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愣在原地好半晌,頹廢而迷茫的臉龐上掠過一絲詫色,旋即分開韓大小姐緊緊箍住自己的手臂。
轉身,一臉溫柔地凝視韓小藝那哭成小花貓的模樣兒,粗糙的大手捧起她如豆腐般嬌嫩的臉蛋。拭擦掉那打濕臉頰的淚痕,調侃道:“嘖嘖,想不到我們的韓大小姐也有心情激蕩、老淚縱橫的一天——咔嚓!”
燈光一閃,林澤不知何時手握蘋果手機,將韓小藝這糗樣定格于電子相片中,擺弄道:“以后你若是敢攻擊我的長相,別怪我心狠手辣把照片上傳到校園網。”
“禽獸!”韓小藝劈手欲奪。可小林哥豈是等閑之輩,她手臂甫一抬起,他便縮回手機,屁顛顛往樓下逃竄。
“還給我!”韓小藝跟在身后追趕。“死禽獸,你要敢傳到校園網,老娘定將你碎尸萬段!”
“是么?”系上圍裙的林澤冷笑一聲,傲然道。“不謙虛地說,以你的身手根本不能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威脅。除非——”
韓小藝漂亮的眼眸一轉,追問道:“除非什么?”
“用你充滿彈性的小屁股勾引我——”林澤操起鍋鏟,冷峻道。“否則你我之間的這場巔峰對決,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去死!”韓小藝冷冰冰吐出這個字,徑直往浴室走去。
“妹子!”林澤腦袋探出廚房,喊道。
“嗯?”韓小藝轉身。
“荷包蛋幾分熟?”
“——”韓小藝氣得直跺腳,嗔道。“熟你妹!”
“哈哈——”
別墅內氣氛歡悅,一片和諧。林澤煮好早餐,往肩上搭了一條毛巾,往小花園行去。
往日一宿不睡倒也不會瘋狂動腦,今兒他困乏不已,若不洗個冷水澡,說不定待會兒開車時會直接往海里沖。
洗完澡,擰了一瓶冰鎮啤酒端坐沙發上看報紙,嘴角叼著一根香煙吧唧,一條腿擱在茶幾上,頗有幾分霸氣。喝完啤酒,見時間差不多,正要催促姐弟倆快些收拾。韓小藝卻端著吃剩下的半碗稀飯加一盤炒面過來。
“怎么了?”林澤好奇道。“不好吃?”
“胃口不好,吃不下去。”韓小藝放在茶幾上,小屁股窩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那你的意思是——”林澤掃了一眼茶幾上的早餐,又將目光落在韓小藝嬌嫩的臉蛋上。
“不明白?”韓小藝白了他一眼。
“靠——”林澤不滿道。“不知道我這個人很講究衛生嗎?稀飯你吃過,炒面你吃過,上面可全是你的口水,讓我幫忙吃你于心何忍?”
“不是你說不能浪費糧食嗎?我吃不完總得找個人幫忙吧?”韓小藝歪著腦袋,往嘴里塞了一顆QQ糖。
林澤一下子就呆了。
不是沒胃口嗎?怎么吃QQ糖這么來勁兒?
“那你為什么不讓小寶幫忙?”林澤不高興了。
“讓他吃?”韓小藝冷笑。“我寧愿扔給多多吃。”
“——”林澤扭頭看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韓小寶,唏噓道。“小寶啊,在你姐眼里,你還不如一條狗啊。”
“不樂意吃?”韓小藝板著臉蛋道。
“好吧——”林澤被逼無奈,端著稀飯喝起來。一筷子攪起大半炒面往嘴里塞。
“哼,這才像話。”韓小藝嬌蠻地說道。涂抹了粉色唇彩的嘴角洋溢起一抹小得意。
解決掉韓小藝吃不下的早餐,便是催促這對千金少爺收拾東西上車。時間不等人,快要趕不贏上早自習了。
一路駛來,林澤在人少車少的地段提速狂飆,抵達校門口時僅僅浪費不足二十分鐘,驕傲道:“我的車技依舊驚人啊。”
正欲打方向盤駛入校門,側面忽地奔來一輛悍馬搶道。林澤情急之下,倉促踩住剎車。
吱吱——
毫無防備的韓家姐弟身軀向前俯沖,胸口肩胛處被勒出一道紅印,林澤也頗為抓狂,差點暴走。
“搶你妹的道!”韓小藝和韓小寶極有默契地朝窗外豎起中指。
那悍馬車主搶道成功后,并沒直接開往停車區域,而是熄火停在前面,擋住大門通道。
林澤本欲按喇叭驅趕,駕駛座位子的車門卻是一把推開,一名容貌俊秀,身材挺拔的年輕男子自車內鉆出,雙手插在口袋往后面走去。完全無視匆忙趕來維持秩序的保安和后邊大吵大鬧的車主。
見狀,林澤松開方向盤上的手掌,啪嗒點燃一支煙,神色淡漠地掃了俊俏少年一眼。
他很英俊,渾身名牌,大搖大擺的模樣一看便知是闊少做派。
少年行至車窗旁邊便是駐足而止,神色囂張地敲了敲車頂。示意林澤搖開車窗。
“什么事兒?”林澤搖開車窗,淡淡地問道。
“不會開車就坐公交上學,撞死人是要坐牢的。”英俊少年彎腰下,朝抽煙的林澤說道。言語中充滿嘲諷與挖苦。
“謝謝提醒。”林澤笑瞇瞇地點頭。
他是保鏢,韓家姐弟的貼身保鏢。保護他們的安全最重要,他不想鬧事,也不愿惹是非。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都可以滿臉假笑地輕松揭過。
“長成這樣還學人家載美女上學,知道丑字怎么寫嗎?”英俊少年掠過林澤那張雖說不是特別英俊,但絕對不算難看的臉龐,沖韓小藝輕佻地說道。“美女,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陳一亮。放學后愿意坐我的車感受極速刺激嗎?”
“看我的口型。”韓小藝嬌嫩的臉蛋上閃現一絲惡毒。冷冷道。“滾!”
“喲,小妞挺辣的嘛。不過我喜歡。”英俊少年聳肩一笑,故作姿態地伸出一根手指。“一個星期,我會讓你心甘情愿躺在我床上婉轉承歡。”
韓小藝聞言,當即大怒。正要拉開車門教訓這個口出狂言的年輕小子,林澤卻預料之外地動手了。
他左手探出,一把扯住整張臉露在窗口的陳一亮那飄逸黑發,將才燒一半的香煙惡狠狠捻在他俊俏白皙的臉上。
撲哧——
陣陣青煙從臉上騰起,陳一亮登時慘叫出聲,雙手亂揮,雙腿亂蹬,試圖掙脫林澤的束縛。
林澤卻手臂如鐵鉗般拽住他的頭發,無比兇殘地將他臉龐撞在方向盤上——
“你他媽——”
“草——”
“嗚嗚——”
陳一亮整張臉不停撞在方向盤上,滿嘴冒出血泡,口齒含糊不清,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林澤再次扯起他的頭發,詭笑地指了指韓小藝,冷漠道:“你想泡妹子沒問題,但你為什么要拉我下水?”
“老子這輩子唯一逆鱗就是被人侮辱長相!”
林澤跟瘋子似地,將陳一亮的臉龐使勁兒往方向盤上砸去。
直至最后,不止是方向盤沾滿血漬,連擋風玻璃上也被濺滿觸目驚心的血絲,甚為慘不忍睹。
“喂,我說禽獸——”韓小藝吞下一口唾沫,推了推林澤的手臂道。“人家只是過過嘴癮——不至于往毀容上面打啊!”
連潑辣彪悍的韓小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真的不至于啊!
這小青年也就是嘴賤,至于被你打成這樣嗎?讓人家以后怎么見人?
“認識這么久,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林澤朝陳一亮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道。“你見過我容忍誰侮辱我的長相?”
韓小藝縮了縮脖子,心想:“還好我只侮辱過你的下半身——”
“呸!”林澤朝他臉上吐一口唾沫,拉開車門,一腳將陳一亮踹飛出去,豎起中指道。“別讓老子再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說罷拉上車門揚長而去。
踉蹌摔倒在地的陳一亮掙扎著爬起來,嘴里吐出一口血水,抹掉鼻腔流淌出來的鮮血。毫不顧忌旁人的指指點點,接通林澤一走便響起的手機。
“喂。”陳一亮換了一副口吻,冰寒而冷冽。
“對他有個初步了解了嗎?”
“嗯。”陳一亮撇嘴道。“一個瘋子。”
“八爺養你十八年,別讓八爺失望。”街道對面一輛黑色轎車內,由始至終窺視事發地點的李斯平靜道。
“我知道怎么做,讓干爹放心。”陳一亮眉頭一挑,說道。“以后別再聯系,以免惹人懷疑。”
“好的。”
掛掉電話,陳一亮陰郁的眸子里透出一抹亮色,咧嘴道:“好久沒被人打得這么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