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普通轎車內坐了五個人,司機是林澤,副駕坐著董小婉,穿大紅袍的女人坐左邊,穿白sè薄紗的銀女坐右邊,將赫本夾在中間。
單純以這輛車上的幾個人來看,除非動用熱武器,否則放言全球,還沒人能從他們手中將赫本救走。
不提殺人如麻的銀女和xìng情乖戾的大紅衣,單單是國士無雙寂寞如大雪崩的小林哥就足以震住場面。
之所以讓董小婉坐在副駕,而強行拒絕了赫本要求坐副駕的請求,完全是為董小婉盡可能爭取開闊的環境。
拉薩一行將她嚇得不輕,林澤不敢讓她坐在銀女和大紅衣的身邊。
畢竟,這兩個女人可都是滿手鮮血的女人,別說是她這樣的普通女人,即便是有sè心且有sè膽的猥瑣男,怕也不敢被這兩個女人包圍。
車后面不到一百米之外,跟著十幾輛一溜的黑sè轎車。
林澤停下來加油吃飯,他們也會停在遠處加油吃飯,雙方看起來似乎相安無事,可林澤清楚地知道,一旦出現契機,便有可能引發不能挽回的生死之戰。
他有了槍。
銀女和大紅衣也有槍。
是問賽普要的。
但有槍有什么用,真出了亂子,林澤可沒把握僅憑三個人的火力能扛住那十幾輛車七八十人的進攻。
所以一路上他極為小心,只差手拉手跟赫本吃飯上洗手間了。
除了外來的壓力讓林澤的jīng神處于高度集中狀態,車廂內的微妙氣氛,也讓林澤頗為忐忑。
從某種角度來說,大紅衣絕對算是林澤的初戀,哪怕當年雙方隔絕聯系之前均沒將那份游走于兩人心田的感情宣泄出來,但這份朦朧的感情,早已滋生開來。
而銀女呢。
那可是霸氣地以未婚妻自居的女人。
她的整個世界只有林澤一人,這份沉甸甸的依賴與厚愛,林澤如何能淡然處之。
最后,便是冰清玉潔,純美無暇的董小婉了。
陳逸飛喜歡董小婉,那是不爭的事實,可董小婉一如既往地將心系在林澤身上,正如她當年折下的那只千紙鶴上面的批語:此生吾心,只系君身。
所以,從五人出發到現在,林澤一直覺得車廂內的氣氛怪異到極致。
不止是他,董小婉也能察覺出一二。
當然,對于大紅衣冷漠到不像人的表現,董小婉是猜不出多少的,這還得益于大紅衣不止跟林澤保持距離,甚至給人一種連普通朋友關系都算不上的錯覺。
可銀女的態度,就太曖昧了。
在之前林澤抽煙的時候,赫本當即便呵斥起來。
車廂內全是不吸煙的女人,你一個大男人抽煙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她話剛出口,坐在她左邊的銀女便冷冰冰道:“他愛抽,要你管。”
董小婉不是傻子,所以她能猜出一些。
當然,董小婉其實早就知道林澤身邊是有別的女孩,譬如從高中便跟她暗中較勁的韓小藝,譬如,,對他另眼相看的夏老師。
董小婉只是不愿去想,而林澤,也從不會在她面前跟別的女人如何。
此刻。
當五人均坐在轎車內后,氣氛詭譎到讓人窒息。
“是不是很尷尬。”赫本似笑非笑地說道。
她白皙修長的脖子上包扎著白sè紗布,也許是傷口太有些疼痛的緣故,她的臉sè較之以往見時蒼白了些許,但這并不妨礙她驚艷的姿sè。
縱使坐在這裝滿絕sè美女的車內,也絲毫不顯遜sè。
董小婉還懵懂糾結,作為局外人的她卻明鏡般清楚,這三個女人跟林澤的關系,都很不一般。
作為對手,赫本可不會嘴下留情,一下便戳中了林澤的軟肋。
林澤抽了口煙,面無表情道:“我只是不敢殺你,但這不代表我不敢虐待你,你知道的,車里所有人都會開車,我現在也實在有點累了。”
赫本聞言,眉梢輕輕閃過一絲異sè,微笑道:“林先生,你確定你要當著你三個女朋友的面我一個弱女子。”
林澤沒有接話,只是專心開車。
“我要小便。”赫本見他不開口,接著說道。
林澤遞給她一個礦泉水瓶子。
赫本臉sè驟變,眉宇間閃現一絲怒氣。
她不是男人。
即便是男人,也不可能眾目睽睽下掏出那玩意兒,何況她。
林澤這個用動作給出的回答,比直接拒絕還要惡毒百倍。
“你知不知道,我夾在這兩個女人的中間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赫本平靜道,“你真的打算讓你的小女朋友一直坐在副駕上,而把我活活困死。”
“我把你的眼睛撐著不讓你睡。”林澤不耐煩地回答。
“我脖子被你割傷了,坐在后面根本躺不下來。”赫本說道。
林澤閉上了嘴巴。
董小婉的臉sè卻微微有些變化。
她知道林澤疼她,所以將副駕留給了她。
可正如赫本所說,她的座位實在不適合睡覺,再加上脖子上的傷口,連將腦袋后仰也不太現實。
心念至此,她忍不住張了張嘴。
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她心中頗為內疚,可林澤既然這樣選擇,肯定有她的理由,董小婉不愿當著眾人的面讓林澤難堪,更加不愿意在林澤的面前自作主張。
林澤不是沒看見董小婉微妙的臉sè,但他不敢胡亂決定。
讓她坐副駕,萬一她想不開影響自己開車,那可就有車毀人亡的危險。
再加上林澤實在覺得赫本是個極度危險的女人,更加不敢輕易調座位。
“你怕我坐在副駕影響你開車。”赫本說道,“說句不謙虛的話,你們所有人的命加起來,也不夠我值錢,真要同歸于盡,在酒店我就能做了,何必跟你回燕京。”
林澤不為所動。
“就快上高速了,我要求不高,在高速上讓我坐前面閉一會眼,等下了高速我就回到后面。”赫本說道。
言語中沒有哀求的意思,但聽在旁人耳中,卻頗為悲愴。
受傷了。
還連睡覺的空間都沒有,這對一個女人而言,實在是莫大的折磨。
林澤鐵石心腸般不聞不問。
“讓她在前面躺一會吧。”大紅衣忽地開口。
“其實,,我也不介意坐在后面。”董小婉見有人開口,她跟著附議。
林澤聞言,只是輕嘆一聲,搖開車窗打了個手勢。
通過后視鏡確認車隊停下,他才踩住了剎車,吐出一口濁氣道:“這段高速要跑兩個鐘頭,到了前面,你最好不要再制造噪音,安心休息。”
“我明白。”
坐上副駕,赫本臉上露出了輕松之sè。
短期的三人坐后排,再嬌貴的人也不會覺得吃力,可要連續幾天坐后面,那就真的是非人般的折磨了。
也虧得銀女跟大紅衣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女人,否則即便換上身強體壯的男人,也得把腰給坐斷了。
“不管你是主動還是被動。”赫本輕聲說道,“謝謝你的決定。”
林澤沒有吱聲,過了收費站,便踩住油門猛飚,而赫本也舒適地躺在調整了角度的座位上。
林澤不肯換座位,一方面是擔心赫本出人意料鬧得車毀人亡,另一方面,則是怕她跳車。
高速上他可以把速度跑得極快,即便他本人也不敢輕易往下跳,何況是一個嬌滴滴的富家女。
林澤對身體機能極為了解,逼近兩百碼的車速,身手敏捷如他跳下去也會受傷,甚至有摔斷老胳膊老腿的可能,換做赫本,不死也會導致重傷殘廢,基于這兩點,林澤才敢讓她坐在副駕。
一個鐘頭過去,車后的車隊仍保持著穩定的車距,而赫本也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
見并沒什么意外,林澤也強打jīng神,打算下了高速換大紅衣開車,自己去躺一會,也把董小婉換到副駕來。
就在林澤一面想一面轉急彎時,耳中忽地聽到一聲悶響。
咔嚓。
車門猛地被推開,沉睡中的赫本毫無猶豫,縱身跳下了逼近兩百碼的轎車。
林澤甚至聽見了身體撞擊路面的沉悶聲,心頭也在同一時間沉了下來。
后視鏡中,赫本的身軀翻滾了足有七八米,方才毫無聲息地躺在車流如織的地面上,身邊流淌著猩紅的血漬,而她也姿勢古怪地躺在地面,嬌嫩的面龐上沾染著鮮血,無法動彈。
看情況,顯然是劇烈的翻滾撞擊使得她陷入暈迷。
瞧著后方猛地提速朝他追來的車隊,林澤僅思考了一秒鐘,便猛地踩住油門往前方沖刺,口中卻情難自禁地爆出一句粗口:“草,真他媽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