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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 大師兄

  林澤略微尷尬地揉了揉鼻子,笑道:“讓白少在外面等已經讓人不安了,兩位真是客氣。”

  “先別說這么多,嘗嘗婉君的手藝。”白十二熱絡地拉著林澤入席,劉雯則是在白婉君的招呼下落座。

  兩個茶杯,兩個酒杯。

  林澤白婉君喝酒,劉雯白十二喝茶。

  斟茶的是白十二,斟酒的是白婉君,可以說,這對夫妻完全沒有架子,待客之道表現得淋漓盡致。

  林澤是個還算隨和的男人,跟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加上上次坑了白十二,他心中多少有些難為情,故而端起酒杯,向白十二和白婉君說道:“上次的荒唐事兒我便不提了,說多了顯得虛偽,來,先干為敬。”

  說罷一飲而盡,白婉君也不落下風,跟著林澤喝了一杯。

  劉雯能喝,但沒林澤能喝,如今陪白十二喝茶,最好不過。

  不管是心機沒那么深沉的林澤還是圓潤世故的劉雯,皆對這對夫妻有極大好感,不做作,姿態也不高,是難得的交朋友對象。

  席間白十二時不時為劉雯和林澤夾菜,當然,他用的是公筷,作為一個身纏病患的人,不管旁人是否懷疑他的病有沒有傳染性,他都會注意這點,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白婉君的酒量極佳,反倒是林澤不太好意思喝的過于猛烈,畢竟,人家終究是個女人,而自己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喝的太猛總是有刻薄的嫌疑,白婉君瞧得出林澤意思,也不點破,只是一面喝酒,一面跟林澤聊天。

  不到半個鐘頭,林澤便對白婉君有了基本的了解。

  這個女人吃齋念佛,但酒也喝,而且知識面相當駁雜,也許是不愿賣弄,各個方面她都點到為止,并不給人顯能的印象,劉雯在與白婉君的聊天過程中,也有著相當大的收獲。

  商界便是如此,有著內幕為王的傳說,能得到一手內幕,再加上本身有資本,賺錢只是分分鐘的事兒,劉雯是林澤帶來的,白婉君并未隱瞞太多,能共享的,她基本不會藏著掖著,到了最后,反倒是劉雯有些難為情。

  她今兒帶來的禮物不足十萬,卻收獲了至少千萬的內幕,若是cāo作得當,凈賺幾千萬不在話下。

  白十二不算八面玲瓏,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瞧得出劉雯的尷尬,便是微笑道:“林先生,劉小姐,不如我為你們彈一曲,增點氣氛。”

  劉雯懂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見好就收便是,貪多必定不爛,感激與白十二的解圍,忙不迭說道:“沒想到白少還有這等才華,那自然是要大開眼界的。”

  白婉君那只能稱得上婉約,卻絕對不夠漂亮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微笑,輕聲說道:“才學琴沒多久,又要顯擺啦。”

  白十二一點也不心虛,說道:“你們喝酒喝的這么有勁,我又不能喝,總是要為你們增添一點氣氛的。”

  說罷,他緩緩起身,挪到前方的古琴前,沖席上的人笑道:“我最近學了一曲《滿江紅》,雖然悲壯,卻也配得上林先生的豪情壯志,不如就彈這個如何。”

  “好的,洗耳恭聽。”林澤也不謙虛,舉起酒杯道,“先干一個。”

  白十二像初學者般正襟危坐在古琴前,手掌略微撫摸一陣,這才神色微正地彈撥起來。

  白婉君神色溫柔地盯著彈琴的丈夫,眉宇間滿是親昵,甚至是,,寵溺。

  白婉君大白十二三歲,是白太爺親自挑選的童養媳,自小便打上了白家孫媳婦的標簽,有資格過養尊處優的生活,可她自小便接受最系統最全面的教育,二十歲便滿腹詩書經綸,有了底蘊做基本,她又開始學習商業cāo作,到如今三十二歲,她已是燕京跟薛白綾同級別的隱形女大腕,論商業頭腦,連韓小藝恐怕也會自嘆不如。

  她愿意站在白十二前面,為他遮風避雨,也甘愿做白家隱形cāo手,站在白老太爺背后。

  沒幾個人知道如今的白家有大部分決定是由她拍板的,即便知道她的存在,人們也會認為她不過是白老太爺的傀儡,但事實上,如今白老太爺已不怎么管事,除了極少數決定需要他的參考,多數情況都是白婉君獨當一面。

  巾幗不讓須眉,說的便是她這種女子。

  一曲畢,林澤等人拍手叫好,白十二卻仿佛童心大起,扶住琴弦后笑道:“既然你們這么歡喜,不如我再來一曲《鳳求凰》。”

  白婉君聞言,卻是眉宇間略有些埋怨:“林先生只是沒博你面子,可未必是真心夸你水平高。”

  白十二笑了笑,說道:“我知道我水平一般,正是因為一般才需要鍛煉嘛,我當林先生是朋友,林先生便也會當我是朋友,朋友之間又哪里用計較這么多。”

  白婉君笑著搖頭,不再言語,林澤卻是笑道:“白少你盡管彈,能把我彈睡著才算你的本事,哈哈。”

  得到林澤鼓勵,白十二喜上眉梢,略一調整氣息,正yù再彈一曲,卻被一道中氣十足的呵斥打斷。

  “哼,教了你一身功夫,卻偏偏不多加鍛煉體質,反而學這些文縐縐的東西,當無聊是有趣么。”

  說話間,一道灰色影子自門外飄進來,跟隨其后的是一道純白色人影,后者緊隨步伐,不敢有絲毫逾越,而劉雯一眼望去,險些驚訝出聲。

  蓋因那白影渾身上下皆包裹著紗布,除了一雙淡灰色眸子,根本瞧不見別的部位,對一個常年生活在正常圈子的女人來說,這個人的出現著實震住了劉雯。

  林澤甫一瞧見這對師徒,心中也是大為吃驚,甚至緊繃了身體,表情怪異。

  梅林瞧見屋內的林澤等人,眼眸中也是閃過一絲異樣,見林澤姿態僵硬,淡漠道:“林先生不必太緊張,你是做客來訪,我這個白家的老仆人,自然不會對你無禮。”

  言罷,他那陰冷的眸子落在白十二身上,冷哼道:“十二,這些年你便是這么虛度光陰么。”

  白十二在梅林過來時已然迅速起身,行至梅林跟前,姿態恭順道:“師傅,您教我的東西倒也沒荒廢,只是成天練那些東西著實無趣,也沒多大意義,不如彈琴熏陶情cāo,反而讓人身心愉悅。”

  梅林自稱老仆,卻絲毫沒有當仆人的覺悟,反倒是白家這位大少爺對此人極度尊重。

  “哼,沒點手藝防身,不怕被人傷害么。”梅林冷漠地說道。

  “師傅您多慮了,我極少出門,也不與人為惡,又哪里會得罪人呢,再者師傅您如今已經回來,有您在,徒兒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了。”白十二像個文質彬彬的乖巧徒弟,滿面尊順。

  “大師兄。”白仆恭敬向白十二鞠躬。

  “二師弟不用多禮,這兒又不是大雪山,你叫我十二便好。”白十二親熱地說道,很顯然,他對這位二師弟感情極好。

  梅林悶哼一聲,瞥一眼桌上酒菜,冷冷道:“你跟這個年輕人很要好么。”

  “師傅您是說林先生。”白十二先是一愣,旋即點頭道,“林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敬佩的大英雄。”

  “哼,也便是說,師傅若讓你教訓他一頓,你是不會答應了。”梅林十分不快。

  “啊,您為什么要教訓林先生。”白十二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迷惑。

  “記得師傅當晚回來時受的傷嗎。”梅林盯著白十二的眼眸,一字字問道。

  白十二神色巨變,艱難而苦澀地問道:“您的意思是,,林先生傷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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