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女就這么任由林澤捧著臉龐。┠★&網眨了眨清冽干凈的美眸,那總是輕輕抿著的柔唇微微上翹,隨著弧度的擴大,笑容亦愈發燦爛。瞇眼道:“我好開心。”
“開心?”林澤難以言語,責備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開心?”
“開心。”銀女笑著點頭。
“開心什么?”
“你說我是你的正宮娘娘。”銀女笑的璀璨如夏花。
林澤咬了咬牙,將銀女身軀平穩地放在床上,捋順她柔順的銀絲,輕聲道:“傻瓜,以后別在為我擋了,我會心疼的。”
“不擋你會受傷的。”銀女說道。
“我受傷好過你受傷。”林澤義正言辭道。
“我受傷好過你受傷。”銀女重復道。
“他們找的是我。”林澤嘆息一聲。
“我找的是他們。”銀女說道。
“傻瓜。”林澤涌起無盡柔情。
”你才傻。”銀女輕輕撇嘴,淡淡道。“我替你殺人,替你受傷。你總是能多愛我一點。這樣很好。”
林澤怔了怔,柔聲道:“你不用為我做任何事,我一樣愛你。”
“不信。”銀女淡淡道。
“——”林澤無話可說,只是輕柔地盯著銀女,一瞬不瞬。
“我想聽歌。”銀女說道。
“嗯。”林澤開嗓,柔情無限地哼唱了一遍蟲兒飛。見銀女仍沒閉眼,他又唱了一遍。唱完三遍后,銀女終于困倦難當地閉上雙眼,呼吸平穩地睡去。
替她蓋好被子,林澤緩緩站起來,轉身,眼中殺機滔天!
他面無表情出門,重新點上一支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摸出電話,給方素素撥去。
“喂。你們有收到一言堂涌入華夏的線報嗎?”林澤口吻冰冷地問道。
“不多。”方素素頓了頓,疑惑道。“他們找你了?”
“嗯。”林澤淡淡回應。“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大約一百來個。”方素素遲疑道。“之前因為沒查出他們有什么動向,再加上兩國關系有些緊張,所以上頭沒敢下命令硬來。畢竟,隨便一點小摩擦,都可能無限放大。”
“死了五十來個。那就是還剩下五十來個。”林澤的話語震得方素素頭皮發麻,未等她接話,只聽林澤緩緩道。“給我查出他們的下落,詳細地址!”
“你要做什么?”方素素心頭狂跳,忙不迭說道。“這幫人可不是好惹的。”
“有多難惹?”林澤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一字字道。“你只管幫我找出他們的下落。其余的,交給我。”
“需要給你安排一些人手嗎?”方素素提心吊膽道。“你知道的,他們不比任何一個國家性質的機構力量小。纏上他們,很難脫身。”
“怕死我當初就不給老局長賣命了!”林澤沉聲道。“我這一生中在乎的人不多,所以每一個我珍惜的人,我都希望她們長命百歲,事事順心。這幫畜生既然不打算讓我好過,那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他言罷便直接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抽煙等待消息。他知道,以方素素掌握的情報機構,而且還是在國內調查一幫人的地址,并不需要太長時間。所以他沒打算再去做任何事兒lang費時間。
方素素掛了電話之后,立刻向原本正在給他匯報工作地張馨藍說道:“把之前有關一言堂的資料全拿來。另外,安排人手查他們的線索,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他們的下落。立刻!”
“是。”張馨藍迅速做出反應,出去忙活去了。
方素素坐在椅子上,那張無論面對誰都無比冷艷的俏臉上掠過一絲凝重,她不知道林澤那邊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從林澤的口吻來分辨,也許是碰觸了他的逆鱗。所以才讓他如此憤怒。哪怕是通電話,方素素亦能從他的話語中察覺到濃烈的殺機。
他,動殺機了。
方素素深知林澤不是個輕易動殺機的人。他玩世不恭,看破世事。極少能有事兒讓他震怒如斯。若非觸碰他小心呵護,連他自己都不忍心去傷害的事物,他決計不會如此憤怒。
微微搖頭,撇開這些無法讓她集中精神的思緒。專注于工作之中。
半個鐘頭之后,在張馨藍等情報科精英的追查下,總算確認了一言堂忍者的藏身之所。當張馨藍將資料呈遞上來后,方素素立刻拿起電話,撥通林澤的號碼。
“喂。”電話那邊傳來林澤陰郁到極致的聲線。
“查到了。”方素素語調沉穩地告知了林澤詳細地址,忍不住關切道。“真不需要我加派人手?他們人數可不在少數。”
“我曾在非洲某國家一夜屠殺近兩百余制造戰爭的畜生。”林澤那寒到骨子里的聲音冷然傳來。登時震得方素素頭皮發麻。仿佛電話那頭的林澤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油嘴滑舌,整天玩世不恭的家伙。
正要再說什么,話筒那邊卻徐徐傳來一句話:“等我電話,幫手就不必了。但清理現場還是需要保密的。”
“好的。”
方素素掛掉電話,抬頭迎向如她一般擔憂的張馨藍。苦澀地問道:“還有事兒?”
“打電話的——是林澤?”張馨藍遲疑地問道。
“嗯。”方素素點頭。眼眸中跳躍著擔憂之色。
“他要去對付那幫一流忍者?”張馨藍忐忑不安地問道。
“是的。”方素素不置可否。
“那——”張馨藍一顆芳心幾乎跳到嗓子眼,慌亂道。“他不需要我們的支持?”
“他說不需要。”方素素苦澀地說道。
“可是——”
“他的決定,從沒人可以改變。你不能,我也不能。”方素素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也不能。”
這時,門外忽地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張馨藍聞言立刻轉身,恭敬行李道:“局長。”
“嗯。”方中堂微微點頭,示意她不必拘禮,徑直坐在方素素對面的椅子上,那滿是褶皺的臉上不動聲色,淡淡道。“他動手了?”
“應該出發了。”方素素回答。
“不用太擔心。他的執行能力,比你們想象中還要可怕。”方中堂似乎在回憶什么往事,喃喃道。“如果粗略算計一番的話,他手上沾染的鮮血。足有上千人。你可知道,在國安領導們的談話中,總是稱呼他為什么?”
“什么?”方素素震驚不已。
“人屠。”方中堂輕描淡寫地說道。“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并未迷失在嗜殺中。他總是保持著一顆敬畏的心臟。在不需要動武,不需要殺戮的時刻,他總能保持樂觀,甚至吃點小虧,他也能微笑面對。可誰若將他激怒,讓他真正的憤怒。我想,那幫人會生不如死。”
方素素無言以對,張馨藍卻在震驚中輕聲問道:“局長,之前我聽同事提過,林澤曾經一夜之間暗殺數十余反特工聯盟的成員?”
“嗯。”方中堂抽了抽嘴角,陰陽怪氣道。“根據資料顯示,那些反特工聯盟的成員并未死在暗殺結束。而是林澤離開十二小時后,方才流血而亡,或疼痛而死。”
“呼——”
兩女倒抽一口涼氣。
她們很難將那總是滿臉堆著痞子笑容的林澤與局長口中的人屠聯系在一起。他,真有那么可怕?
“這幾年,他已經好了很多。即便在面對某些不死也是為社會制造災難的人物時,他也會盡可能地去控制局勢,讓這幫罪惡滔天的家伙受法律制裁,而不是當地下判官。為此,我曾不止一次提醒他,讓他不要為了一時不忍而將自己的生命置之不理。我費了這么大的力量才替他爭取到殺人證件,一方面是方便他的行動。另一方面,不正是為了讓他更好的保護自己嗎?”方中堂輕嘆一聲,徐緩道。“這一次,這幫一言堂忍者的行為似乎喚醒了他的殺戮。呵,在我看來,這絕對是好事兒。他從來不是一個讓自己迷失于殺戮中的家伙。也從不是一個草菅人命的特工。他雙手沾滿鮮血,所以他不是好人。但這些年為國安為國家為國際關系立下的汗馬功勞,他也絕不是個道德觀念上的壞人。所以,在我的心中,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保住自己的生命。不謙虛地說,華夏人多,什么類型的人物都不缺。就缺他這種一根筋,能做好事絕不做壞事的傻子!”
“再者。一言堂跟我們正在調查的事兒也有著脫不開的關系。說不定這次林澤能誤打誤撞,給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也不一定呢?”方中堂感慨完,便施施然離開了。
留下一對陷入癡迷中的俏麗女子。
這一刻。方素素想到父親當年說過的一句話:林澤或許不是一個好人,卻是一個英雄!
而張馨藍那雙柔柔弱弱的美眸中,卻溢出一抹古怪之色。她想到林澤當初自詡不是個好人的場景。心頭微微一緊,喃喃道:“你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