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福拿過那枚金錠的瞬間,沈信眼中一陣暴虐的紅光閃過,心中的怒火瞬間到達頂點,整個神域因為他的情緒波動開始搖搖欲墜,幾乎下一刻,沈信就要沖出神域,前往太湖府君廟,以雷霆手段將兩人化作齏粉。
處于和平年代的他,怎么也不能接受這樣輕易奪取他人性命,僅僅只是為了一筆財富的做法。
不過,就在沈信幾乎要離開神域的時候,背后那一輪閃爍香火神力的寶輪散發出一陣溫和的光芒,落在沈信的身上,讓他暴動的情緒在頃刻之間平復下來。
冷靜下來之后,沈信心中的憤怒絲毫不減,但也沒有了不管不顧,直接將安福和吳廟祝兩人誅殺的意思。
并非是沈信不想殺了他們兩個,正如一開始沈信對兩人的輕視一樣,身為涇河龍王,代理長江龍王的他,哪怕修為連百分之一都沒有恢復,但出手殺掉兩個凡人,與他而言,也實在不是什么難事,只要沈信愿意,隨時可以取他們的性命。
之所以沒有立刻動手,卻是沈信想起一件事來,那就是太湖府君廟的香火神力,那比起長江君廟繁榮昌盛的多的香火,就算是沈信也是眼饞的很。
沈信原本以為,在自己顯圣之后,長江君廟名聲大噪,能在短時間內匯聚大量的香火神力,從而促使他盡快恢復修為,重啟龍庭浮生境。
可是,當長江君廟的香火到達一定的程度之后,沈信才發現自己異想天開了,和打游戲一樣,從一級到十級,輕輕松松,從十級到二十級,也是順風順水,可是從二十級到三十級,三十級到四十級,越是往后,困難也會越大。
依靠長江君廟的香火神力雖然也能盡快將他的修為堆起來,但想要達到他最初所預計的那樣,還力有不逮,因此,壯大長江君廟的香火一事,沈信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考慮,但也已經有了苗頭。
如果沒有這一次的事情,或許沈信還不會將目標打在太湖府君廟上。
怎么說呢,都是龍族,哪怕此方世界并無神靈存在,但來自敖信本身身為龍族的一些觀念,多多少少還是影響到了沈信。
壯大自身香火從而影響太湖府君廟的香火沒問題,但主動對太湖府君廟出手,多少還是做不出來的。
不過,現在吳廟祝都主動對長江君廟下手了,更是不惜買兇殺人,沈信自然也不會迂腐的不肯下手。
既然如此,與其只是僅僅殺了安福和吳廟祝兩人泄憤,不如將計就計,吞掉太湖府君廟的香火。
這樣一來,既能給兩人足夠的教訓,也能壯大自身,再說了,一旦兩人的謀劃敗露,就算是沈信想要放過他們,長河村的村民也不會放過他們。
因此,兩人的性命已經是注定的了,沈信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殺了他們,還要浪費自己的神力,得不償失。
想到這里,沈信心中殺意不減,卻也沒有出手的意思,看著圓光鏡中兩人的嘀咕,冷笑一聲,就讓你們兩個多活兩天,為本王壯大香火,走出最后一步吧。
對于遠在長江君廟神域中的這一切,安福和吳廟祝兩人一無所知,還在為徹底打垮長江君廟做最后的計劃。
最終,兩人將計劃實施的那一天定在了清明節的那一天,這一天是天下人祭祀先祖的時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大祭之一。
隨著長江君廟顯圣之后,長河村的大祭也一定會放在長江君廟,不僅是長河村,就連周邊的幾個村落,也都是如此。
雖說,因為最近的謠言的緣故,長江君廟的香火受到了影響,但真正影響到的,多是蘇州城內,距離長江君廟較遠地區的人,周圍的信眾,或許也有影響,卻還不至于就此放棄信仰。
因此,這一天,也將是長江君廟最熱鬧的時候,兩人選在這一天動手,也是為了用最小的力氣達到最佳的效果,還有什么,能比大祭當天,長河村村民,尤其是還是長江君廟廟祝的曾孫溺死在長江之中,更能打擊長江君廟的香火呢?
將兩人的謀劃一一看在眼里,沈信臉露出冷笑,隨手一拂,便將圓光鏡抹去。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這段時間,長江君廟成為整個蘇州城討論的中心,從一開始的龍君顯圣,到后來的江中溺死人的傳言,鬧的是沸沸揚揚。
不過,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大幅度抑制了長江君廟的香火擴張之外,一段時間之后,傳言的效果已經小了許多。
畢竟,每年溺死的人在這時代可不是少數,長江也好,太湖也好,都是如此,而且也不單單是長河村的村民,其他地方的人也是一樣。
一開始,因為信息不對等的緣故,謠言也的確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隨著時間推移,暴露的問題也越來越多,雖然沒有多少人將其聯系到有人在背后搗鬼上,但這樣的傳言,也的確站不住腳了。
如果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的話,可以說長江君廟的香火危機也就這么慢慢淡去了,雖然不能爆發式增長,但緩慢增長也是可以的。
這一點,也是沈信贊賞吳廟祝的重要原因,他居然能在出手之前,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
謠言終究是謠言,但如果最終謠言被‘證實’的話,造成的后果將是決定性的,別小看這最后的一點‘證實’,那完全就是在雪山頂滾雪球,一開始或許毫不起眼,但借助雪山大勢,就能演變成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
之前的謠言,就是吳廟祝建立起的一座雪山,平日里無聲無息,在關節時刻,就能化作巨大的雪崩,湮滅一切。
現在,吳廟祝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等最后的一記推手了。
可惜,因為沈信的存在,這一次的雪崩,注定會成為反噬吳廟祝的一記殺招,絕對的力量面前,就算是雪崩這樣的天災,也毫無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