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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檢點!

  張馨藍呆了。

  她無比愕然地望向細心吸允傷口的林澤,緊繃著身子,大氣不敢出。

  “他長的好漂亮。”

  這是張馨藍此時此刻的內心活動。

  他的眉,他的眼,他挺直的鼻,他淡薄的嘴唇,勾勒出一張讓張馨藍怦然心動的面孔。

  怔怔地凝視著林澤的臉龐,張馨藍一臉呆滯。

  “茲茲——”

  手指傳來的濕潤觸覺將張馨藍從發呆中拉回現實,那一抹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觸電感自手指襲遍全身,仿若狠狠敲了一記心臟,令她渾身發顫。

  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張馨藍奇怪地詢問自己,清秀的臉蛋上紅暈滿布,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說過讓你小心點。”林澤見鮮血止住,又是從口袋摸出一包紙巾,靈巧地包住傷口,不置可否道。“以你這種急躁性子,很難相信你能在警界長久待下去。”

  手指被松開,張馨藍心慌意亂地縮回來,反駁道:“誰說我不能長久的待下去?明明是你的小刀太鋒利。”

  只是語氣飄忽無力,像是對小情郎撒嬌多過嚴厲反駁。

  林澤微微一笑,也不再說什么。啪嗒點上一支煙,慢悠悠抽了起來。

  張馨藍見他這般模樣,卻是心有戚戚焉。待得他抽完一支煙,仍是沒開口的跡象。張馨藍忍不住說道:“我把你帶回警局,可不是讓你有個抽煙的地方。”

  “那你不審訊我,讓我說什么呢?”林澤了無生趣地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快進入正題吧。”

  “正題?”張馨藍微微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地說道。“是你要跟著我回警局的,我只是懷疑你們有人藏有違禁。最后也沒搜到,進入什么正題?”

  林澤微微皺眉,眼里掠過一絲恍然,旋即捻滅煙蒂,心頭一抹微妙的抗拒松懈下來,微笑道:“那我可以回去了吧?”

  張馨藍微微撇嘴,這個家伙,難道就這么討厭跟自己呆在一起么?

  咬了咬唇,不冷不熱道:“你在這兒才坐半個鐘頭,現在就放你走,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喂,你可是公正嚴明的女警長,難道為了面子就讓我們無辜良民在審訊室吹冷風嗎?”林澤推了推面前的咖啡杯。“而且還不給我添咖啡,當心我告你虐待好市民。”

  張馨藍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已是夜間十二點。便是撥打一個電話,叫了兩份宵夜過來。旋即沖林澤說道:“我忙了一晚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請你吃宵夜,吃完你就可以走人。”

  “可是我剛吃過——”林澤為難地望向擺在面前的宵夜,摸著肚皮道。“吃這么多,我晚上怎么睡?”

  “那你看著我吃。”張馨藍掰開筷子吃起來。

  林澤見狀,只得跟著張馨藍吃起來。說到底,晚上的宵夜他盡是在喝酒,并沒吃什么食物。此刻嗅著香味撲鼻的宵夜,胃口大開。

  張馨藍瞥眼瞧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林澤,柔潤的嘴角微微上翹,說道:“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我已經很努力克制了。”林澤吃下兩根菜,灌了一口清茶。

  審訊室冰涼冷冽,氣氛卻十分融洽,這對男女看似無比默契吃著宵夜,實則各懷心思。只是張馨藍的心思偏向私人問題而已。

  林澤抹掉嘴角的油漬,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說道:“吃飽喝足了,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這么晚你還能打到車嗎?”張馨藍試探性問道。

  “我可是大哥大。”林澤揚起手機笑道。“隨便打個電話就能派車隊來接我。”

  張馨藍鄙夷道:“你還挺驕傲對吧?”

  “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林澤笑瞇瞇地說道。

  張馨藍還欲說什么,手機忽然響起。

  來電顯示是程局長,張馨藍有點兒疑惑,現在都凌晨一點了,難道還有什么事兒嗎?

  接通電話,張馨藍語態平靜道:“程局,有事兒嗎?”

  “你和林澤在審訊室?”程局長很直截了當地問道。

  “嗯,是的。”張馨藍點頭,眉宇間卻是掠過一絲迷惑。

  “你先回辦公室,我有點事兒跟林澤談。”程局長的口氣有點不自在地說道。

  “這個——”張馨藍心頭一突,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程局長一會要來,你在這兒等等。我的辦公室在樓上,如果沒車,我可以送你回去。”

  “再見。”林澤漫不經心地說道。

  張馨藍滿腹心思地回到辦公室,趴在辦公桌上玩弄桌上的小物件。默默發呆。

  坦白說,她覺得有點兒詭異。至于是哪兒詭異,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在辦公室呆了許久,她腦袋忽然通達起來。似乎想到什么事兒——

  “自從認識林澤之后,自己好像一直在被程局長重任——”張馨藍一臉迷惑,嘀咕道。“而且每次執行的重要任務,似乎都是跟林澤打交道。難道是因為——”

  啪嗒。

  林澤慢悠悠點燃一根香煙。此刻,他已被程自強請到辦公室,面前擺著鮮榨咖啡,軟中華,舒服的沙發椅。但林澤卻沒喝一口咖啡,沒抽一根中華。他順手點燃長白上,漫不經心地掃視略顯局促的程自強。

  “林先生,我本來想直接跟刀疤聊聊。但考慮這樣躍過你,似乎不太和規矩。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先找您聊聊。”程局長慈眉善目地說道。

  事實上,程自強首先并不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人。別說在工作上,即便上對他爹媽,下對兒女,他都不是一個慈愛的兒子、父親。但面對林澤,他幾乎下意識地慈眉善目起來。頗有些擔心太過強硬的態度會惹得林澤生氣。

  其次,即便面對刀疤,他也敢囂張而冷漠地談話。根本不用說和規矩不合規矩之類的狗屁話。他在林澤面前如此低調祥和,并非林澤是刀疤的幕后老大。而是他另一層身份。

  這層身份是程自強惹不起,也不敢惹的。

  他那位被調進燕京的老上司每次回華新市,程自強都會登門造訪,偶爾也會聊聊當年華新市的事兒。這位老上司只對程自強說過一句話:這種事兒不是你這個級別能管的!

  雖說這是一句很打臉的話。但在官場浸淫多年的程自強并不郁悶,也一點兒不生氣。

  打臉嗎?

  的確打臉。

  可若是不知道這個消息,沒被老上司提醒過。那今兒程自強就不止是打臉這么簡單了。

  官場上,除了人脈資源之外,最重要的資本是什么?是信息。

  最機密的信息,往往能讓官場上廝混的人做出最正確的決策,最精妙的站隊。程自強已經得到老上司的提醒,他就斷然不會跟林澤唱對臺戲。不敢唱,也不能唱。

  哪怕他至今對林澤的身份也并沒掌握的很完整。他甚至不知道林澤具體是做什么工作的。

  特工?軍方尖刀成員?亦或是——

  這些程自強并不關心,他只需要不停地告誡自己。別跟林澤作對,千萬不要跟林澤唱對臺戲。那是愚蠢的行徑!

  “你可以直接找他談。”林澤噴出一口濃煙,眉宇間略有些積郁,淡淡道。“當然,你也可以直接聯系我來談。”

  前一句話他說得輕描淡寫,后一句則是明顯加重語氣。

  程自強立刻便明白林澤后一句指的是什么,尷尬地岔開話題道:“我已經對刀疤的那些場子進行肅清,一方面是剿滅了想惹事生分的混子,另一方面則是迫于壓力。一個月后,如果刀疤沒有再做出格的事兒,我會逐漸放寬管制。到時我們局里維護法紀,刀疤低調賺錢。這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放心吧,刀疤不傻。出來混,無非是圖個錢財。”林澤敷衍地說道。“他不會亂來的。”

  既然被程自強請來了,林澤也沒擺架子閉口不言,很隨性地幫刀疤說了他該說的話。

  “這樣最好不過。”程自強搓了搓手掌道。“希望以后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的生活。”

  林澤聳肩,緩緩吸了一口煙。

  程自強揣摩著林澤那淡然散漫地神色,心頭打定注意,換了一副口吻道:“小林哥,其實這幾次,我也都是事出無奈才會選擇——”

  “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林澤神色冷漠地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有什么事兒你可以直接聯系我,不用透過張馨藍。”

  被林澤凌厲的眸子一掃,程自強立馬有點兒發憷,忙不迭點頭:“小林哥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林澤微微點頭,語調平緩地做最后結語:“我對她的友好,不是你拿來利用的資本。”言罷,他緩緩起身,往門外行去。

  “天色這么晚,也不容易打到車。不然我讓小張送你回家?”程自強跟在身后說道。

  “你這個下屬的私生活我認為很不檢點。”林澤叼著香煙,吊兒郎當地說道。“讓她送我回家,我很擔心她把我拉到荒郊野嶺給玷污了。”

  程自強聞言腿一軟,剛下樓的張馨藍則是軟了又軟,險些從樓梯上翻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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