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死局!
林澤絕對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赫本對此毫無疑問。
甚至于,當白家或者說當赫本背后的家族注意到這個年輕人時,他曾經所做的一切,所經歷的一切都事無巨細地擺在了赫本的書桌上。
多情。
重義氣。
這是好的評價。
兇殘。
殺人如麻。
這是負面的評價。
但不管如何,赫本知道林澤不是易于之輩。他還很聰明,在大局上,他可以通過自己所了解的信息迅速分辨局勢。
就像現在,他很直白地闡述了處境與觀點:自己不會殺他!
赫本微微瞇起那雙深邃而迷人的大眼睛,唇角微翹。
他說得沒錯。自己的確不打算殺他。哪怕她的確很想殺了這個極有可能對家族造成巨大影響的年輕人。
但她并不打算殺了這個男人。
至少現在不會!
她需要林澤。并好好地利用他一把。
當然,她所謂的利用,并不是強迫林澤去做任何事兒。而只是單純地——表態!
赫本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沒有去招呼林澤。端起酒杯嗅了嗅酒水的味道,而后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赫本輕輕夾起雙腿。像所有上流女士那樣,高貴而優雅。
“林先生很聰明。”赫本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猜對了?”林澤問道。
“對。”赫本輕輕點頭。“我沒打算殺了你。”
此言一出。
林澤陷入了另一層迷惑。
她要殺了自己。有無數個理由。譬如自己會對她的計劃造成一定的影響。談不上多大。但林澤知道當自己與那個神秘組織的接觸越發密切之后,總歸是會跟赫本的家族打上交道。而一旦打交道,便會有利益沖突。
殺自己。林澤一點也不稀奇。
而不殺——林澤雖然目前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但她知道赫本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不殺。
林澤也并不稀奇。
對于赫本這樣的女人而言。殺人是最低端的做法。將所有人的價值壓榨干凈,才是這位全球最頂尖豪門的繼承人的做派。
殺與不殺。林澤都不好奇。
但此刻,他仍然無比好奇。
因為他知道赫本不打算殺自己。也就是說,從赫本邀請自己進入她的套房開始,她便沒打算殺自己。
不殺。何以準備那么多的槍手?
一千多發子彈啊!夠打死一屋子金剛了!
“很奇怪?”赫本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輕輕瞥了林澤一眼。
林澤點頭。
赫本沒有出聲,只是輕輕挽起了她寬松的袖口。
從袖口露出來的是一截雪白的藕臂。不用摸也知道這是一條極讓男人享受的手臂。雪白、纖細、充滿手感。
可就是在靠近手腕不足十公分的位置。一條足有五厘米的疤痕纏繞著。像眼鏡蛇一般,惡毒地纏繞在赫本的手臂之上。
原本完美的手臂上有一條可惡的疤痕。換做任何女人都無法接受!
“這是半年前留下的。”赫本將疤痕伸到林澤面前。“自從留下這條疤痕后,我這輩子都不打算穿短袖了。哪怕再熱。”
“真可惜。”林澤很莫名其妙。但仍然惋惜地說道。
“沒關系。”赫本忽地笑了起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今天。我就會殺了砍我一刀的人。”
林澤微微蹙眉。并沒明白赫本的意思。
今天,她會殺了砍自己一刀的人?
怎么殺?
今天什么時候?
現在嗎?
林澤大腦陷入一片迷糊。但瞧著赫本那充滿戲謔意味的面龐。他的心猛地如遭電擊,狠狠地沉了下去!
房門在這一刻被巨力撞開。賽普與一直貼身保護赫本的光頭司機同時出現,站在了赫本的面前。而他們的身后。緊貼著八名手持槍械的保鏢。一下子將空曠的套房擠得滿滿的。
他們的目標不是殺林澤。
而是保護赫本。
他們清楚林澤的能力。更了解林澤盛怒之下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他們不能也不允許赫本出現意外。哪怕一點兒,也不行!
林澤面容扭曲地站了起來。神色冰寒。
刷刷刷!
八把手槍齊刷刷指向了林澤。一旦他有任何不軌的動作,便會被打成馬蜂窩。而以這八名槍手的槍法。被爆頭也是可以預見的。
“不用太緊張。”赫本輕輕推開了賽普與光頭,跟林澤面對面而立道。“林先生。我個人覺得你現在任何沖動的行為,都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被傷害。譬如——她。”
赫本指了指林澤旁邊的董小婉。
林澤渾身都在顫抖。雙目赤紅。仿佛隨時都會暴走一般。
但赫本所謂的善意提醒為他的怒火澆了一瓢冰水。頓時熄滅了一半。
他雙拳緊握,牙齒仍咬得咯咯作響。身軀也因為怒氣而輕微顫抖。卻由始至終沒說一個字。只是目光森冷地盯著赫本。仿佛要用眼睛殺死赫本。
“林先生。你是一個聰明人。死一個人。可以換回兩個人的生存機會。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還可以來美利堅報仇。而一旦你現在做出不恰當的行為。死的將會是三個。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赫本緩緩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微笑道。“你看。這本身就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此刻的她。哪里還有傲嬌公主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個小惡魔!一個蛇蝎心腸的女魔鬼!
林澤的臉色難看極了。深吸一口涼氣,寒聲問道:“樓下的那些人,是為她準備的?”
“沒錯!”赫本話鋒猛地冷了起來。“從沒人可以用武力威脅我!”
好狠的女人!
好聰明的女人!
好歹毒的女人!
此刻,林澤終于明白赫本為什么會親自來拉薩了!
殺自己?
不是!
她要殺的,是給她留下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疤痕的女人——大紅衣!
林澤不知道大紅衣為什么會刺殺赫本。為什么會用武力威脅她。他只知道,赫本要殺了她。而樓下的那些人,也并不是為自己準備的。是為她!
當自己陷入絕境時,大紅衣會怎么做?
跟蹤赫本而來的大紅衣會不顧一切行動。為自己破局!
但她萬萬不會想到。這個局,本就是為她而擺的。她所謂的破局,根本就是入局!
入局,便會死!
年僅二十歲,便揣摩透徹了人性,并能活學活用到自己的布局當中。
再次看赫本那面無表情的臉龐,林澤心頭忍不住輕輕顫抖。
跟赫本比起來——韓小藝實在單純得有些幼稚了!
“她殺了我們二十余槍手才暴露行蹤。”賽普平靜地匯報。“以我們之前布下的局。再過五分鐘,她就會陷入死角。無路可逃。”
赫本輕輕點頭。喝下一杯烈酒道:“等她死了。我也不用總是在睡覺的時候放一把槍在枕頭下了。”
賽普聞言,眼眸中浮現一絲憐惜。
“是嗎?”
忽地。
林澤那陰寒惡毒的聲音猛地響起。冷漠的臉上浮現濃濃的怒意。一字一頓道:“也許。從今天之后,你該在枕頭下放兩把槍了!”
刷刷刷!
八名保鏢的手槍齊刷刷指向林澤。蠢蠢欲動。
就在槍手們被林澤的恐嚇吸引注意時,尖銳的聲音響起。
聲音從窗口傳來。
未等眾人回過神。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窗外激射而入。白色的綢帶懸掛在破碎的窗口上。而那道人影,那道白光,卻如激光刺入。刺破死局!
撲哧!
撲哧!
撲哧!
一瞬間。那白光便已割破三人咽喉。
下一秒。
咻地一聲輕響。林澤腳底與地面摩擦出震人心魂的聲響。無柄小刀自手心滑出。刺向赫本!
當即反應過來的光頭司機被林澤一拳轟開,未等他提氣再戰。林澤那泛著死亡氣息的小刀便輕巧地搭在了沙發上赫本的脖子上!
殷紅的鮮血自雪白的脖子上流淌而下。
林澤沒喊停。但持槍的保鏢停下了。
因為林澤的手臂并未停下。他正輕輕的割著赫本的脖子。不夠深,但一定很疼。很冷!
“林澤!你敢殺她。我讓所有人為你陪葬!”
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賽普陷入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