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航在全神貫注的眺望著遠方天際的白云,徐圖安絲不芶的盯著手表的指針,崔志鈞則在山谷的另一側聚精會神的望著自己的那塊鶯歌表,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炮彈已經上膛,坦克已經發動,步兵分隊已經進入了攻擊指定區域!8點50,天空中傳來了飛機引擎的聲音,谷口的中國守軍陣地立即釋放了橙色的煙霧以示區別,不過一會,密集的炸彈從天而降,接連不斷的爆炸聲炸得納巴山谷土石橫飛硝煙密布。
在地動山搖的山谷內,日軍士兵在聲嘶力竭的喊叫著,大量崩落的土石將試圖躲閃的日軍士兵砸成了肉醬,還有一些被掩埋在了土石之下。
美軍的轟炸強度顯然超出了他們的預計和承受能力,使用這些原本用于轟炸日本本土的B空中堡壘來轟炸一條公里長的山谷確實有點小題大做了。
唯一讓宋雨航不滿意的是由于B29機體過大,受山谷走向側風的影響無法實施地空轟炸,所投下的炸彈在側風的影響下大都偏離了山谷,落在了兩側,可謂是炸得轟轟烈烈,但是日軍的損失卻沒有預計的那么嚴重,本來嘛!在精確制導時代來臨之前,還沒有一場戰爭是完全依靠空中轟炸而取得勝利的。
轟炸結束剛剛五分鐘,幸存的日軍紛紛好似田鼠一般從各處將頭露出來,探頭探腦的在觀察著,他們還不十分確定轟炸是否真正地結束了。
就在日軍官兵站戰戰兢兢地走出掩體的一剎那,遠方忽然響起了隆隆的雷聲?熟悉戰爭或者已經上過戰場的老兵都知道,那隆隆的作響過后,天空中將出現尖利的呼嘯聲,那是榴彈炮群的齊射聲。
中國遠征軍在轟炸之后局部采用炮火覆蓋式打擊對于緬甸方面軍的日軍來說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來緬甸方面軍服役在后續征召的預備兵中無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因為緬甸方面地勁敵是一支來自地獄由惡魔統領的軍隊,他們茹毛飲血以喝人血食人肉為生,每戰不留俘虜,而且喜歡在夜間出動。
中國遠征軍在日本人刻意的宣傳下非但沒有引起普通民眾的敵視和仇恨,反而被妖魔化了,這也是日軍宣稱部門所始料不及并且措手無策地事實。
田中新一面無表情的穩坐在指揮所內,反復外面地炮擊與他絲毫沒有任何關系一般,但是細心人會發現這位看似冷靜的師團長大人的雙腿似乎在微微的顫抖。
巨大地爆炸聲夾雜在一陣陣地搖晃中。不時被震落地土石讓指揮所內塵土彌漫。嗆得人幾乎喘不上來氣。一干參謀臉色蒼白地半蹲或依靠某處緊張得站立著。他們在為自己所在已經岌岌可危地掩體虔誠地祈禱著。
在中國遠征軍山地步兵師殘部搶占山谷入口。田中新一下令高橋聯隊進行全面反擊之后。田中新一就已經感覺到自己所在地裝甲列車將會是敵方首要地襲擊目標。于是命令工兵在遠離列車地山谷中一處轉彎里挖掘地下掩體。為了修建這座臨時地下指揮所。田中新一下令拆除了三節車廂。鋼軌、枕木、裝甲板、防火毛氈等等全部被使用上了。直到美軍地空襲開始。這個指揮所依然在拼命加固之中。
即便這樣。田中新一還是感覺不到一絲地安全感。原因是中國遠征軍地炮火似乎過于密集猛烈了。田中新一甚至能夠肯定這炮火很有可能就是敵人大舉進攻地前奏。
與田中新一不同。一直在扮演硬漢角色地竹內寬此刻可謂是憂心忡忡。山谷地北邊隆隆作響地炮聲讓他心煩意亂。而地勢較為寬闊易攻難守地山谷南口卻沒有絲毫動靜。這實在太反常了。
在同古與宋雨航交過手并留下極端深刻印象地竹內寬知道。宋雨航是一個極端到了瘋狂地家伙。擁有頑強到了可以戰斗到毀滅地意志力。而且還善于影響身旁地人。當年一個小小地中校參謀長到兩年后地中將副司令長官。這種晉升速度讓繡內寬嫉妒得發瘋。單單被宋雨航所指揮地部隊送入靖國神社地將軍就已經有十余位了。其中三名陸軍中將師團長陣亡后授陸軍大將軍銜。他相信田中新一與自己一樣。絕對不想當第四個上榜之人。
繡內寬可以肯定支那人在等待。站在他身旁地青木多一早已收起了之前地狂妄自大。支那軍隊并非不堪一擊。尤其是他們所面對地支那遠征軍更是如此。這些敵人可以說是青木多一前所未見地強勁對手。
與忐忑不安的日本人相比,宋雨航可謂是意氣風發 眼前這個能夠功其一役,一舉殲滅日軍緬甸主力的感到十分的滿意,這些發動罪惡侵華戰爭的馬前卒們也將第一次嘗到來自中人的憤怒。
在中國戰場上,自1937年抗戰正是爆發之后,中人前仆后繼英勇抵抗,無奈兵員素質、武器裝備鈞不如人,百萬將士血沃疆場,戰況卻依然是連戰連敗國土淪喪,日寇的高高舉起的屠刀沒有瓦解中國人民的抵抗意志,更多的中國人拿起了武器,穿上了軍裝,履行自己包圍家園的職責,曾幾何時淞滬戰場日軍炮火連天,中國守軍整師整師的填進去,犧牲、犧牲、再犧牲。
今天,日本人終于飽嘗了中隊的炮火,宋雨航知道今天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在不久的將來那些發動這場罪惡站在的罪魁禍首們也將要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
納巴山谷北口的炮火剛剛一停,幾十顆紅色信號彈紛紛騰空而起,宋雨航對身旁一直拿著電話的徐圖安微微的點了點頭,徐圖安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大聲道:“總攻開始!”
然而戰斗剛剛一開始,進攻的中隊就感覺到了攻擊的難度,之前談笑風生大肆嘲笑日本人在山谷內部署阻擊陣地的師長、團長們都開始認認真真的開始面對眼前的戰況了。
一個師的中國官兵將日軍八萬余眾死死的堵在了納巴,而二千余人的中隊將三個日軍步兵聯隊萬余人死死的釘在了谷口內,現在角色置換,中國遠征軍在進攻的同時也遭遇到了類似的巨大困難。
雖然中隊的炮火將日軍的防守陣地打成了一片火海,但是由于地型的限制,無法有效的延伸切斷日軍的增援,所以雙方都成了添油戰術,誰的資本更厚,誰最能承受犧牲,誰的戰斗意志更為堅強,誰就能獲得最后的勝利。
與北口的血戰不同,南口的戰斗顯得十分詭異,氣勢洶洶大有一個突擊就打到東京的的坦克突擊部隊在接連兩輛坦克被炸斷履帶后,裝甲突擊隊指揮官唐志強只好下令停止突擊的命令,等待工兵掃雷并修復受損的履帶。
大大出乎唐志強意料的是日軍的狙擊手竟然連續射殺了二名駕駛員,一名車長,三名維修兵,一名醫護兵和七名工兵!
日本人的舉動無疑是給唐志強扇了一個狠狠的大耳光,在使用坦克炮轟擊不果后,唐志強將六輛安有雙管20毫米機關炮和1毫米迫擊炮的灰狗調了上來,對于狙擊手,機關炮加迫擊炮無是最好的搭檔。
部隊的進攻速度一下滯緩了許多,頓時與之前預計的高歌猛進截然相反。
總攻開始不到一個小時,山谷南北兩端的進攻都顯得極為不順利,日軍抵抗的異常頑強,絕地防守似乎激發了日軍的斗獸心態,在爭奪北隘口的戰斗中,第五輕裝師的十六團投入戰斗僅僅一個多小時就敗下了陣來,全團傷亡過半,副團長王家懷陣亡。
宋雨航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趙勇亮向梁超報告了第十七團已經接替第十六團投入戰斗的消息后,梁超望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宋雨航,向趙勇亮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打擾宋雨航思考。
梁超的動作無一不漏的全部被宋雨航看在眼中,身為一名擔負決策重任的高級將領,宋雨航知道他必須要做到心靜如無物,不能被部隊的巨大傷亡而動搖其已經制定下來的作戰意圖和決心。
一旦作戰意圖或決心又變,因為的朝令夕改帶來的戰略層面上的損失很可能因此付出更大的代價,但是要將那些與之朝夕相處的官兵袍澤當作一系列的數字區看待,宋雨航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起碼現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