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帶著去了前院,院子中備著一輛簡陋的馬車,車上被木板圍的嚴嚴實實,透不進去一點兒光亮。
王長站在馬車邊,往牢籠似的馬車內看了一眼,伸手一請道:“這是上面定的規矩,梁當家就暫時委屈一下,請吧!”
林月姚看著那馬車,和馬車周圍站著的幾十人,覺得這簡直是押送犯人。
絡腮胡卻面色不改瀟灑的跳上了馬車。
林月姚也跟著坐了上去。
車門馬上被人從外面給關了起來,車內頓時漆黑一片,一點兒光亮也沒有。
這些人是有多怕死?弄出這樣的規矩,還真以為自己已經成了皇帝了不成?就算皇帝應該也沒這么干過。
林月姚腹誹著,用好于常人的視力,勉強能看出絡腮胡在對面坐著似乎是閉著眼睛的。
兩人是完全不擔心對方現在起歹心,如果真要做什么,就不會大費周章的把兩人往別的地方帶了,在之前的院子里出手不是更省事嗎?
把綠團子拿出來揉捏著,林月姚也靠坐在車壁上,眼睛卻睜著,視線落在絡腮胡子臉上,心中卻想著這幫子叛民的事。
正想著,就發現本該在假寐的人卻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
或者說在看著自己的方向,因為一般人是在里面應該是看不見的。
不過林月姚還是默默把視線從絡腮胡身上移開了。
馬車越走越搖晃的厲害,林月姚在車里被顛簸的東倒西歪,差點都要吐了,狠狠皺起了眉頭,難道不是走的之前她們進京時候走過的路嗎?那條路似乎沒這么顛簸。
雖然有疑問,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忍著。
還好沒顛簸多久,外面馬車就停下了。
門被打開,王長出現在門口,朝著邊上一個灰衣人打了一個手勢,那人就遞進來兩條厚厚的黑布條給林月姚和絡腮胡兩人。
“把這個帶上,下車。”王長瞇著小眼睛,命令道。
林月姚和絡腮胡兩人也沒反對,接過黑布條自己綁上了。
人在屋檐下,不必要的爭執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看兩人蒙上眼睛,外面的灰衣人正要上前來拉林月姚下車,卻看到絡腮胡一把抓起林月姚的手,站起身先干凈利落的下了馬車,接著又轉身扶著林月姚下了馬車。
準備攙扶林月姚的灰衣人愣了下,又退回去了。
“帶路吧。”絡腮胡一只手拉著林月姚的手沒放,對周圍王長的人淡聲道。
另一個灰衣人忙上來拉著絡腮胡的一只胳膊,帶著他往前走。
林月姚感覺到有一雙溫暖干爽的大手,一直穩穩的握著自己的手,再想起絡腮胡那張正經嚴肅著的臉,翹了翹嘴角,忽然覺得有種戀愛的錯覺。
這一走,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才停下。
“王小將軍回來了,快開門!”林月姚感覺到身邊有一個人喊了一聲。
“稍等!”遠處有人答了一聲。
沒過一會,響起了一陣“嘎吱,嘎吱”木質門軸轉動的聲音,一人在前面喊道:“王小將軍這是去干什么了?這帶的兩個是什么人?”
“大王要見的人。”林月姚身邊有人答。
“進去吧!”對面有人道。
林月姚跟在絡腮胡身邊,繼續開始挪步。
一路上隱隱約約聽到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不過遮在眼前的黑布還是沒有被取下來,直到似乎進了一座宅子,才有人說了一句:“到了。”
“梁當家在這等著吧,等大王有空了會派人來傳你的。”一個灰衣人道。
林月姚此時已經取下了黑布,只是眼睛長時間處在黑暗中,突然見光有些不適,眨了幾次才適應,一看眼前已經沒有了王長的影子,只有幾個灰衣人說完之后就離開了,順便還把院子的門給關上了。
這是從一個院子換到另一個院子了嗎?
站在院子中打量四周,全部都是冷硬的石頭所搭建的房子,林月姚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感覺有些冷。
“進屋待會吧。”絡腮胡說罷,率先向里走去。
林月姚也跟了上去,這院子非常小,院中放了幾塊大石頭,房屋也只有三間。
屋中頗為臟亂,門外放著一雙破舊的大碼布鞋,屋內窗邊的臺子上放著兩三副未洗的碗筷,還有污跡斑斑看不出顏色的茶杯茶壺,一些瓶瓶罐罐,破舊的臟衣服,都顯示著這房子本是住著人的。
這些人可真敷衍,騰出一個院子就是為了關著他們,是一點都沒把他們當客人,還是房屋緊張至此,連個待客的宅子也無?
絡腮胡看著只剩下三條半腿的凳子,皺了皺眉,又轉身走了出去。
林月姚在屋內又看了一圈,在角落里一把生破了一個口子的刀上看了一眼,才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