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可憐、撒嬌都無效,吳麗娜只好開始工作。
副導演叫晨星出來,開始走第一場戲。
吳麗娜看了一眼晨星,心里就隱約有些不滿,不過是她的丫鬟,選這么好看的姑娘做什么?是要把她比下去嗎?
之前晨星跟吳麗娜并無交際,只是在雜志上看過她的硬照,覺得她是一個嬌俏型的美女,現在面對面地打量,才發現她本人比雜志上更漂亮,吳麗娜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是典型的古典美人。
吳麗娜跟沈楓、晨星走戲,可能因為疲憊,一直不在狀態,在這部戲的一開始,是晨星演的丫鬟給了她一杯下過藥的茶水,她當時不知道,本該毫無防備地喝下去。
走戲的時候她卻抬頭瞪了晨星一眼,氣得導演只想罵人。
就這點戲就走了好幾遍,然后是她跟沈楓的戲,她不僅臺詞念不連貫,表情更是無從談起,沈楓只好不看她,專心演好自己的部分。
走戲走到最后她給了晨星一個耳光,一般來講,走戲的時候都是虛虛地比劃一下,她倒好,實實在在地給了晨星一耳光。
晨星的臉都被打紅了。
導演不滿地看著吳麗娜:“三個人的戲,就你不在狀態,要我怎么說你?還有最后這一巴掌,你是跟晨星有仇嗎?走戲的時候就這么用力!”
吳麗娜癟了癟小嘴,對導演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啊,導演,他們的戲好了,不用對了,我自己再練練,”又扭頭對晨星說:“對不起啊,因為戲里你一直害我,我那會兒入了戲,一時沒控制好。”
晨星沒心沒肺地擺手:“沒事,你這不算狠,有一次,我們公司的一個新人,臉都被打歪了,好幾天才恢復過來呢!”
吳麗娜斜睨了她一眼,心道:什么意思?還是說我打重了?我都道歉了,怎么這么不識抬舉呢?
馮導看出來吳麗娜今天難以入戲,這樣下去只是浪費時間,只好先走男二女二的戲份,交代沈楓跟晨星先回去休息,第二場戲明天上午再走吧。
沈楓就先回酒店了,晨星卻沒有走,一直跟造型師學習梳頭學到六點,馮導暗暗點頭,這個女孩子雖然基礎不好,但是就憑著這份工作態度,就能在這一行里走得更遠。
到了晚上七點鐘,晨星準時趕到跟小晗約好的飯店,小晗卻沒有過來,晨星給她打了個電話,只聽見小晗在電話里小聲道:“你先去房間里等我一會兒,酒店里出了突發事件,我這會兒出不去。”
晨星有點奇怪,酒店里會突發什么事情呢?
一直到快八點,小晗才匆匆地趕了過來。
晨星見她的裙子上還有一塊煤灰,詫異道:“你這是剛下煤窯了嗎?”
小晗彈了彈煤灰,嘆道:“差不多,我是從后廚的窗戶里爬出來的,身上能干凈得了嗎?”
晨星問道:“出什么事了?我都猜了半天了。”
小晗看服務員進來了,趕忙給她使了個眼色,晨星明白這是當著外人沒法說的事情,就轉而掐了掐小晗的腰,覺得她好像是瘦了:“怎么回事?你們劇組里盒飯不好吃嗎?你怎么又瘦了?”
“跟盒飯沒關系,“小晗很肯定,”是我這次的戲份有些難,有些情緒我怎么都演不出來,急得我只想哭。”
“后來劇組里的老戲骨吳雨霏老師幫了我,她給我講解了那種情緒的由來和變化,我才勉強演出來了導演需要的感覺,為了琢磨戲,我這段時間吃不香睡不穩,能不瘦嗎?”
晨星很理解那種感覺,因為她們還年輕,人生閱歷太淺,對于復雜的感情和沖突的人性,很難有深刻的體察和共鳴,所以也就演不出那種情緒和感情,這也是青年演員難挑大梁的重要原因。
小晗也掐了掐晨星的腰身,一下子就摸到了腰封,她很吃驚,忙問道:“怎么了,你的腰受傷了嗎?”
晨星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小晗,小晗都聽呆了,她也就出來這一、二十天,晨星身上竟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聽說晨星被薛連用迷藥劫持,小晗太震驚了,這是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這個薛連真是膽大包天,小晗問晨星:“你后來沒有想過去公安局報案嗎?”
晨星搖頭:“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想起來,一門心思只想著能不能繼續拍戲,不過蘇玥想到了,我離開他那里的時候他讓胡佳佳轉告我:
如果報警,情形未必對我有利,除非蘇玥自己出面給我作證,才能證明我確實是被迫的,可是蘇玥的身份不允許他這樣做,他請我諒解,我想他說的有道理。”
小晗想想也是,這件事本身沒什么,可是一旦公布與眾,大家的猜想就不會那么純潔了,按照公眾對富豪一貫的敵意,以及對有錢人和女演員之間關系的定式思維,最后的輿論說不定會反轉著來。
何況對蘇玥來講,想要證明自己的說法是真的,勢必要暴露很多個人隱私,這更是蘇家不愿意看到的。
小晗聽出了晨星話語間對蘇玥的維護之意,打趣道:“你這么相信蘇玥,是不是喜歡他啊?”
晨星趕忙否認:“哪里啊?我怎么會喜歡他?我跟他總共就說了兩句話,我們之間的距離,我坐火箭都追不上,我怎么會有非分之想呢?”
“只是這件事自始至終都不是他做的,他也是被人算計了,所以我沒辦法怪罪他。”
小晗忍不住逗她:“你敢說你就沒有對他動心,他那么帥,人又挺正的,你就沒被他迷住嗎?咱們之間,來點真話吧。”
晨星認真地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我就沒敢想,他確實帥呆了,看得讓人流口水,可我頂多就是看一眼發發花癡得了,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可不想去做一只癩蛤蟆。”
小晗突然發現,晨星骨子里有些自卑,雖然她樂觀努力,可是她的出身、她的受教育程度以及她的不善與人交往,都令她在現實世界里飽受磋磨,這些挫折讓她把自己緊縮起來,失去了肆意追逐的勇氣。