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最先開口的那個中年婦女開口了,無視幾個各有說法的婦女,直接對幾人中唯一沒有開口的秦大嫂說:“秦大嫂,你也是長河村出來的,還是你跟我們講講,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吧,那個龍王廟,真的這么靈嗎?“
聽到這話,秦大嫂笑笑,輕輕捋了捋耳邊的碎發,“這事別說你們,我也是感興趣的,之前就有聽說了,前幾天我不是回了趟娘家嗎,倒也知道了一些。“
“你們說的龍王廟叫長江君廟,供奉的,就是長江龍王,這個長江君廟,最開始的時候,就是我們長河村的人帶頭建的,這些年來每逢大祭的時候,也都會祭祀,可能就是因為這一點被龍王老爺看重也說不定。”
“前些時候,龍王爺顯靈,給我們長河村的村民賜了一些大青尾,沒有傳說的那么夸張,大多是二三尺長,而且大概數量也只有幾十一百出頭的樣子。“
“那也不少了吧,這么說是真的龍王爺顯靈了?“一個婦人忍不住說道。
“沒錯。“秦大嫂點點頭,然后說道:“這件事后,我們長河村就在幾天前又舉辦了一次大祭,感謝龍王爺顯靈,結果,在大祭的時候,龍王爺當著近千人的面再次顯靈,那神像可是發出萬丈金光,我們長河村的老村長更是整個人年輕了十幾歲,身子骨比一些大小伙子還硬朗,你說,這不是龍王爺顯靈是什么?”
“真的假的,有沒有這么玄乎啊?“一個婦人有些懷疑的說道。
對此,秦大嫂也不生氣,反而開口道:“是真是假,你們可以自己去查啊,我們長河村的老村長大小也是個人物,十里八村的認識的人也不少,是不是變年輕了,是不是身子骨兒好了,這可是騙不了人的。“
“不過,老爺子也說了,他這不是長生了,是龍王老爺開恩,讓他免了老弱之苦,他的壽數該是多少還是多少,這些歸閻王老爺管,可不歸龍王老爺管,你們也別聽謠言亂說,面的給自個兒招災。“秦大嫂囑咐道。
“是是是,秦家嫂子說的是,我就說嗎,這龍王老爺不是管打雷下雨的嗎,怎么還管起長生來了,原來是亂說啊。“幾個婦女連連點頭。
“這么看來,這長江龍王是真的靈,我家男人最近正要出航一趟,我想著去太湖邊的那個大廟去祈福的,只是因為有點遠,沒來及的,現在可好,還是去長江龍王哪兒好,又近有靈。“
“可不是嗎?我也是專門問過的,這龍王和龍王是不一樣的,長江龍王,那是管整個長江的,太湖邊的那個龍王廟是太湖龍王的,那只是長江龍王的一個下屬,你說說,那肯定是官大的更靈嗎,我以前也都是去太湖邊的那個龍王廟的,從現在起,我都去長江龍王的廟了。”
幾個婦女嘰嘰喳喳的說著閑話,卻未曾注意到,在距離幾人不遠處的一個早點攤位上,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聽到這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后,急匆匆的放下幾枚銅錢就朝著城西的方向跑去。
男人一路疾行,橫穿大半個蘇州城,終于來到目的地,太湖邊一座樓閣精美的廟宇,紅漆金匾之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五個大字,太湖府君廟。
“吳廟祝,吳廟祝,大事不好了,吳廟祝。“男人匆忙的沖進廟宇之中,尚未進門,聲音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寺廟。
“叫什么叫什么,一大早的叫囂,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很快,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隨后,便見一個身穿華服,肚子高高隆起,一副富庶員外模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臉上滿滿都是不悅之色。
“安福,你一大早的叫喚什么呢?要是擾了前來上香的香客,勞資饒不了你。“吳廟祝怒道。
“哎呦我的吳廟祝啊,要不是出了大事,我怎么敢在您面前大喊大叫,真的是大事不好了,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咱們太湖府君廟的香火就完了。”安福急忙說道。
聽到這話,吳廟祝眉頭一皺,一把揪住安福的衣襟,質問道:“你說什么,怎么太湖府君廟的香火就完了,你要是敢糊弄我,就別想再在我這里干了。”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安福連連說道。
“哼,諒你也不敢,說吧,怎么回事。”吳廟祝冷哼一聲,不屑的瞥了安福一眼,開口道。
“是這樣的,吳廟祝,您老人家聽沒聽說過,在蘇州城,除了咱們太湖府君廟之外,還有一個叫做長江君廟的龍王廟?“安福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吳廟祝神色如常的說道:“長江君廟,我也早有耳聞,不過是一座鄉下小廟,平日里也就是一些窮酸漁民船夫去拜祭一下,不值一提,怎么,難道你以為這么一座小廟就能影響我太湖府君廟的香火不成?”
說到這里,吳廟祝臉上露出幾分不滿之色,仿佛如果安福真的是這么想的,就要讓他好看。
見狀,安福連忙說道:“廟祝大人,如果是以前的長江君廟,自然是不值一提,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怎么個不同法?”吳廟祝問。
“我聽說,前段時間,長江君廟的長江龍王顯靈了,好多人都看到了,現在,長江君廟已經徹底在蘇州城打響了名氣,不少人慕名前去拜祭祈福,其中還有不少原本屬于咱們太湖府君廟的信徒,聽說之后也去來長江君廟。“
“還有,還有人說,長江龍王的地位在太湖龍王的地位之上,所以,長江君廟也比太湖府君廟靈,再這樣下去,還有誰來咱們太湖府君廟,廟祝大人,您說這是不是大事。“安福說道。
吳廟祝聞言勃然大怒,“好你個長江君廟,一個一年香火連一百兩銀子都沒有的小破廟,居然敢在我太湖府君廟的跟前撩虎須,當我姓吳的是泥捏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