,好似若是文翰口中敢提起‘下中原’三字,立即爆發,一擁而上,將文翰撕成碎片。

  文翰瞇著刀目,與曹操的目光又再交接,緩緩而問。

  “我坐據西北足矣,只望能保西北安定,豈有別圖?不知孟德,又欲兵指何處?”

  曹操目光坦蕩,咧嘴大笑。

  “哈哈。曹某不才,承蒙圣上錯愛,為一國之相。如不凡所說,天下之地,莫非王土。何處有叛,本丞相便兵指何處。當下聽聞,荊州劉景升雖未漢室宗親,但卻多年未有供奉朝廷。如此可見此人歷來無視朝廷,心懷歹心。又聞,劉景升在荊州招兵買馬,欲占荊州,自立為王。待本丞相麾下兵馬xu精養銳,歇息完畢,必起兵征伐逆賊,替圣上奪回荊州之地!”

  曹操臉不紅心不跳,侃侃而言。

  “哼。誰不知當今圣上,乃你曹孟德之傀儡。漢臣忠叛,皆由你一人而定。你口中雖說為大漢征伐荊州,但誰又不知,你曹孟德一生所為者,從來都是你自己!”

  文翰聽得,直佩服曹操臉皮之厚,隨即在心中冷哼一聲,默默腹誹道。不過他從中得知曹操下一步選擇下江南,而非上西北,心中亦是大定。

  文翰此時雖聚有奪天下的根基,但文翰自問若要應戰曹操,勝算只有三成。而一旦事敗,他一生心血,將付諸于水。

  “孟德大義。大漢有你這等治世之臣,實乃大漢之幸也!某當以孟德為楷模,一生敬之!”

  “哎!!!不凡不必妄自菲薄,你欲報效朝廷,豈怕無時機。曹某聞漢中張公祺,在漢中一帶設立五米道教,蠱惑百姓。朝廷有心討伐已久。不過當下戰禍連連,曹某分身無力,還望不凡能替朝廷分憂!”

  曹操再一次語出驚人。文翰臉色大變,曹操竟然給他一個出師之名,擴張勢力。文翰沉思一陣,很快便是釋然。曹操欲揮兵南下,定俱他禍亂中原,若是他起兵攻打漢中,曹操亦可安心應付荊州戰事。

  不過曹操素來奸詐,虛虛假假,難以分明。文翰只信三分,遂執禮而拜道。

  “朝廷有命,臣豈敢不從,定當萬死不辭!”

  “好!!!!本丞相歸去洛陽后,即請圣上,頒下奏書。還望不凡早日準備,替朝廷誅滅張公祺,平定漢中!還有不凡近年平定叛賊馬、韓二人,安定涼州,朝廷已有封賞,令不凡再兼涼州牧之職。還望不凡記念朝廷大恩,為朝廷忠心效命!”

  曹操重重頷首而道。而在曹操身后的典韋、許褚皆有驚異之色,他們實在想不懂,自家主公為何要,與虎喂食,養虎為患。文翰亦連起異色,曹操又封予他涼州牧的名頭,這事出反常必有妖,文翰反而心里有些警惕,不知曹操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曹操和文翰各做一番虛情假意后,曹操忽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凡吶,所謂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朝廷如此厚待于你,若是有事相求,不凡萬萬不可有拒,以免寒了圣上之心吶!”

  “來了!這老狐貍終于出招!”

  文翰臉色一緊,當即說道。

  “朝廷有命,臣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此事簡單,不凡無需過于緊張。朝廷只想去你索取一人!”

  文翰眉頭頓時皺起,帶著幾分警備問道。

  “不知朝廷欲要何人?我帳下文武,皆我所之依賴,難以分離。還望丞相莫要強人所難。”

  “呵呵。不凡大可不必如此。你帳下文武,朝廷不取一者。時下圣上受了風寒,宮中太醫皆是凡俗之輩,難以治愈。

  朝中百官聽聞,不凡麾下有一醫者,名叫華佗。此人醫術高超,有妙手回春之能。于是朝廷令本丞相向不凡你借此人一用。只要圣上病情痊愈,曹某定將此人遣回河東!”

  “這曹孟德大費周章至此,竟然只是為了要一個華佗!!!?”

  文翰臉色又起驚異,原本他還以為曹操是想要關羽、趙云或是戲隆、田豐等超凡武將、謀士。若是如此,文翰早下決定,即使要與曹操撕破臉皮,亦不會允諾。但文翰卻萬萬沒有想到,曹操要的竟是華佗。

  文翰眼睛一瞇,心神速定,隨即很快便回想起先前曾有從洛陽的細作歸來稟報,言曹操麾下首席謀士,‘鬼才’郭奉孝患有惡疾,曹操命宮中太醫醫治,皆未能將郭嘉的之病治好。

  “原來是為了那郭奉孝。難怪這曹孟德會不惜連施利益與我這個大敵!”

  文翰當即明白曹操先前的一連反常。

  文翰沉思一陣,忽然話鋒一轉說道。

  “實在不巧。那華元化持著自己有幾分能耐,驕橫狂妄,對我數番不敬,已被我趕出河東。若是丞相要尋此人,我大可派人一尋,不過能否尋得,我實在不敢保證。”

  “放肆!!!朝廷有命,文不凡你竟敢故弄玄虛,你可是想要抗旨造反!!!!”

  文翰話音一落,典韋頓時暴怒奮起,如同一頭爆發的老虎般就要向文翰沖去。關羽一手抓住劍柄,踏前一步,丹鳳目暴起神光,隨時準備應付典韋。許褚見狀亦踏前一步,趙云臉色一冷,隨踏步跟在關羽身后。

  “惡來、仲康!!!不得造次!!!!”

  曹操臉色劇變,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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